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万法皆缘（1 / 2）
“主子，这个红毛怪太嚣张了，奴才射死他。”一名后金甲兵指着拿着喇叭滔滔不绝训斥宽奠守将的彼得道；“他勒索大金。”
“阿图，主子是离家出走的，不能抛头露面。”硕托摆摆手道；“你去找管理城堡的牛录额真，让他了解战斗的情况，敌人都堵到家门啦。
如果那个商军击败宽奠的大金军队，不简单啊。主子前年率领军队横扫朝鲜，攻破铁山东江堡垒，这才过去多久，此地竟然横空出现了一个逼迫人做买卖的商行。
有意思。”
宽奠守将指着彼得道；“红毛怪听着，大金军队战无不胜，睥睨四方。你们那个什么商军侵犯了大金虎威，大金勇士将百倍千倍报复你们。
大金贵族绝不接受讹诈，识相的，交还大金勇士，主动赔偿金银，等候大金贵人的裁决。”
“居然跟彼得谈贵族，竟然敢讹诈彼得。到底谁是文明人！”
彼得眼露凶光，指着后金首领道；“蛮族，彼得给你一柱香时间，交出商军死伤战士，交出东江青壮。
交还商军死者，一位给你们五百斤粮食，交还受伤者，一位给你们一千斤粮食。东江青壮是搭头。
如果商军大队到来，你们什么都得不到，而且你们统统是俘虏。”
彼得身后跟着司号兵及几名侦察连马军和浪人们，在到达宽奠堡的路上，司号兵召唤了两个班被截断的特务连士兵，还收敛了二百多散乱的东江青壮。
乌泱泱几百士兵簇拥着彼得，彼得志得意满胆气豪生，狠狠一挥手道；“蛮人竟然敢勒索彼得，看看谁狠吧。
只有鲜血才能让野蛮人敬畏。不给你们一柱香时间了。”
浪人们拖着携带的甲兵俘虏，当着宽奠守将枭首。
彼得拿起喇叭道；“商行推广自由贸易，商军维护商贸伙伴的利益。商军的威严不可触犯，你们必须交出商军战士和东江青壮。
否则我们无法进行赔偿交涉，给你们一柱香时间思考，时间过去后，如果产生严重后果由你们承担。”
宽奠守将低声向硕托禀报；“主子，对方斩杀的是后金勇士，两名白巴牙喇四名红巴牙喇。
宽奠堡集中了附近的大金士兵，白巴牙喇带领精锐去清剿东江青壮，和莫名其妙出现的商军发生战斗，逃回来的士兵不多，我们损失了很多甲兵。”
“宽奠堡能不能抵御敌人？”
管堡军官面露难色；“主子，明人修建宽奠堡，坐北朝南，三个城门，均建有瓮城，四面建有角楼，原本很坚固。但是宽奠堡经过几次战斗，防御城墙毁损严重，我们不太注重修整城堡，敌人能够击败甲兵精锐，实力不俗。如果敌人进攻，奴才对于守住城堡心里没底。”
“敌人有多少战士？他们的武器是什么？作战方式是什么？”
守将犹犹豫豫道；“对方火力强大，侦查的夜不收武技装备不错，至于对方的详细情况，奴才不太了解。”
“我们都不了解对方，怎么奢望胜利呢。大金发动每一次重大战争都是知己知彼。难道宽奠的战士们骄傲了？忘记了解敌人情况的基本要求了。”
硕托指着堡外的尸体道；“这就是代价。我们的甲兵都是珍宝，宽奠堡汇集了各旗派出的甲兵，你如何向大汗及旗主们禀报战况？”
硕托对面色苍白的守将道；“收集对方的资料，了解对方的意愿，尽量收集对方作战方式的详细情况，将遭遇战如实禀报大汗，请求八旗支援吧。
大金勇士被堵着大门挑衅而不敢出去迎战，认怂吧。把对方战士的伤者和尸体用车礼送出去。
我去探探对方的底细。”
硕托摆手制止守将的劝阻道；“你不用担心我，硕托是战士。
召集战士们加强守备，查清奴隶们的数量。”
硕托换了绸衫，戴着瓜皮软帽，将商军死伤战士送出堡门。
特务连士兵接管了死伤战士们，马上对受伤战士进行治疗。
硕托对坐在马上无动于衷的彼得道；“我代表宽奠堡和你们的商行谈判，怎么谈？”
彼得眉毛挑动，翻身下马热情握住硕托双手道；“谈判是消弭战争的有效方式，你是睿智的。
好，商贸洽谈前，我们先确定战争补偿。”
硕托皱眉道；“战阵厮杀各安天命，我们表达了诚意，送还你们的战士，交换的粮食呢？谈买卖怎么还要确定战争补偿？”
“战争服务于政治，商军在战争中占据优势，按照战争走势，你们都是俘虏，你们的财产都是我们的。
商行掌柜李银河大人信奉中原儒家信条；多做杀伤有悖天和。所以给你们预留了一条出路。
谈判的平等程度要看双方的实力，实力弱小的一方应该给予强势一方钱财补偿，毕竟弱势一方能够活命，生命是可贵的。
商行需要你们交出城堡中的一半奴隶以及他们微薄的财产，商行非常仁慈了。”
硕托哑然失笑；“大金披甲战士十几万，宽奠并不是大金的主要战略方向，你们有多少战士？要明白谁是强大的一方。要明白见好就收。”
彼得摇摇头；“你们还是奴隶制度，不了解哲学吧，哲思的代差战争是残酷的。商行的目的是规范商贸，服务商道百姓，打击阻碍赚钱的顽固保守势力。
大金把自己定位于强者，本身就是一种傲慢。是一种对外界缺乏了的狂妄自大。商军占据宽奠后会继续向各个方向进攻，会把你们不注重的战略方向扭转过来。
你们的制度是八旗共和磋商体制，是一种落后的奴隶制度。决策和动员效率低下，奴隶制的战士是业余的士兵。
被打疼了，你们才会注意商行的诉求，我们的战争还要继续，这是必然的。
我们现在探讨的是宽奠堡的问题，显而易见，商军是强势的，消弭战争的唯一前提是补偿。
小范围贸易前提是给予商军补偿，商军作战是要钱的，没钱的话，要命！”
警卫连战士乘坐马车纷纷赶到宽奠堡南门外，在军号指挥下迅速排阵，白兔带领马队侦查战场周边环境。
正在布置火炮的刘八对彼得道；“彼得先生，这几个敌人鬼鬼祟祟观察商军，李银河大人最讨厌窥视的坏人了。”
彼得耸肩道；“来谈判的，他们觉得送给商军一半奴隶赔偿是一种侮辱。”
刘八迅速指挥炮手开炮，两门铜炮的炮弹打在堡墙上，后金士兵们纷纷躲避飞溅的石块。
“非常好，后金谈判的人员也是强盗思维啊，既然是同行，那就接着打，很快就知道谁是强势一方了。”
几名士兵竖起挨牌，李银河走到挨牌后对硕托道；“来谈判的吧，你这身打扮非常不协调，文绉绉的戴着瓜皮帽，被文人看见了，你要挨揍的。
瓜皮兄，读过几车书？”
硕托有些羞涩道；“托托一直在打仗，没怎么读书啊。家族读书教育重点是阅读《三国演义》及《水浒传》。
托托正在学习《三国演义》，还在努力认字。”
“本官李银河，商行股东之一，自称货殖专家，专业盗写书籍。托托兄，遇上银河是你的福气。
你这么大年龄了能够努力学习说明你是个上进的学生，大明经典《论语》非常适合你提高学识，起码，你明白人情世故。不怕强盗坏，就怕强盗有文化。读书是没错的。”
“托托也认同这个道理，我非常仰慕中原文化，偷偷想跑到大明学习，被我爹向大汗告发了几次导致我被惩罚没有成行，真是遗憾。”
“你爹告发你，不怕儿子丢命吗？后金大汗是个小心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