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再见萧长荆(1 / 2)
夏二夫人随即与夏东珠一起去了‘济世堂’药铺。
夏东珠说明来意,二东家韩先生考虑再三,便与夏二夫人商量,以将军府五间铺子做为抵押,七千两黄金分三年还清。
夏二夫人到了‘济世堂’又有些打退堂鼓,与韩先生不停地讨价还价。
韩先生有点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蹙着眉心与夏二夫人周旋,最终以六千六百两的价格出让千年雪莲。
但夏二夫人必须先支付三千两黄金。
夏二夫人自鸣得意,又剥下四百两黄金,自认占了大便宜。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凭证,让严成凤回府拿来五间铺子的房契,当即付了一千两黄金,剩下的两千两,五日内送来。
杜掌柜二话不说直接将千年雪莲包好递给夏二夫人。
夏东珠根本没参与他们之间的交涉,一直倚在柜台上看药铺伙计穿梭忙碌。
今日‘济世堂’药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夏二夫人拿来千年雪莲,夏东珠直起身,“夏二夫人与韩先生谈妥了?”
夏二夫人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千年雪莲,“我的腕子就交给夏娘子了。”
夏东珠颔首,“请二夫人随我回医馆。”
回到医馆,夏东珠配药,要融化雪莲。严成凤亦步亦趋跟着,执意要亲眼看着她将雪莲入药。
夏东珠瞟了眼夏二夫人,见她又端着尊贵的架子坐在软榻上喝着茶,俨然听到了严成凤的无理要求,却未阻止。
夏东珠心里一哂,这是根本不信任她。
她丝毫不在意,融化雪莲后,将雪莲一分为二。一部分入汤药,一部分做成外涂的药膏。
严成凤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像盯贼似的,不放过夏东珠的任何一个动作,直到一个多时辰后,夏东珠将煎好的汤药端到夏二夫人面前。
“雪莲融化后,一分为二。我为夫人配了三剂汤药和一瓶外涂药。这是我为夫人煎的第一剂药,主要是祛除夫人体内蔓延的‘夜来香’毒性……”
夏东珠说完,将汤药放到夏二夫人面前,又将用一只玉盒装着的外涂药放到小桌上。
夏二夫人闻言没作声,眸光却瞟向严成凤。
严成凤对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夏二夫人神色一松,用手指摩挲着药碗的边沿,语气颇为酸溜溜地说。
“没想六千多两黄金竟然就入了三剂药,夏娘子的方子可真是贵呢!”
夏东珠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夏二夫人不能这样算,你是二皇子的岳母,身份自是贵重。若是将来有一天,二皇子成了至尊之人,夏二小姐母仪天下……”
夏二夫人手一顿。
夏东珠笑,“区区六千两黄金又算得了什么?若是夏二夫人连命都没了,即便将来夏二小姐再风光,你也是看不到的。”
夏东珠这句话不可谓不大逆不道。
可偏夏二夫人爱听。
二皇子雄才大略,是正统皇子,西琳嫁入王府,将来母仪天下也不是不可能,她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夏二夫人傲慢地一笑,不再犹豫,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有了夏东珠这话,她对区区六千多两黄金已不再介怀。
夏东珠打开玉盒,一股馨香扑鼻而来,里面的膏脂莹润如玉。
一看就是极名贵的药膏。
“这是我为夫人特配的外涂药,每天三次涂在患处,配上汤剂,三日后必好。”
夏东珠说完,用指尖挑出一点涂在自己的腕子上,似是在为夏二夫人试毒。
夏二夫人目光带了丝急切,她目光瞟向严成凤。
严成凤也是人精,一眼就看懂了夏二夫人的意思,转身从水盆处绞了帕子亲自为夏二夫人净了手。
夏二夫人保养极好的手指挑出药膏轻柔地涂在自己的腕子处,那臭气立马被馨香所浸润,凉丝丝,柔滑滑的,腕子处那火烧火燎的痛楚立马消失,舒服极了。
她不由感慨地叹了口气,媚眼挑着夏东珠。
“没想,整个偌大的京城,唯夏娘子的医术独特,精湛,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夏东珠笑笑,“我当夏二夫人是夸我了,只是,我的诊金……”
夏二夫人神色立马露出不屑,她慢慢收起玉盒,低喝一声,“成凤……”
严成凤立马从怀里掏出三张千两银票就甩在夏东珠身上。
“我家夫人连千年雪莲都用得起,难道还会欠你三千两诊金不成?竟然直接开口索要……”
即便严成凤狗仗人势说话难听,夏东珠也不介意,她慢条斯理地收起银票。
“夏二夫人是人上人,我只是小医娘,天壤之别。我靠诊金活命,自然与夫人生来富贵是不同。”
这不大不小的恭维,让夏二夫人很是受用。
她姿态高妙地站起身,“告辞……”
夏东珠巴不得她赶紧走,于是轻轻一福,“不送。”
夏东珠站在廊沿下,看着将军府的马车离开,她脸上的神情一变,立马跨步就跑下台阶。
蓝姑姑在后面喊她,“丫头,你又要到哪里去?饭也不吃了?”
夏东珠头也不回,“娘,我去‘济世堂’,别担心,一会就回。”
夏东珠回到‘济世堂’,看到杜掌柜在柜台上忙活,她奔过去,“杜掌柜,我想见见韩先生。”
杜掌柜看到夏东珠就沁心一笑,“夏娘子为‘济世堂’揽了笔大生意,韩先生自会道谢,请随我到后堂。”
夏东珠也不解释,随着杜掌柜到了后堂。
二东家韩先生正坐在桌子后垂着头发呆。
“韩先生,夏娘子来了。”
韩先生一怔,急忙抬起头,看到夏东珠就笑了。
“夏娘子快请坐。”
夏东珠毫不客气地就坐到韩先生对面,杜掌柜转身又去忙了。
韩先生脸上的笑意不减,“前段时间,夏娘子来药铺寻问雪莲,说有一日若将军府的人来求,一定要价万两黄金。原来是夏二夫人……”
韩先生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银票就推到夏东珠面前。
“这是夏娘子应得的,请别推却。”
夏东珠摇头,又将银票推还给韩先生,神情甚是晦涩。
“我与夏二夫人有怨仇,她腕子上之前的毒是她自己所下,想以此陷害我。而我趁机又给她下了另一种毒……”
她的坦荡令韩先生一怔。
半晌后,他才叹息一声,“不怨夏娘子,人命如草芥,咱们行医之人被称为贱民,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想尽办法自保。”
夏东珠颔首,“所以韩先生该挣的钱还是要挣,雪莲本就是世间罕见之物,万两黄金不多。而我虽然想报仇,但也不是真要她的命。只是小惩大戒让她破财而已。”
韩先生感慨着,“夏娘子还是仁善,做事留余地,我和杜掌柜并没有看错你。”
夏东珠感激地一笑,“不过我来此是为另一件事,我想问韩先生,药铺可是出了事?方才我在外间等候,看到伙计不忙前堂,却在不停查找医案……”
韩先生闻言脸色一变,愁容满面,“不瞒夏娘子,药铺昨夜遭了贼……”
夏东珠皱眉,“药铺可是丢失了什么贵重东西?”
韩先生重重点头,唉声叹气,“没有丢失什么贵重药材,只丢了几本医案……”
夏东珠大为奇怪,“几本医案?贼人不偷药,却偷医案,难不成这几本医案很是特别?”
韩先生立马看向她,欲言又止,犹豫再三还是道出。
“那几本医案关乎着宫里一位贵人……就是夏娘子曾看过的那位患有‘水鼓症’的医案。”
夏东珠恍然,她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韩先生,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贵人的医案被有心之人利用……你可有想好良策?”
弄不好就是杀头之罪。
韩先生一张脸晦涩至极,“我准备进宫先去请罪……”
夏东珠离开‘济世堂’,心情极是沉重。
‘济世堂’百年药铺,为贵人治病本是荣幸,可稍有不慎,也可能万劫不复。
只是韩先生为宫里的贵人治病本是绝密,又有谁会想着来偷医案呢?除非……
夏东珠想到一种可能,心里一慌,立马停住脚步向皇城司走去。
皇城司门前的守卫自然识得夏东珠,并未阻止她进去。
可夏东珠却没有进去,只问道,“殿下可还在皇城司?”
那守卫摇头,“殿下已经回了青城王府。”
夏东珠脚不沾地立马又去了青城王府,她在府门外徘徊,甚是纠结。
今儿一早刚与萧长荆一拍两散,如今再找上门……
若是‘济世堂’丢失的医案微不足道,那岂不是让他笑话?
好像她厚着脸皮来找他,是为和解,而不是真正的为韩先生着急。
她只是想到了孟歧,若他与二皇子再沆瀣一气,欲在宫里掀起风浪,到时候若真出事,她不警告,怕自己会后悔。
“夏娘子,你怎会在此?”
正当夏东珠纠结不已,突然听到东城的声音。
她心里一喜,立马转头,就看到东城正从王府出来似是要出门办差。
她急忙迎上去,“东城,殿下可在府中?”
东城向来厚道,虽然不解她此时跑到王府的意图,但还是照实说,“殿下就在府中。”
“那你能不能向殿下回禀,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东城抿了抿嘴,有些犹豫。
夏东珠只得压低声音向他透露,“‘济世堂’丢失了几本医案,事关宫里的一位贵人……”
东城脸上显出郑重,“夏娘子稍等,我去回禀殿下。”
“多谢。”
此时青城王府。
萧长荆似又犯了头疾,正痛苦又焦躁地坐在椅子揉脑袋。
福公公端着药碗急匆匆走进来,看到萧长荆一张俊脸苍白如纸,此刻连嘴唇都是白的。
知道爷是真犯了头疾,正遭受痛苦。
他心疼至极,将药碗放到萧长荆手边,“殿下,就让我去请夏娘子可好?”
萧长荆一脸的戾气,“请她作甚?以后谁都不准在爷面前提起她,否则五十棍伺候。”
福公公苦着脸,“可殿下,傅先生不在,他走之前可是将你托付给了夏娘子,她不能不管爷。”
萧长荆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寒着脸,将药碗重重一顿,“她凭什么管爷?”
今早她一走了之,那绝绝的神态,好像这辈子都不想再与他有牵扯。此刻,何必去求她?
东城一步跨进屋,“殿下,夏娘子在府外求见?”
萧长荆一怔。
福公公立马大喜过望,推着东城,“赶紧将夏娘子请进来,就说爷……”
“不见!”萧长荆大吼一声。
福公公呆了呆,“殿下……”
萧长荆严厉地瞪向东城,“怎么,爷的话不好使了?”
东城抿抿嘴,硬着头皮道,“夏娘子说……”
“呯……”
萧长荆抓起小桌上的药碗就砸向东城。
药碗砸在东城身上碎在地上,他站着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