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攻占冯家大院(1 / 2)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易州守城旗军已经麻木了,今天是土匪的集日,从早晨到下午,城外官道各部土匪走马灯似的来来往往,神佛保佑,别攻打易州城就好,后山腾起黑烟,这得禀报,后山有州城仓库。
兵备衙门,谢兵宪,董知州,谢指挥三名易州大佬已经面如苦瓜了,今天只有更坏,没有最坏,匪乱还可以互相搪塞遮掩,后山库房被土匪焚烧,那就万事皆休,那里储藏着开春市赏虎墩兔汗的物资,损失了物资就不是下狱丢官的事,少不得挨上一刀。
几位大佬已经心如死灰,严令守城旗军不得妄动,希望保护了州城百姓,论斩的时候莫要株连家人就好。
李银河赶到参将大院,花荣正焦急地把守大院,手下四出放火,黑烟滚滚,其实都是在道路和空旷处施放,搜集的物资堆满了参将大院,左大力的矿工们运走了一批,剩下的依旧堆积如山,旗军们搜刮的很细致,连雕花的门框窗框都拆下来。
青壮们去搬运物资,李银河向花荣交待了命令,李银河带马队清理沿途路人,花荣监督青壮装完物资后,带马车队走易州涞水交界官道,除带路去老营的人手外,其余旗军带到易州涞水结合部石桥集结。
交待完毕,李银河带领马军直奔易州涞水交界的石桥,一路上寒风凛冽,别说人影,就是狗影都看不到,闹了半天匪乱,乡民早都藏在村子的土围子里,哪有人走动。
李银河到达石桥,谢宁带领先到的马军已经哨探完毕。
“银河,涞水县城静悄悄,官道没人,截获一名探查消息的冯家护院,那冯老狗防备松懈,大门口有七名武师看守,不过他的宅院都是青石垒就,有吊桥,护庄河,碉楼,这要是防备得力,上千人都拿不下来!
我已经安排人手遮蔽官道。怎么干?你说说!”
冯家大院在涞水县城北,经营了数十年,大院依着山势,占地五十亩,宅院二十亩,雕梁画栋,足足五进,最后是大片库房,院墙高两丈二尺,四边留有巡逻穿行夹道,完全是青石垒成,院外开凿了护庄河,从东侧拒马河引水,此时水面冻结,常年雇佣五十名武师护院。
冯家大院向北三十里直达北山花果山,沿途山林水道湿地都是冯家控制,散落在北山的四个村庄,基本上都是冯家雇工。
“五十亩不小,五十个武师只能维持巡查,门口七人,围墙和碉楼有没有人把守?”
“没有!武师多在前院,这几十年也没人敢在冯家门前闹事。”
“耀武扬威几十年,脑子都锈住了,灭一个百户所很简单吧,他既不知我们的实力也不知我们的武器战术,想当然以为要我们百八十人命,几千石粮食的代价而已,还只给土匪定金,想来,还等土匪主动报信吧。
勾结官府这点钱都省了,真以为是土皇帝了,呵呵,其实只是井里的癞蛤蟆。
既无眼界又无善心,痴心妄想把财宝用石墙圈起来,就能传给子子孙孙啦!我们今天给他个教训,眼浅丧财,心浅丧命。
我们的人手够了,关键是攻击要快,留下一旗辎重兵看守石桥,等花荣到来,花荣黑兔木狼呆狼换土匪的皮裘皮帽直接夺门,务必控制大门,清除石门洞,刘虎黄玉率各自旗军和两旗辎重兵,花荣小旗也归你们指挥,推进行动黄玉负责指挥,逐门逐院绞杀对方武师,十名火铳手也归你们调遣,院里空间狭窄,多带盾牌,保护好自己,谨防对方冷箭和暗器。
谢宁叔父带领马军作为预备队,清剿逃离的敌人,增强大门的控制。
大家记好了,冤有头债有主,斩杀反抗的敌人,尽量不伤害冯家的妇孺,冯老爷是畜生,我们不是。”
冯家外院管事正焦急地眺望吊桥外的道路,管事心里清楚,老爷今天发动的大事必然让易州震三震,易州高官又怎样,都是流官,对老爷不敬,想过几年安全调走得看老爷高不高兴,收拾这些没有跟脚的官员不要太简单,兵备和知州对老爷颇有微词,老爷今天就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是地方的主宰,让老爷不高兴了,高官也得进监狱,至于那个不长眼的百户,如果被土匪杀了,算他走运,落在老爷手里,照旧是被点天灯的货。
这些护院得收拾收拾了,派个人打探消息推推拖拖,半天了还没回来,得提醒老爷,看家护院的在院内走动,更得得守规矩不是。
大少爷冯继祖阴着脸从大门内走出来,看见外管事道;“怎么探信的还没回来?净是饭桶,上次去大泽,打手们让那个小小百户绑了票,把爹和我的脸都丢尽了,天天好吃好喝养着,把骨头都养软了,回头跟我爹说说,没本事的都开革了!
我爹也是,对付一个小百户,用得着那么多土匪吗?好几千石粮食那,用几十个土匪加上矿工们足够了。”
外管事点头哈腰凑过来;“少爷说的极是,这看家护院的就得守规矩,咱家大业大,院子这么大,得腿脚勤快,常转常查,这些护院懈怠了,得严加管教。”
外管事转头看了看大路道;“少爷,有人来啦,不是咱派出的人啊!”
冯继祖也看到路上有四个骑马的正接近吊桥,裘衣皮帽,带着面巾,皱眉道;“让土匪离大门远点,都是有奶便是娘的亡命徒,土匪们可能打完了,急急火火地跑来要粮了吧,比咱们探子来得还快。
以后接触这些匪类别离咱院子太近,咱们是良善人家,虽说他们是咱家养的狗,得注意影响。”
花荣等四人过了吊桥,外管事急急迎上来,黑兔一提马缰绳,战马前蹄扬起,直接将外管事踹飞,冯继祖手指颤抖地指着快速靠近的黑兔,话还没骂出来,脑袋已经被弯刀划落,黑兔直接冲入石门洞,紧随黑兔的花荣木狼呆狼将门口目瞪口呆的护院一一射杀,冲入石门洞,一进院子两侧是厢房,里面烤火休息的武师们听到惨叫声,纷纷跑出厢房,两腿控马的黑兔从马兜里取出月牙石,砸翻一名手执长枪的武师,拨转马头撤回石门洞,摘下骑弓,和花荣木狼呆狼将冲过来的武师射倒在十步外,其余武师一哄而散,从两侧夹道逃入二进院,里院随即响起鸡飞狗跳,哭喊喝骂声。
石门洞外响起密集马蹄和脚步声,黄玉指挥一旗三眼铳盾兵冲进石门洞十几步,列开阵势,刘虎带一旗军和两旗辎重兵排在三眼铳手身后,十名火铳手增强到两翼,李银河手执红缨枪压阵。
等了一会,一名手持鬼头刀的大汉从二进门奔出来,三十多拿着刀枪棍棒的护院武师排在大汉两侧,气势汹汹和旗军对峙。
锦袍大汉挽了个刀花,倒执鬼头刀,抱拳道;“诸位是哪座山头的好汉,要钱要财,万事好商量!”
黄玉吹响竹哨,火铳手扣动扳机,火绳点燃引药,随着白烟腾起,噼啪爆响的火铳顷刻间打倒一排武师,黄玉吹了两声竹哨,前排三眼铳手抵近开火后,能站立的武师寥寥无几,受伤的武师在地上打滚哀嚎,一进院子顿时被硝烟和血腥味弥漫,几个站立的武师回过味来,尖叫着跑向内院。
旗军军阵向前挪动,黄玉指着被打倒的锦衣大汉,对李银河道;“大哥,拿鬼头刀的就是冯家大爷。”
冯家大爷被火器伤了腰腿,浑身血污,竭力向后挪动,李银河摇摇头道;“解决了吧!一个老青皮而已,以为是地痞流氓打群架呢,我们是军队,杀敌的。
军阵分三部,黄玉,刘虎,还有花荣,各带一队清剿冯家大院,还是老规矩,反抗者杀,妇孺让其携带随身盘缠,给马车,让她们去宣府。
各库,房屋贴封条,老营卸完货的青壮调一百人手过来,黄玉带一旗盘点库藏,花荣带一旗及火铳手负责守备,控制大院后拉起吊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入,我去见兵备知州,其余军官晚上在蛤蟆石军营议事,。”
冬日天黑得早,落日余晖消失在后山,兵备衙门灯火通明,饶是谢兵备久经宦海沉浮,对今天的经历依旧感慨万千,造化弄人,非凡人所能窥测。
自从州城旗军不敢出城,后山起火,谢兵宪就知道仕途结束了,暴民在州城官道走马灯般来来往往,这得祸害多少易州百姓,加上物资被焚毁,已经不是自己脑袋所能平息的,可怜,老妻子女不免发配远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