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遗憾（2 / 2）

大三上学期，秦立更忙碌了，除了学业之外，一边要继续忙外联部的活动，一边要同时运营崔学和松林馆这两个自媒体号，还要物色新的素人网红。

哦对，还要和林新月处对象。

异地恋很煎熬。但也正因是异地，秦立才能无牵无挂地忙得天昏地暗。

林新月也不清闲，她的大学主要就是专注学业，每天晚上和秦立聊聊天，追求者一概丑拒。

2012年，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对秦立，最重要的，自然是爷爷。

1月，秦立放寒假回家，此时的爷爷已无法自行下地了，只能终日躺在床上，靠奶奶和秦志国给他喂食。

这个寒假，秦立没有去陵城，每天都在家照顾爷爷。

回学校的前一天夜里，秦立收拾好行李箱后，给爷爷喂了最后一碗粥。

说是一碗，其实爷爷根本没吃下去几口。

爷爷仰躺着，微微张着嘴，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否清醒。

家里很安静。秦立坐在爷爷床边，心头猛地涌上一股强烈的冲动，有些话，他很想跟爷爷说。

上一世的这个寒假，他也给爷爷喂了最后一碗粥，那一次，他对爷爷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爷爷，等我暑假回来再看你。”

那句话，他不知道爷爷听进去没有。

但他自己都不信。

果然，爷爷没能等到暑假。

秦立放下粥碗，声音很轻，“爷爷，你这辈子，过得幸福吗？”

他风流过，犯过错，吃过苦，也奋斗过。他用自己挣的钱建了这么一座宅子，这是他拼搏大半辈子才换来的家。

秦立努力地让他和奶奶留在了这座房子里，一直到生命的最后，都睡在他熟悉的这张床上。

他做对了吗？

爷爷，这是你想要的吗？

爷爷的眼皮掀了掀，终究没睁眼。他的嘴也张了张，终究没出声。

秦立知道，爷爷已经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他甚至连自己说了什么也没听清。

但秦立还是想问。

“爷爷，你还有什么遗憾吗？”

有的话，请告诉我。

秦立以为这个问题会和上一个问题一样，得不到回应。

不料，爷爷颤抖着抬起骨瘦如柴的手，伸向半空。

秦立连忙伸手，接住爷爷的手掌。

冰凉，干枯，如百年朽木。

爷爷只有这么一个动作。

他的眼睛依然闭着。他的嘴依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秦立却想起，去年暑假，他和爷爷下棋的那天，收好棋盘后，他扶爷爷进房间时，爷爷说：

“臭小子，这么多年，我就盼着你能赢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