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二 江辞×原身(四)(1 / 2)
新年不过刚开年不久,安州事发州府府官贪墨一事,兹事体大,江辞亲自下了颖州。
如今一旬过去了,该处理的事已经都处理妥当。
只是颖州多雨,这一旬半数的日子都在下雨。近日更是暴雨如注,原本动身回京的日子便只能一推再推。
闲来无事等雨停时,江辞便坐在檐下一方竹椅上看书。
雨滴子落在瓦上,淅淅沥沥倒也不觉得吵,只是他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手中《思修》一卷,良久都未曾翻动过。
雨帘子悬在檐下,隔开苑中蓄势待发的春意。江辞抬头看了一眼,望见树下被风吹雨打落花苞,脑中蓦然浮现一事。
他离京前几日未曾见过安乐公主在宫道处等他,后来听陛下无意间说起,原来她是病了。
也不知她病好了以后有没有人告诉她,他已经离京了,不必再去宫道上等他。
思绪行到此处,江辞忽然猛地回神,眼前的一事一物重新回到视线中,微凉的春风拂过,他眉心浮现过一丝茫然。
自己方才为何要那样想。
从前他不想见到她,自然有别的路可以走,所以她没等到他的次数多了,如今自己为何要在意她病好了之后等不到自己会不会失落。
江辞的茫然过后,是再沉下心来的烦闷。数回举目望天,雨都没有要停的意思。
颖州路远,若是回京的日子一推再推,连从淮州返京的江凝都要到了。
又是一连三日暴雨如注,天终于放晴。江辞回到京都,也已是半月后。京都的桃花开得正好,只是他无心去赏。
青州,颖州一带数日暴雨,汾河水患卷土重来。他一刻不停去宫中议事,只是上位者麻木不仁,想要保全百姓举步维艰。
诸事缠身,是以在颖州时让江辞变得心浮气躁的那一点风花雪月之事,也没能留得时间让他慢慢琢磨个透。
直至祭春宴那日,盛装而来的安乐公主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他才猛然发觉,原来他回京数日,今日才是第一次见到她。
江辞的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安乐公主,心中回忆起在颖时檐下那日的烦闷,但她不再看他了。
漫长的百无聊赖后,她的目光才有些猝不及防地转过来,看到他时,她似乎愣了愣。
江辞像以往一样,微微颔首向她作礼,抬头却再看不见她亮亮的含着笑意的眸子,那双平静到有些疏离的眸子,让他蓦地移开了眼。
再然后,他竟听到她头一回驳了她的皇兄,为了维护一个在边境被捕获的敌国皇子。
江辞端详着那个敌国皇子,他承认,他是生得很好。那些女眷面上嫌恶,视线却从未从他脸上移开过。
但如果是这样,她从前对他好,也只是因为脸么?如今他这张脸,比起那个生得妖冶邪丽的敌国皇子,又变得寡淡无趣起来了么?
她的目光如今紧紧追随着的,变成了那个用花枝舞剑的人。
她要带他走,她说他难登大雅之堂,但江辞如何听不出来,她是想带他远离是非。
一声清脆的玉碎声,将他从茫然中惊醒,却又将他推入更加不解的深渊。
从那个南樾皇子的衣袖中,掉出的白玉簪,他见过的。
那是她画给他,说要亲自送给他的。
那本该是他的东西。
如今它从别人的衣袖中掉出来,碎了断了,她也将它弃之如敝履。
待安乐与萧越走远,江辞起身,缓步走近那碎玉簪躺着的地方。他一言不发地将它从地上捡起,置于手心上端详着,一阵自心底而升的茫然、不解与愤恨席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