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执灯(2 / 2)
巫二已经彻底疯魔了,面对击季白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他再也无法抵抗,只得用出降头师的杀手锏。
“本命蛊,给我碎!”
巫二脸上虬结的筋肉与铭文相融,五官都扭曲了起来,流出发臭的脓血。
霎时间巫二体内的血肉都被啃食了大半,失去本命蛊压制的巨甲虫母蛊和人面蛾母蛊疯狂地反噬起来,蛊雕也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样不再护佑着巫二,而是对眼前的季白狂暴地攻击。
季白眼看着这一幕发生,灵清剑眼料敌先机,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了蛊雕的巨喙。
“这就是你最后的手段吗?果然如传承记载的那般诡异有余但只是雕虫小技,与华夏修行大道根本不在一个水平。”
季白对降头师的手段有了大概的认知。
此刻人面蛾母蛊和巨甲虫母蛊已从巫二腹部的创口钻了出来,带走了他大半的精血。
“华夏小子你真该死!现在你的命我收了,你的肉身将化作我培育蛊虫的器皿!”巫二嘶吼着。
季白摇摇头,死前的挣扎罢了。
“季白坚持住,援军马上就到!”
徐定江的声音远远传来。
季白神情一肃,正色道:“警号已做好战斗准备,是否击毙敌方降头师,请首长指示!”
徐定江闻言泪水打湿了眼眶,华夏辑察的铮铮誓言他没有忘记,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按计划击毙!”
徐定江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响彻这片夜空,悲愤而孤勇。
季白的身影,动了。
化作一道流光,剩下的元力全部注入剑身,灵清剑眼如两颗明星指引着杀戮的方向。
一步,人面蛾母蛊,死!
两步,巨甲虫母蛊,斩!
三步,饲兽蛊共生蛊雕,灭!
灵犀剑上“虫”、“鸟”字样发亮,将巨甲虫母蛊和蛊雕的生命精华吸入,但是好像对人面蛾母蛊不感兴趣了。
最后在巫二绝望而不甘的眼神中,季白的身影迅速放大,一道剑光闪过,硕大的头颅滚落在地,巫二最后的意识看着自己的无头尸身,眼中尽是悔恨。
弦月之下,剑气纵横。
飘渺惊鸿至,一夜鱼龙舞。
“报告辑察官,祸首已确认击毙!”
“滴答。”
徐定江似有千言万语却咽下心头,大雨早已停歇,只有两行热泪滴落在胸前的辑察警徽上。
季白回顾今晚发生的一切,战争与毁灭,牺牲与荣耀,心似无喜无悲,只觉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孤独地伫立在原处,丝毫未察觉从后方飞来的直升机编队,降落时螺旋桨所产生强大的气流吹飞了地上的尘土、血肉和毒虫的残骸。
露出了地上的枯草,被战火烧黄的躯体却固守着根部那一点绿,这一瞬间季白仿佛对生命有了全新的感悟。
《春禾观想法》自行运转,玄妙的气息辐射四方,周围的枯草随之律动,在这个沉闷的盛夏时节,季白的灵台中埋下了一颗名为“春”的种子。
徐定江看着直升机上下来的人,为首者留有银白色的寸头,身穿造型独特的黑色风衣,胸前绣着玉色灯盏,举手投足间尽是上位者的气场。
但徐定江再怎样也难以压制住痛失战友的愤怒,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国家的蛀虫!关键时刻你们在哪里!我们凡人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今天阵亡的218人他们永远会被祖国铭记,而他们的牺牲将永远成为你们执灯人的耻辱!”
陈自励看着眼前这个失声痛哭的老辑察警,心中并无半点被痛骂的不耐,有的只是说难言的无奈。
“徐处,您节哀,烈士们的名字我们会永远记住的,我也向您保证,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至于这趁我们抽不开身的时候暗中做小动作的恶人我们会全力调查,绝不姑息!”
徐定江摆了摆手,冷声道:“希望你们说到做到,不要忘记华夏人的本分。”
陈自励微微躬身表示敬意,随后一个手势,身后立马站出来一位身着同样风衣带着无框眼镜的长发女子,区别只在于胸前绣着的图案为古铜色的灯盏。
“雅雯,好好给徐处治疗一番,绝不能让国家的英雄流血又流泪。”陈自励沉声道。
被唤作“雅雯”的女子微微点头,露出甜美的笑容,将徐定江扶到一旁坐下。
纤细的手指上有荧光汇聚,快速地戳向徐定江的几处穴道,片刻功夫气色便好了些许,甚至白发都有转黑的迹象。
徐定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指向了远处伫立着的季白,颇有些自豪地开口道。
“看到没,这回全靠我们辑察队伍自己完成的任务,就是他关键时刻保住了目标物品,还最后斩杀了那印泰降头师!季白,过来向领导讨赏了!”
陈自励看着陷入某种奇妙领域的年轻人,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不用打扰他,他现在正处于一种顿悟的状态,这是难得的机遇,看来他从刚才的战斗中获得了些感悟,不错的悟性,好苗子!”
雅雯也顺着目光看了过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毕竟他加入陈自励的猎魔小队两年时间,还没见他对谁有这么高的评价。
徐定江冷哼一声:“那是当然,他可是我华夏辑察培养出来的人才,不是我吹,要不是灵根受限,你们这些幸运儿就是修行也都比不上我们的辑察警们!好好的苗子到了你们那可不要被带偏了。”
说到最后又有一丝无奈,辑察警执行的任务基本不需要有修行者参与,季白之后的道路大概要去执灯人那边走了。
而这次行动的指令十分诡异,是由中部行省行政总署直接下达的,跟国土华安局不在一条线上,所以潜藏的种种内幕就只能以后再来探知了。
陈自励也不反驳,只是十分严肃地沉声说着。
“纵前路布满荆棘吾亦往矣,总有人持灯一盏守这河山。”
远处伫立着的青年像是也听到了这句话般,凌厉的剑意中正孕育出一丝守护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