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杂牌军(2 / 2)
兵权是最实惠的东西,兵权就是底牌,杂牌军最看重的也是兵权。
从桂系到晋绥军,这些自成一体的大佬话语权就是以兵权为基础的,而小杂牌军,想混出来也是真的不容易,最后还得被中央军收编了,夹缝中求生存。
虞啸卿,就是一个准备发家的杂牌军。
苏扬继续说:“虞家朝中有人,不然这个团他想拉起来也不容易,还送到缅甸战场,那更不容易,能从这个盘子里分一杯羹,算是高端局。换成别人,顶多编成一个保安团之类的部队,没准哪天就给收编或者解散了。”
胡辣汤听的也是一愣一愣的,他觉得苏扬说的更有道理:“到底是在中央军的师部干过,见识就是多。”
苏扬从来没把自己的中央军履历当成自己的资本,相反,他认为,他只是中央军这个筐子里的韭菜,和杂牌军的韭菜没有什么区别。
禅达的街道因为溃兵的到来日渐萧条,因为没有有序的管理,溃兵就像满地的蛤蟆一样惹人讨厌。
苏扬在禅达的石板路上溜达起来,先是看到郝兽医和一个溃兵拉着一辆载着伤兵尸体的大车出了小镇,然后又看到孟瘸子在百无聊赖地晒太阳。
“呦喂,这不通灵法师苏先生,吃了么?”
苏扬一听这北平的问候语里话里有话,回答道:“托您的福,吃了,以后上路不当饿死鬼。”
孟瘸子摆出一副贱兮兮地表情,说:“我可是听的真真儿的你报名号了,我是去那头治腿去,您干嘛去?”
苏扬知道孟瘸子只是在自嘲,便帮孟瘸子把话圆了过来:“治腿不一定去缅甸,我看您这样还是想打胜仗。”
孟瘸子伸出一个大拇指:“要不说你是聪明人呢,一眼看到三里外,我就觉得你报名号还是想去,不然你和迷大爷一样,早就走为上了。”
苏扬说:“现在整个缅甸兵败如山倒,咱俩都败了几千公里了,都明白怎么回事,远征军是咱们最后的底线,没地方再败了,但是这个底线过几天就没了,您瞧好。”
小太爷听了这话咯咯直乐:“这打败仗的毛病真是比鬼子还死心眼。”
“滇缅的不列颠会坑死咱们,您有兴趣,咱俩开个盘。”
孟瘸子拒绝:“我就一条贱命和身上这身衣服,您不嫌弃,就拿过去,虱子送你当宠物养了。”
“哎呀,想活下来,真的太难了啊。”孟瘸子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这句话。
苏扬没吭声。
“一个乞丐快要饿死了,有人说,跟我去另外一个地方去,你能做你想做的事,还有东西吃。结果呢,事没做成,吃到的,是一坨屎。”
孟瘸子说话从来都是这么损。
苏扬说:“我瞎说的,缅甸不一定就是我说的这样。”
“保不齐这次你又算准了,你还没失手过,这次要是算错了,你这招牌可就砸了。”
苏扬没有搭理孟瘸子这个话题,只是说:“这世道能占便宜的永远都是少数人,我如果说你今年大吉大利,说点吉庆话,你自己都不信。”
孟瘸子抚摸着自己的伤腿,说:“那得多大一块馅饼没砸到虞啸卿头上,砸到我这瘸子脑瓜顶呢?不过你我都是聪明人,怎么都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