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商君之法要义（2 / 2）

“小子敢，见过墨家巨子。”游敢施礼回答道，不管结果会怎么样，最少先不能恶了对方，该有的礼数，他还是要做的。

“此处说话不方便，不如我们到屋里聊？”游敢哪怕已经想好拒绝的理由，事到临头，却也要思量一下是否合适，转移一下谈话的场所，有利于他对自己的思路进行梳理。

“可以可以。”相里勤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

从卫婉书简中的态度来看，游敢对加入墨家还是抱有一定的迟疑，他倒是愿意了解一下对方迟疑的内容，以及尝试一下，看是否能够说服游敢。

“韩相李悝的《法经》？”相里勤眼睛倒是十分毒辣，一进到屋内，便看到游敢放在案桌上的书简了，“原来你是喜好西河儒学么？”

“那倒不是，”游敢摇了摇头，“前两天酒舍中来了一位西河学堂的士子，出叔便让我多了解一点他们的内容，便买了《春秋》和《法经》。”

游敢觉得他带着后世的思想，不管在哪一家哪一派里面，怕是都属于那种离经叛道，被学派所不容的那种。

“当年商君便是以《法经》为例，以李悝的做法为例，说服了孝公，才有了如今的秦国。”相里勤评价道，他是经历过那段日子，明白前后秦国所产生的巨大变化。

“李悝在魏国的变法内容皆已废弛，而商君之法，依旧为秦国所奉行，这便是秦国重新夺回河西之地，并将魏国逐出河西的原因。”

“所以，你觉得秦国应该继续奉行商君之法？”相里勤好奇的问道。

游敢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商君曾言，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商君之法曾经令秦国强大，但是否还能让秦国继续强大？其对当时的秦国而言是新法，但是对现在的秦国而言呢？是否还是新法？对几十年后的秦国而言呢？是否又还是新法？”

“如果再做变法，秦国是否还能再有一位商君，重塑秦国呢？”

“还是，都成了甘大夫，利不百，不变法，缘法而治呢？”

这些观点，游敢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即便是姜出，同样也没有讲过，之所以对相里勤说出这些话，他其实想要跟对方表个态，那就是他并不倾向于西河儒学，也就是后世所定义的法家。

同时，也是为了他能顺利拿到墨家的学说内容做铺垫，毕竟，只有表现得优异了，才可能让对方心动，提出把墨家学说拿给他看，然后进行相互的讨论。

他要是一个只会喊666，抖机灵，做点东西的精神小伙，对方肯定不会考虑和他交流什么墨家思想。

“有意思，”相里勤再次打量了一下游敢，“此种说法，倒是未有人提过。”

“你觉得秦国之法需要再变么？”相里勤问道。

“非是再变，而是与秦相适。”游敢缓缓地说道，“秦为百里之国，当行百里之法，秦为千里之国，当行千里之法，若秦为万里之国，自要有万里之法，秦变，法亦变，才为商君之法之要义。”

游敢当然知道秦国的最终结局，统一了六国，却二世而亡，他倒是不指望能够改变秦国的结局，毕竟那是百来年后的事情。

但是，不妨碍他根据结果说原因，然后拿来忽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