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张大人真是养了条好狗(2 / 2)
张府尹听完,却有些疑惑,“王师傅说这两张纸的挑勾的地方有些不一样。可是,就算是同一个人,有时候也会写出不完全一致的字来吧?要本官说,光是依据这点,是没有办法证明这字迹是伪造的。”
玉昭阳脸色微寒,看了眼张府尹。他的这番说辞,倒也在她的预料之中。但是她没想到,已经有如此明显的证据了,这张府尹竟然还想着帮自己的侄子脱罪!
聂范挑衅地看了玉昭阳一眼,颇为得意。他就知道,表舅不会不管他的!
长生的目光从在场几人的身上来回看了几遍,有种看好戏的表情。
玉昭阳无语地斜了长生一眼,深深觉得像棣恒那般黑心黑肺的人,手下的人和他也是一个德行,都有些恶趣味。
“不仅是笔迹。张大人还记得聂范方才说,当年他们是在哪里签的字吗?”玉昭阳看了眼门外,“章老板应该也到了,还请大人请进来吧。”
张府尹向后看去,见聂范的证人这么快就到了,连忙让人将他带了进来。
“章老板,本官问你,当初和魏枫签欠条的时候,你是否在场作证?”
章老板悄悄看了眼聂范,又看了眼张府尹,怯怯地点了点头,“没错。”
“证人已经证明,当初的确看见魏枫在欠条上签字,玉姑娘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玉昭阳踱步来到章老板的身前,“听说章老板的店做的是小本生意,平时也都会记账吧?”
“没错。”章老板点点头,猜不透玉昭阳到底想做什么。
“敢问章老板,贵酒馆平时用的是什么砚台所记的账目呢?”
“就是最普通的碳墨,怎么了?”
“没有用过别的墨?”
章老板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随即摇摇头,“没有,像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哪里用的起其他的墨?”
话落,玉昭阳勾了勾唇,眉宇间溢出一抹邪气,“哦?可是方才经过鉴定,在欠款条上所用的墨,却是非常名贵的南瑰方墨,王师傅我说的没错吧?”
章老板脸色忽的一变,下意识看向聂范。
王师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姑娘说的没错,欠条上整张纸上用的都是南瑰方墨。”
聂范睁大了眼睛,目眦尽裂,一时间恍然大悟。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玉昭阳这么一步步地都是为了引她掉入这个陷井!前面的所有问题,都不过是这最后一步的铺垫!
这女人,太可怕了!他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女人。
现在只希望他那府尹表舅可以救他了!
玉昭阳将聂范的慌乱和呆滞都看在眼里,轻斥了一声,直直看向张府尹:“张大人,方才聂范和章老板都已经非常确信,小枫当初是在章记酒馆所写下的欠条。可是张大人,在那张欠条上所用的的的确确就是名贵的南瑰方墨,而章记酒馆里一直所用的却是最普通的碳墨。您不觉得,前后矛盾吗?”
张府尹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来,便被玉昭阳紧接的话打断。
“当然,若是张大人执意想要包庇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只不过,若是侯爷知道了自己手下的官员竟是如此徇私之人,不知道会不会高兴呢!”
玉昭阳看着张府尹明显的脸色变化,不由得勾了勾唇。
不得不说,棣恒那个人虽然讨厌了些,但确实是张王牌,好用的很。
张府尹面色僵硬,不得不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罢了,证据已经如此明显。他若是再维护聂范,侯爷那边定然不好办。说到底不过是个蓄意敛财的案子,即便是判了刑,他将聂范关牢里几天,到时候等棣恒他们走了再放出来也就是了。
“聂范,你可知罪!”
聂范猛地抬头看向张府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准备定自己罪!
“大人,我是被冤枉的,真的!还请您相信我!”聂范的眼里尽是血丝,表情看起来颇为狰狞。
“证据都摆在面前,你还想狡辩不成!”张府尹恨铁不成刚地瞪了聂范一眼,“本官宣布着日起将聂范打入大牢,刑满五年释放!李师爷,快点派人将他带下去吧。”
“是。”李师爷指挥着手下的官兵,上前便将聂范的轮椅按住,往后拽去。
玉昭阳眯了眯眼,开口道:“慢着。张大人,方才我们所说的只是我状告地其中一条罪名。还有一条,您似乎还没听。”
张府尹烦躁地揉了揉眼睛,“本官已经将他打入牢中了,你还想怎样?”
玉昭阳闻言嗤笑道:“我想怎样?张大人这话不觉得可笑吗?按罪定刑这是公堂的公正所在,怎么您这话的意思,倒好像都是我一人的惩戒呢?”
张府尹一时哑口无言,道:“那好,本官就听听,你还想说什么?”
玉昭阳勾唇笑了笑,道:“方才状告的罪名中,还有一条是动用私刑。不知这条罪名,该判何罪啊?”
动用私刑那便意味着藐视官府权威,其性质和蓄意敛财完全不同。若是蓄意敛财,顶多也就是罚几个钱,判几年刑。可动用私刑,却是轻者动刑惩戒,重者判处死刑。
张府尹一时间脸色黑了黑,“魏枫如今也不过是些皮肉伤,本官依照刑法会给聂范相应动刑。但是,玉姑娘也看到了,聂范如今已经伤成这样。若是现在行刑,只怕性命不保。”
“张大人说的有理,不过南楚刑罚规定岂是我等能更改的。莫不是,张大人认为和刑罚相比,私人感情更重吗?”
张府尹被玉昭阳这句话推上了高顶,若是此时他不动手,便是藐视刑罚。这么个罪名一扣,他便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耳边,聂范还在嘶鸣地惨叫着,挣扎着,让他更为心烦意乱。
最终,他冷漠地闭上了眼睛,开口道:“李师爷,将人带下去,依照律法......行刑!另外,将魏枫祖孙立即释放。”
虽然他和聂范有些感情,但和仕途前程相比,却也不是非要不可。
长生走到玉昭阳身边,见她唇角边的笑意,低声问道:“姑娘满意了?”
玉昭阳挑了挑眉,“戏看的开心吗?”
长生干干咳了一声,“我这不是怕打扰您的发挥吗?
玉昭阳哼了一声,不理他,抬步向外走去。
正在这时,一道通报声响彻整个大堂。
“翼北侯到——”
玉昭阳猛然抬头,便看见一袭深紫身影自远而近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