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如此,甚好(1 / 2)
皇上只命令了平远老将军镇守柴陇关,老将军依言恪尽职守,率二十万大军将柴陇关打造成立铜墙铁壁,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荣戚扬,也没有丝毫办法。
但老将军也就做到这个份上了,其余的,他不过问分毫,朝廷是何形势,东北状况如何,南方战况焦灼与否,他都不过问,消息日日传到他耳朵里,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温照凛和秦杳知道老将军这个态度,心里都不免叹气,老将军大概也是对闫曜梁死心了,如今甘愿驻守柴陇关,不过是不愿妻儿在汴京受苦而已。
而另一边,扶南将军在闫曜梁一封又一封的秘信催促下,昼夜不停的赶路,终于在秦家军围困应朝关之前赶到了,闫曜梁给他下了死命令,若是应朝关破,他扶南将军府,便会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老将军已经年逾七十,尽管心力交瘁,但也不得不打起二十万分的精神助援应朝关,他到了应朝关一刻也不敢停歇,布置防线,调度守兵,打通消息渠道,预备粮草,凡是他能想到的战前准备,无一不是亲自着手,绝不假手于人。
当初先帝封他抚南大将军,嘉奖他南下征战有功,这是他今生无上的荣耀,所以在先帝崩逝的这十年,他虽不再上阵杀敌,但他数次上书,帮助闫曜梁整改军营,提高大军的战斗力,在东堰国的军事力量上,也算是立下了丰碑式的成绩。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离开战场十年,竟然还有重返战场的机会,这对他来说不是弥补遗憾的锦上添花,而是加速他死亡的助力器啊。
可是他不敢不上心,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整个家族,如今都指望着他呢。
池永松和韩铎是在三日后率兵到达的应朝关,此时的应朝关已经严阵以待,抚南老将军亲自落座城楼,两军统领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碰上了面。
池永松没有下令立刻攻城,而是让大军原地安营扎寨,似乎并没有要攻城的意思。
这不仅是他自己的意思,更是温照凛和秦杳的意思,他们和几位老将军立场不同,在这并不妨碍他们尊敬三位老将军,他们都是东堰国曾经的中流砥柱,如今跟他们为敌,也是迫不得已,若是能讲和,他们希望不要兵戎相见。
所以温照凛得知抚南将军前往应朝关的时候,便给池永松去了消息,让他暂缓攻势,先寻求和平的方法。
但其实温照凛心里清楚,闫曜梁拿他们整个家族做要挟,他们之间,必当是免不了一战的,如今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闫曜梁不是没有别的人选,他偌大的东堰国,难道还找不出几个帅才吗?
他此番派出三个德高望重的老将军,不过是瞧准了温照凛的不忍,拿捏住了他的心思,而且很显然成果显着,他的确犹豫了。
果然这世界上最好的牌就是感情牌了!
这日,老国公的消息终于传来了,人已经到了陀萍江,正调兵遣将,三十万大军即将兵临大庸关。
大庸关是进入西南的确的第一个关卡,乃重要之地,温照凛派了十万大军驻守,广岐城的邓彪已于三日前赶到这里,号令大军准备迎战了。
大庸关后是广岐城,这里虽然不是西南的交通枢纽,但胜在人口众多,是西南不可或缺的人口输出重城。
陀萍江距离大庸关不过隔了一条江的距离,镇国公率兵横渡陀萍江,不过三日的功夫,已经抵达大庸关。
与此同时,温照凛也已经准备从阙州城出发赶往大庸关,他要设法跟老国公见上一面。
秦杳本来也想一起去的,但是遭到了傅晚的反对,她现在身体调理已经步入正轨,轻易不能离开傅晚的视线。
无奈她只能作罢,目送温照凛离开,自己留在府上,得空了就看看各地的消息,当然大部分时间她是不得空的,每天针灸都是两个时辰,她的双手已经出现麻痹的症状,所以要通过针灸来恢复,刺激各个穴位,打通手臂的经脉,确保手臂的情况不会恶化,所以她的两只胳膊就会被扎得跟刺猬一样,并且密密麻麻的都在疼。
这日,又到了每日针灸的时辰,秦杳伸着两只胳膊任由傅晚在她手臂上下针,每下一针,她就皱一下眉,全程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小团子皱褶脸巴巴儿的看着秦杳,两只手紧紧的抓着秦杳的衣角,傅晚每落一针,他就鼓着脸朝秦杳的胳膊上呼一下,还跟个小大人似的安慰秦杳,“娘亲不痛,柚柚给你呼呼。”
呼得脸都红了也不停下,秦杳看着又好笑又暖心,“有了柚柚的呼呼,娘亲真的不疼了。”
“那柚柚再给娘亲呼呼。”小团子是个行动派,从一开始的一针呼一下,变成了一针呼呼两下,并且越靠越近,若不是傅晚拦着,他的小脸都要杵到跟前儿了!
“再去拧一张热手帕给你娘亲。”这话是傅晚对小团子说的,免费的小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小团子点点头,麻利儿的就从椅塌上跳了下去,两条腿儿动得飞快,没一会儿就拿着热乎乎的手帕回来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秦杳手腕处已经冷掉的手帕拿下,然后换上了手里的热手帕,相比于前几日,动作已经相当娴熟了。
“乖。”傅晚笑着对小团子说。
小团子嘿嘿一笑,比吃了糖人还开心。
每日两个时辰的针灸,一开始还很是难熬,可是这几日过去了,也不觉得有多难过了,大概是因为小团子一直在逗她开心,转移注意力的缘故。
两个时辰过去,傅晚取下银针,然后玉衡就端着药进来了,简直是掐着时辰进来的,一刻也没有被耽误。
傅晚的药苦,非常苦,也不知道为何,她以前也喝了不少药,从未喝过像傅晚开的药这样苦。
难道神医就可以不考虑患者喝药的心情吗?
这就是神医的特权?
她深吸一口气,闭着眼将药一口闷,小团子见状,立刻递上蜜饯,一连吃了好几颗才把药的苦涩味儿压下去。
盯着秦杳喝完了药,傅晚没有逗留,拿着这几的箱子就离开了,衣袖飘飘,不带走一片云彩......
话说回温照凛,他在去大庸关的路上就给镇国公去了信,但是却没有收到任何回信,他也不气馁,刚到大庸关就夜访敌营,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摸进了镇国公的营帐。
此时的镇国公,正拿着一本兵书在看,对于温照凛的闯入,他没有一点意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自顾自的看着兵书,也不理会温照凛。
温照凛早就习惯了老国公的态度,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解渴,茶看着像是新沏的,入口刚刚好。
现在是深更半夜,主帅的营帐不会有人来,所以镇国公不说话,温照凛也不说话,他悠哉游哉的吃着茶,深刻的践行着阿杳说的——脸皮厚这一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