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墙倒众人推(1 / 2)
宋窈送走了冯文山,转身往回走。
一抬头就看见王翠花支着个脑袋在院边瞧。
她愣了愣:“婶子,有什么事吗?”
偷看被抓住,王翠花怪不好意思,搓了搓手瓮声瓮气道:“宋丫头,婶子我是亲眼看着二郎长大的,我相信他不会干这种事!”
她拍了拍胸脯,“你家现在就你一个女人,忙里忙外怪不方便,要是有什么婶子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使唤!使唤你叔也可以!”
她男人站在自家院边,因为不善言辞,只顶着张黑红的脸朝宋窈局促点点头。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宋窈深吸口气,真心实意笑了笑:“谢谢婶子。”
王翠花满不在意:“嗐,你跟我客气什么!”她眼神难掩忧虑,“你家二郎怎么样了?”
容玠被抬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是血,脸色白的跟纸人一样,看那阵仗,说句不好听的,她险些以为人已经没气了!
再加上容玠一向给人一种病殃殃的感觉,总觉得情势不容乐观。
宋窈反倒反过来安慰王翠花:“婶子放心,大夫说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还没醒过来。”
打发走了王翠花,宋窈进了屋,眉眼这才显露出几分疲态。
这一天下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一股脑的朝她砸过来,她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高度的精神紧绷过后就是抵挡不住的疲惫。
宋窈转身进了容玠的屋子。
她极少会进容玠的房间,平日打扫也是容玠自己来,他的领地意识极强,又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宋窈也乐得轻松。
房间不大,收拾的窗明几净,连角落都一丝不苟,可见这人洁癖到了一种程度。
其中一个简陋的书架占了房间大部分位置,书架看上去是自己打造的,做工明显有些粗糙,细节地方也处置的不够妥当。
上面整整齐齐码着数本书,书页边缘都被翻的起了毛边,泛着黯淡的黄,一看就是主人经常翻阅。
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不大,却收拾的整洁,几根毛笔归置在笔架上,唯一看上去贵重点的砚台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磨损。
桌上摆放着两三本书,像是才看过还没来得及放回去。
宋窈随手拿起一本轻轻翻阅,上面还做了批注。
出乎她意料,这字迹极为狂放潦草,铁画银钩,遒劲有力,扑面而来一股杀气腾腾,执笔人的蓬勃野心仿佛都要从那笔锋的起承转合间宣泄出来。
这和容玠展露出来的温和外表极其不符。
都说字如其人,单看这字,杀伐和野心太重,确实像是出自未来奸相之手。
可她以为,这时候的容玠,应当会适时隐藏自己的锋芒才对,就像他一直表现出来的温和无害一样。
宋窈眉梢困惑地一挑,又拿起一本随手翻了翻,突然顿住。
这应该是书院夫子布置的课业,是一篇谈论时势的檄文。
和刚才的批注截然不同,这篇檄文也是出自容玠之手,字迹却像换了个人似的,这篇洋洋洒洒的檄文用的是楷书,也是科举考试规范的馆阁体。
字迹端正,锋芒内敛,温和而不失风骨,任谁见了都要说一声漂亮。
宋窈想,她若是考官或夫子,的确会更喜欢这样的字。
她轻轻眯了眯眼,心中顿时有了答案。
容玠擅用两种字体,一种是他用来应付外人的。
另一种,则是他私下惯用的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