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云棠的眼睛得见光明(1 / 2)
萧长荆一听,细思之下,将帕子扔到水盆里,抬手为夏东珠盖好被子。
“让我们的人跟上刘妙和萧玉翀,陈储唆使萧玉翀逼宫弑父,之后他却逃了。虽然有娄海的证词,但还不足以给他定罪。皇上故意放了萧玉翀,就是想引陈储就范。陈婕妤的死或许就是契机。”
“是。”
乔掌柜领命,端着水盆退下。
萧长荆看着自己身上的大红婚袍,烦躁地一把从身上撕下来,踢掉靴子,抬脚就上了床。
他将夏东珠紧紧搂在怀里,轻声低喃,“你若离开南萧,我该怎么办?”
第二日一早,夏东珠睁开眼,头有点痛,她揉着额头坐起来。抬头看到眼前的情景,突然有点气急败坏。
她使劲地拉响铜铃。
乔掌柜笑呵呵地端着早膳走进来,“公主醒了?老奴做好了早膳,请公主慢用。”
夏东珠坐到床沿,冲他就是一声怒吼。
“我昨日明明在公主府,如今怎么会在这里?”
她心里很清楚,肯定是萧长荆将她掠来的。
可是昨夜是他与李瑜的新婚夜,他将自己掠到这里算怎么回事?
乔掌柜自然能理解夏东珠的愤怒,他嗫嚅着,不敢替萧长荆辩解,只轻轻道。
“殿下心里苦……”
夏东珠哼一声,提上鞋直接就冲出屋子。
她从‘百福楼’后门出去,看到夜枭站在门外,她立马怒极。
“你昨日是死的吗?眼睁睁让他将我掠来,你若无能,赶紧滚回西羽去。”
夜枭耷拉着脑袋,一句辩解不敢说,直接跪到夏东珠面前。
“是臣无能,阻拦不下青城王。”
夏东珠瞧着他捂着自己的肋下,跪在地上的姿态也有些别扭,心头的怒意慢慢散了。
“你怎么了?受伤了,是他伤的你?”
夜枭摇头,“若是公主同意,我想让陛下再遣些人过来。青城王武功极高,属下没一人能拦住他,我怕公主离开南萧,他会妄加干涉。”
夏东珠头疼地揉着额头,没说话,直接就上了马车。
“先回公主府再说。”
夜枭赶紧起来将马车赶回公主府。
夏东珠回到公主府,西就目光瞟了夜枭一眼,低声说,“公主,夏大小姐来了。”
夏东珠颔首。
刚走到后院,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夏东珠抬头看去,就见蓝姑姑坐在房檐下缝衣裳,夏大小姐正在与大宝二宝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夏大小姐极具孩子气,逗得大宝二宝笑不停。
夏东珠眼里也浮现笑意,她快步走过去,“夏妹妹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
夏大小姐看到她,便摸着大宝二宝的脑袋让他们去找蓝姑姑,随后迎上夏东珠。
“我有事要与公主谈。”
夏东珠意会,二人走向书房。
西就端来茶盏,夏大小姐一进书房脸子就沉下来,大有为夏东珠鸣不平的意思。
“公主,对不起,我不知殿下会突然纳李瑜为侧妃。李瑜都许了礼部尚书府的公子,殿下却蛮横地直接为她退了婚,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此事,整个京城都议论纷纷。青城王府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夏东珠闻言没作声,她总不能跟夏大小姐提李瑜的遭遇。萧长荆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的名声。
她浅饮了一口茶,语气淡淡,“此事既已如此,夏妹妹没必要生气,男人三妻四妾,稀疏平常。”
“公主难道不生气吗?殿下明明对你有心思,转身却娶了李瑜。你是不知道,昨日的婚礼,礼部尚书府的公子李柱直接质问殿下,殿下不但不解释,还强硬地将人赶了出去。他真是蛮横霸道,他怎么是这样的人!”
夏东珠瞧着夏大小姐一张小脸都气青了,显然对萧长荆失望至极。
“殿下这么做,或许有他自己的道理,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你稍安勿躁,切莫做傻事,更不要给李瑜甩脸子,王妃夹在中间会很难做。”
夏大小姐轻哼一声,“殿下若是真顾念王妃的感受,就更不该娶李瑜。他这么做,王妃也是反对的。奈何,李瑜却不反对,早就巴不得嫁给他。
不过她也够奇怪的,自从被掳后回到王府,整个人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整日躲在房间里不愿见人,王妃还生怕她想不开,日夜派人守在她身边。”
夏东珠明显不愿再谈及这个话题,急忙转移目标。
“夏二将军和郑雪妹妹的婚期定了吗?”
果然,夏大小姐一听就笑了。
“我爹与郑伯伯商量过了,我二哥和郑姐姐的婚期定在下月二十八,到时候公主一定要来喝杯喜酒。”
夏东珠一听,离下月二十八八还一月余,她恐怕是等不到了啊!
于是她懒洋洋地道,“到时我一定会奉上喜礼,但喜酒就算了。我怕到时候再出什么意外,我又被塞入花轿里。”
夏大小姐一听,想着自己做过的糗事,仰着头哈哈大笑。
笑罢,她又高兴地道,“对了,外公传来了消息,公主上次让我将云棠公主的血送给外公,有结果了。”
夏东珠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外公是怎么说的?”
夏大小姐脸上的笑容敛尽,“云棠果然中了蛊,是南疆的一种极厉害的蛊。外公说,目前云棠只是双目失明,再往后有可能就会侵蚀她的听觉,嗅觉,味觉……总之,到最后全身都会失去任何知觉。”
夏东珠倒抽一口气,沉下脸,“此蛊确实歹毒,云棠从两岁时得了高热眼睛就看不见了,如今已经整整十二年……”
夏大小姐也听出了夏东珠话里的意味,她眉心一皱。
“公主,这京城之人处处心机阴险狡诈,我真是烦透了。我特别怀念跟着外公云游天下的日子,我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
夏东珠握了握她的手,“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外公可是在赶往京城?云棠的蛊,太医院连查都没查出来,更勿用说解了。你我二人也无能为力。此事,非外公不可。我已经向皇上禀明,外公一到,我便领他进宫。”
夏大小姐点头,“外公三日后就到。”
夏大小姐走后,夏东珠便琢磨着,只待云棠的蛊解了,她就可以回西羽了。
如今她已经给‘济世堂’韩先生去了书信,重新请他回京掌管‘济世堂’。他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了。现在刘御医和杜掌柜配合默契,‘济世堂’名声越来越大,救济的人越来越多。
夏东珠颇多欣慰。
此时,夜枭走进来,压低声音,“公主,宫里传来消息,陈婕妤昨晚在佛堂吞金自尽了。”
夏东珠一惊,“此事可为真?”
夜枭肯定地点头。
“皇上已经对外宣旨,说陈婕妤是暴病而亡……她身份低微,在朝中也无根基,萧玉翀又犯下弑父的死罪,所以她的死并未在朝中引起任何波澜。皇上也未将她葬入皇陵,听说昨夜就让人悄悄地埋了。”
夏东珠一时间心头百味陈杂。
她眼前浮现的都是初见陈婕妤时,那清淡如菊,干净如荷的气质。
夏东珠心里明白,皇上其实一点都不糊涂,他对陈婕妤的宠,在别人看来是天大的恩宠,而对于陈婕妤,就是羞辱是难堪是折磨。
如今皇上放萧玉翀离京,陈婕妤心里明白皇上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萧玉翀的噩梦还在后面。他是真正地走入死地。
陈婕妤心头再无希望,她也累了,死于她是解脱。
“知道她葬在哪里了吗?”
夜枭摇头,“皇城司做事,想必处理的很干净,无人知晓。”
夏东珠重重叹了一口气。
“萧玉翀有消息了吗?刘妙究竟将他带去了哪里?”
皇上将陈婕妤的死昭告天下,想必萧玉翀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刘妙将萧玉翀带出京城后,就一路向南方而去,马不停蹄,片刻都未停留。”
“南方?”
夏东珠念叨一声,眼一眯。
“南方是安国公陈储的地盘,刘妙将他带往南方,看来陈储应该已回到老巢。也是,萧玉翀弑父失败,被贬为庶民,他也就随之暴露了。皇上定然会对付他,可南疆山高路远,障气重重,他像乌龟一样缩着,皇上一时还真拿他没办法。”
三日后,司马老神医准时来到京城。
夏东珠直接去将军府见他,司马老神医看到夏东珠,不由对她恭身一礼。
“老夫见过公主殿下。”
夏东珠身子一躲,见外公对她如此客气又疏离,她心里极难受。
可她现在如今的身份,也非同一般。
“我听夏妹妹说了,外公确定了云棠公主是中了蛊,外公可是能解?”
司马老神医听到夏东珠依旧像从前那般唤他外公,丝毫没有因为身份而居高临下。
他欣慰地点点头,捋了捋胡子,“此蛊叫‘无觉蛊’,会慢慢侵蚀人的五感,让人逐渐失去对外界所有的感知,可谓歹毒至极。老夫对此蛊略知一二,应该是一种子母蛊。公主年幼,对她下此蛊之人,身上应该带有母蛊,只要母蛊死,公主身上的子蛊便即刻能解。”
此时夏重林也在身旁,闻言便皱起眉头。
“可是公主中蛊已十余年,也不知究竟是谁对她下的毒手?”
司马老神医笑了笑,意味地看了夏重林一眼,沉声道。
“对公主下此蛊之人必定在皇宫里,因为‘无觉蛊’子母蛊是不能离得太远,否则子蛊便不起作用。公主眼盲了十多年,依旧看不见,那母蛊必定在她身边。”
夏东珠与夏重林闻言互看了一眼,二人神情都不由振奋。
夏重林舒了口气,“那外公可有法子找到母蛊?”
司马老神医信心十足地道,“以公主的血为引,定然能找到母蛊。”
夏东珠高兴地说,”那我即刻带外公进宫,此事我早已向皇上禀明,只要外公准备好,随时可见公主。”
夏重林急切地看向外公。
司马老神医瞧着他明亮的眼神,哈哈一笑,“有劳公主将我带入皇宫吧!”
“好。”夏东珠自然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