第164章 血色人鱼7（2 / 2）

他爱极了身下的人，想要去和他日日夜夜的缠绵床榻，又害怕惹人生气，所以把所有的情和欲都封印起来。

疯子眼尾染上一抹绯红，他看起来更美，更艳。

直到终于忍得受不住了，他凑过去委屈地和商人蹭了蹭脸。

“商人先生……我们来一次吧……”他委屈的声音都在发抖，“我哪个位置都可以……”

被动可以，主动也可以，只要是商人先生，他哪个都不挑，都不在乎。

只要别什么都不做，疯子对于床上任何事情的接受度都高得人不可思议。

商人好笑的去亲了他一下：“别太疯。”

知道商人同意了，疯子这才低下头。

很明显，商人的提醒对于一个疯子来说没什么必要，前面还记着不能太过分，之后就直接扔到了脑后。

客厅上的饭菜凉得透彻，窗外的日夜似乎换了几轮。

玫瑰馥郁的香味顺着门缝和窗缝飘进室内，商人眼神恍惚的看着窗外随风飘摇的玫瑰夜色，鼻尖萦绕着的不知道是窗外的香味还是疯子的气味。

疯子身上的香味极其诱惑，像糜烂的花香，又掺杂着血腥气的锋利感。

是危险且魅惑的香气。

商人疲惫的闭了一下眼，看着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牢牢握住，苍白到病态的手掌充满占有欲的握着他，十指相扣间，为这个炽热的夜晚染上纯净爱意的温柔。

他的耳边传来沙哑性感的声音：\商人先生，说你爱我。”

商人嗓子哑得快说不出话了，他对疯子的要求产生了微妙的反应，波澜不惊的眼底掀起阵阵波动，翻卷着看似平静，其实狂暴的风浪。

他从来不说爱，对于疯子的任何索要爱意的要求，商人选择的从来都是避而不谈或者视而不见。

疯子见他半天没反应，有点慌，又要去吻他:“你为什么还不说？”

商人嗫嚅了一下嘴唇，这句话几乎要吐出来，无形的力量又开始堵在喉咙，说不出一个字。

这是他硬生生忍了千年的话，不肯说，不愿说，到该说的时候又说不出来了。

“我还有哪里做的不好？”疯子扣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下气道，“你别爱上其他人，你看看我，爱一下我……一点点就可以。”

蠢货！

商人心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个想法。

蠢死了。

疯子蠢死了，他也蠢死了，别扭了千年，相互折磨了千年，从最开始的厮杀虐待到之后的浓情蜜意，他们经历了整整千年之久。

不管是爱还是恨，他们对着的永远是对方。

商人为了疯子留在时空局，却忘了身上这个家伙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都不是安分的人，骨子里的叛逆和疯狂不会让他们安稳的待在时空局千年之久，疯子更适合掠夺者阵营，商人更适合亦正亦邪，这是他们原本就该走上的道路，偏偏为了对方留在时空局，想从时间里找到一点点的在乎和爱意。

“疯子……”商人声音嘶哑到可怕，“…我曾经真的讨厌你……”

疯子如遭雷劈，身体骤然僵硬，给了商人喘气的机会。

“你偏激，自私，极端，疯狂……都是我最讨厌的地方……这么随心所欲，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害怕……\商人在黑夜里不知道疯子是什么表情，他可以看到身上男人那双猩红的眼珠，里面的难过和受伤。

“我越和你相处，越觉得远离才是我的选择，离开你……离开时空局……不要陷进去。”

“一个疯子，不值得我去爱，更不值得我付出那么多，爱意太珍贵，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个东西。”

他闭上眼睛，艰难说出最说不出口的话：“为什么会爱上你……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明明知道你所有的不堪，扭曲，恶毒，那么自私凉薄，让人绝望……我应该离开的。”

——“但我真的很爱你……”

疯子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被商人牢牢记在心底，爱意在翻滚，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没有人真的爱过疯子，他太肆意妄为了，身上尖锐的毒刺对准别人，也对准了自己人，谁敢靠近一下，最后的结果就是双手染血，毒汁入体。

可能这件事会让人觉得他不错，下一件事又让人觉得他无可救药。

正邪善恶，礼义廉耻，个人喜恶，这几个词放在疯子的身上让人觉得很可笑。

如果有人对疯子愤怒说:“你怎么能这么做？”

疯子会讥笑这个人的天真白痴，居然会觉得他这样的人有做不出的事？

商人了解他的所有不堪，知道他有多惹人讨厌，还是克制不住为他疯狂跳动的心脏。

商人甚至觉得，他和疯子应该是一个不能分割的整体，上天把他和疯子劈成两半扔到不同的世界里，所以一个人天生理智冷静，克制到恐怖的程度，另一个人疯狂极端，随心所欲的让人厌烦。

他们是天生一对，不管爱恨折磨有多少，期间有多少痛苦不堪，都下不了决心去离开。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商人的脸上。

疯子沉默的低下头，流着泪吻住他的唇，缠绵悱恻的和他深吻着。

他猩红的眼珠里含着水光，抱着商人的手臂也在颤抖，动作温柔细致的不可思议，一点点的去吻着。

商人没去拒绝，两者炽热的呼吸交缠，没有暧昧的空气，只有治愈的吻，相互吻在对方伤痕累累，摔摔打打的两颗真心上，抚平褶皱和疼痛。

两个爱情方面的蠢货，终于选择了正确的方式去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