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丞相千金×花楼戏子(16)(2 / 2)
她闻到了,浮屠山的气息。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那黑气嗖的一声冲进姜芜的眉心中,姜芜瞪大了眼睛,她似乎看到了初时烟雾缭绕,鸟语花香的草地,又似乎看到了沉沉乌云中一道天雷降下,遍地烧焦的草木与尸骨。
这是,浮屠山吗?姜芜愣了愣,她依稀记得在小黄的记忆中看到过这些东西。
她手指转了转,黑气在空中弯了几弯,蹭了蹭姜芜的手指,钻回瓷瓶去了。
看来要准备准备,抽个空上浮屠山了。
姜芜这一夜睡得极其不好,梦中一会是鸟语花香的浮屠山,一会是冲天的火光,她站在那,被满天弥漫的灰模糊了双眼。
“阿芜...饿饿...”小黄睡到半夜,觉得肚里有些空,它用爪子尖尖去戳姜芜的指甲,委委屈屈的叫道。
却见趴在床上的姜芜整个人都缩在了一起,满脸通红,它用肉垫去蹭姜芜的脸,发现她竟比平日热了许多,猜测她大抵是生病了。
小黄焦急的蹿上蹿下,用爪子硬生生在姜芜的身边刨了个阵出来,引天地灵气来暂时为她蕴养身体。
它跳下床,去院子里咬了几颗姜芜平日用来解热的寒性药草,咬碎了敷在姜芜的额头上。
姜芜感到额头一阵凉意,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她昏昏沉沉中看到那只通体雪白异瞳的猫儿慢慢修炼成人,面目也逐渐清晰,一颦一笑都与姜芜黄昏时见到的萧茕重合,吓得她浑身一抖,从梦境深渊中坠落,随后睡了过去。
第二日,姜芜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小黄也蔫蔫的没什么精神,知晓它照顾了自己一夜,姜芜抱了抱它。
“谢谢你。”她点了点小黄的鼻子,小黄甩了甩尾巴,趴在姜芜梳妆的桌子上用尾巴盖着眼睛小憩。
姜芜摸了摸它身上的毛,转身将她提早准备好的水蓝色的袄裙从衣柜里拿出,她手笨,又没人帮,只能给自己梳个最简单的发型,她在梳妆盒前鼓捣了半天,终于鼓捣出一个可以参加生辰宴的妆容,抱着小黄踏上了去往蔡府的马车。
她昨日没怎么睡好,又起的太早梳妆,路途中偶尔的颠簸让姜芜靠在马车壁上昏昏欲睡。
马车骤然一下停住,姜芜往前拱了一下,额头磕在了发鬓前垂的一小撮珠帘上,她揉了揉磕的有些发痛的额头,门外的车夫敲了敲马车壁。
“姜姑娘,到了。”
姜芜给了银子,蔡宏文见她来了,赶忙迎了上来,而站在另一侧的蔡彤彤,揪着帕子站在门口张望着,像是在等着什么。
另一边的知音坊。
知音坊的东家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今日也不知道吹了什么风,一大早将三皇子这尊大佛吹了过来,指名道姓要听花南鸢唱曲儿。
花南鸢推脱有要事,死活不上。
两边谁也不肯让步,场面一度僵持不下,花南鸢歇息的房里,东家拽着花南鸢的袖子。
“我求你了,唱一曲吧,就唱一曲,唱完你再去,你若是不唱,惹了他不高兴,他一冲动之下,血洗知音坊也是有可能的啊。”
花南鸢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一动不动,抚摸着手中的一个手雕的木质妆盒,眼神缱绻,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你说句话啊你。”
东家一甩花南鸢的袖子,他快走几步,坐在花南鸢房里的凳子上捂着脸。
“你这是想逼死我啊你。”
花南鸢住的房门被敲响。
“东家,楼下人在催了。”
是知音坊的大当家。
“罢了,罢了。”东家带着泪干笑了几声,站起身来,转身向外走去。“完喽,都完喽。”
“催什么催。”花南鸢在东家踏出门时率先出了声,将梳子啪的一声扣在桌子上。“在扮了,着什么急。”
“诶,我这就去下面说一声,您慢慢扮着。不急,不急。”
大当家应了一声,欢欢喜喜的下楼去了,丝毫没察觉出房里的暗流涌动。
花南鸢掏出梳妆盒里的口脂。
“说好了,就唱这一曲,一曲唱完了我就走。”
“好。”
东家赶忙抬手拿搭在架子上的戏服,将戏服上的褶子细细捋平,他给花南鸢戴上凤冠,将凤冠上的珍珠流苏细细捋顺了,花南鸢披着一身大红喜袍,亦步亦趋的上了台。
台下只有三皇子和他带来的护卫,他刚一开口,三皇子带头鼓起掌来。
“愣着干嘛,鼓掌啊。”
三皇子甩了甩手里的折扇,点了点自己身边的护卫随从,不过眨眼之间,他便赢得了台下仅有几人的全部喝彩。
唱到情深处时,他掉下了几滴眼泪,不知是为曲中人悲伤,还是为自己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