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073(2 / 2)
她大拇指搓搓食指,故意曲解,“这还不是有手就行事儿?”
钱母被噎一顿,脑仁涨涨疼。
她不想再多跟时清费口舌,只扔下一句“明天来任职”便甩袖离开。
“好嘞~”
时清答应清脆。
她越高兴,钱母就越生气。
回到钱府,钱母便把钱焕焕叫过来,“你拿时清当朋友,她可从来没想过你,明眼人都知道户部那差事是留给你,现在她却挤了上去。”
“我早就告诉过你,朝堂上只有敌人跟利益,没有所谓朋友,现在你明白了吧?”
钱焕焕微微皱眉,轻声说,“母亲,我从未想过去户部。”
上次圈地案后,钱焕焕就自请调去了礼部,这次正好负责君后生辰。
钱母出于盯着长皇子想法,虽说不赞同钱焕焕做法,但也没阻拦。
只是在她认为,礼部只是暂时,钱焕焕迟早会回到户部来。
钱焕焕顿了顿,掩在袖筒中手指慢慢攥紧,抬头道:“母亲,我觉得时清去户部反而是好事,若是户部全是我钱家人在,皇上迟早会容不下咱们。”
户部姓萧,并非姓钱。
谁愿意自己钱袋子始终攥在对方手里,自己支配不了?
钱母闻言看向钱焕焕,目光沉沉,“你这是在教我这个当母亲怎么做事?”
钱焕焕慢慢把头又低下来,原本挺直腰背也显得佝偻,只觉得脖子沉直不起来,身上像是有座大山压着,难以喘息。
“女儿不敢。”
钱母冷冷一笑,“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注定只能进不能退。我若是让半步出来,那便只能一退再退。”
“钱家已经走到今天这步,早就身不由己。你身为钱家一份子,自然要扛起这个责任。”
“比起世勇侯,户部尚书才是真正握有实权。将来我若是宰相,这个位置只能是你,你就不要做她想了。”
钱焕焕想问母亲为何这般自信,是否私底下已经跟皇女牵扯,涉及到夺嫡之争?
但又不能开口。
她皱眉忍下,低声应了句,“是。”
钱家事情时清自然不清楚,她如今调到户部,收拾收拾东西就等着明天过去了。
她本来也就没坐几天班,东西很少。
时清让人随便收拾完,就去了趟巴宝阁,找钱灿灿问些事情。
钱家两姐妹有自己主意,跟钱母并非一条心,正因为这样,也才能继续做朋友。
她到时候,钱灿灿刚起没多久,耷拉着眼皮坐没坐相地歪坐在柜台后面椅背上,双腿交叠脚翘在柜台上面。
时清以为她在补觉,走过去一看——
好家伙,正在啃饼。
“……”
时清问,“好吃吗?”
钱灿灿还没醒神,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回,“还行,能凑合。”
干吃饼不抹点酱夹点菜,跟光吃馒头有什么区别?
钱灿灿听声音熟悉,掀起眼皮就看见时清,嚼饼动作一顿,立马嫌弃起来,“我那玛瑙扳指红釉梅瓶,就换来这两袋饼?”
她问时清,“你摸摸胸口,良心呢?”
时清笑,“不是被你给吃了吗。”
她就这还伸手从钱灿灿手上掰下来一块饼,拉了个凳子一起坐在柜台后面。
钱灿灿瞪她,脸上虽然嫌弃,但啃饼动作没停,“买什么?”
时清茫然。
钱灿灿抬起下巴示意,“来巴宝阁想买点什么?我如今当家,给你便宜点。”
宰死她!
时清眼睛一亮,伸手拍着钱灿灿肩膀,表示道:“就咱们这关系,说买多见外,就不能送点什么吗?”
“……”
钱灿灿一指门口,苦口婆心劝时清,“你就当个人吧。”
“我都成神了,还当什么人?”时清把她手臂摁下来,“你放心,我得道了肯定带你一起升天。”
“苟富贵勿相忘!”
钱灿灿作势要跟她打起来,“你是真狗!”
两人互相挠了两下,心里都舒畅痛快不少。
钱灿灿心底那点小疙瘩彻底没了,“这饼还行。”
“那可不,特意给你带。”时清看着上午生意一般巴宝阁,好奇问钱灿灿,“你怎么住这儿了?”
她让人去钱府问,听到钱灿灿最近不住钱府住巴宝阁时候,还挺惊讶。
“这儿自在。”钱灿灿咬着饼,没多说。
她在家里招母亲厌弃,她又看不惯不赞同母亲某些做法,最后干脆搬出来住在巴宝阁里,眼不见心不烦。
同时还能帮许掌事鉴赏一下珠宝跟瓷器真伪,帮忙估量价格。
纨绔有纨绔长处,这是钱灿灿优势。
“你来有事?”钱灿灿问时清。
“问点你家私事。”时清坦诚极了,跟钱灿灿咬耳朵。
钱灿灿一直因为庶出身份被钱母打压看不起,甚至故意把她养废,若是钱灿灿知道她母亲也是庶出身份,得是多解气。
看不起我人跟我一样出身,那她有什么资格这般对我?
钱灿灿怔怔地看着时清,“你是怎么知道?”
时清沉吟,“我说我猜你信吗?”
钱灿灿盯着时清眼睛,笑了,“我信。”
这次轮到时清懵逼了,“就你这样,也就是我有良心,不然能把你忽悠瘸!”
“……滚。”
钱灿灿垂眸敛下情绪。
时清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是这事是真是假。
比起时清一个外人,她查钱家往事会方便很多。
时清饼啃完准备回府看看云执,站起来拍拍钱灿灿肩膀说,“你们姐妹俩若是不愿意,这事我就不往外说。”
但她肯定找个机会单独刺激刺激钱大人!
钱大人还想当宰相?就她那点肚量,也就只能宰个猪了。
钱灿灿抬头看时清,眸色认真,“让我们想想吧。”
时清也没多说什么,拍拍衣服就回去了。
她想着云执头回来月事,路上还给他买了点红枣补补,准备回头劝他多喝点热水。
时清不在府上时候,李氏来了趟两人院子。
她俩出京前把兔子交给李氏照看,如今两个多月过去,小白云长成了大白云,肥嘟嘟一只,雪白雪白,光看着就觉得可口。
云执伸手把笼子提过来,然后让鸦青藏起来,“别被时清看见。”
不然肯定一半清蒸,一半红烧。
李氏笑,“清儿也就是逗你玩,她心其实软着呢。”
云执不信。
他认为那是李氏没亲眼见过时清啃兔头模样,吃可香了。
李氏伸手拉着云执手,两人在屋里桌子旁坐了下来。
云执还不太适应跟李氏这样柔弱男子这般亲近,大大咧咧坐着,借着摸后颈动作把手抽回来。
李氏看着云执,试探着问他,“最近想吃什么,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若是反胃这是正常,让小厨房多备些你爱吃,男子家本来就不容易,更要对自己好一些。”
蜜合今个就在府上,没跟时清出去,来送茶水时候正好听见这句。
她眼睛一亮,惊讶道:“主君也知道小主君来月事了啊?”
云执呼吸一顿,抬头瞪她。
蜜合茫然无措。
她说漏嘴什么了吗,这事不能让主君知道啊?
李氏以为云执怀孕事情也就几个主子知道,府里虽然见李氏准备小孩用具,只当他是闲着无事提前准备,所以蜜合并不清楚。
云执眸光闪烁着看向李氏,搭在腿上手有点不自然,好像怎么放都不自在。
他也没骗李氏,但又怕李氏伤心。
云执忐忑地抬头,才发现李氏笑温和,顿时心里一松,“爹。”
显得格外乖。
李氏摆手示意蜜合先下去。
他轻轻叹息,柔声说,“这事怪我,是我想多了。原来清儿娶你并非因为你有孕,而是情投意合真心喜欢。”
女儿娶是真心喜欢人,没什么比这个更让他高兴了。
云执慢慢支棱起来,眸光清亮,“您不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你们还年轻,没有孩子更好,免得将来眼里心里都要多装一个人。”李氏拍拍云执手背,“我昨天多少也猜出来了。”
肚子这么平,尤其是云执从马车上下来时候,身影轻盈,根本不像双身子人。
李氏虽然有一点点失落,毕竟准备期待了许久,但很快便释然。
他听闻云执是头回来月事,注意力转移,又心疼关心起来。
云执半点也没觉得这事是男子家私密事,反而觉得自己替时清疼特别骄傲自傲。
他跟李氏就着这个话题聊起来,气氛顿时没那么拘谨不自在了。
“我不怕疼,时清怕。”
云执说,“就昨晚疼那么一会儿,今天就不疼了,不像时清,她说她都整宿整宿疼。”
李氏听一愣一愣,“清儿疼什么?”
他看向云执,失笑说,“清儿是女人,才不会来月事。她是不是又哄你呢?”
云执一顿。
李氏怜惜地看着他,都不忍心多说什么。
可怜见。
云执这孩子虽说相处久了就会发现跟他第一次见到时候反差有点大,但单纯干净心思却是难得可贵。
换而言之,就是时清说什么,云执都信。
云执看着李氏,嘴巴张张合合,想说什么又没说。
他来月事时候,时清表现太自然冷静了,表示这情况她熟。
云执当时脑子都是懵,根本就没多想,顺着她思路就这么聊下去。
尤其是云执跟神医学过医术,知道只有女人才来这个,下意识觉得时清来这个理所应当。
如今听李氏这么说,才猛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是啊,时清怎么会来月事?
时清回府时候,刚下马车就发现云执站在府门口等她。
只是双手抱怀神色古怪。
云执站在门中间,一副堵门架势,问时清,“你就没什么要坦白吗?”
时清抽了口凉气,故作惊慌,惊诧道:“我刚才偷看别男子你都知道了?!”
她还偷看别男子?!
云执一愣,眼睛瞬间瞪向时清,踩在门槛上,食指点向她额头,气胸膛重重起伏,“你——”
时清笑着握住他手指递到嘴边亲了一下,“骗你呐。”
云执被亲耳廓微热,兴师问罪气势瞬间没了,狐疑地盯着时清看,“真?”
“真。”
时清顺势牵着云执从门槛上下来往府里走,光速转移他注意力反客为主,掌握主动权,“你说我骗你什么了?”
云执气势一旦弱下去,再想捡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他摸着鼻子问,“你真来过月事?”
时清回视云执,看着他眼睛点头,“真。”
时清是有些行为跟别人不太一样,比如梨树下放着口棺材,还擦干干净净。
但云执莫名相信,时清不会骗他。
从她第一次勾他小拇指,笑着说“汪”时候,云执便没怀疑过她。
云执没问时清要具体答案,就像他不管干什么时清都没问过原因一样,还在外人面前无条件维护他。
两人间像是共同拥有了一个小秘密,距离在无形间拉近。
那就是时清跟他和别人都不一样。
云执侧眸睨时清,比起月事,他更关心问,“你真没偷看别人?”
云执不服气,还能有比他更好看男人?
他长得帅气,会武剑能保护媳妇,还能替媳妇来月事,除了生孩子,他什么都能干!
时清以为云执会追问,结果他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了,眼里不由带出笑意。
“醋精。”
这么好夫郎,不生个孩子可惜了。
时清伸手戳云执腰侧软肉,慢悠悠地说,“其实我们那儿女孩子,不仅会来月事,还能生孩子。”
云执不太意外,毕竟他母亲就生了两个,他跟他姐。
时清话锋一转,“所以云少侠~”
她突然伸手抱住云执手臂,防止他跑。
云执侧头看她,对上时清视线,上身下意识地后仰,心里毛毛,总有一股不好预感。
果不其然听见她开口——
“你这月事来都来了,将来考不考虑替我生个孩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