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无中生友 斯坦李（1 / 2）

小伊万买给陈地主一批农场后，他和小彼得依然是在美国拥有农场面积排的上号的大农场主。相比较这几个新诞生的超级大农场主，杨三强给自己和几位亲友们置办的农场面积都不算大。这些农场并不是一整块，它们更像一颗颗圆润光泽的珍珠被杨三强仔细地从小伊万的大碗珍珠里挑拣出来。这些优质的农场、牧场大部分处于经济更发达的美国东北部，基本都有着比美国历史还要长的开发历史。一座座小而精的农场和牧场就像一个个运行状况良好的公司，有职业经理人负责打理农场的一切事务，并不需要杨三强这样对农业、畜牧业一无所知的老板成天盯在那里。

出资修建肥料生产工厂这件事陈地主和陈管家肯定不感兴趣，这兄弟俩只关心自己的农场和种植粮食。肥料，从来都是花钱买就好，只要不耽误他们农场的农时，影响收成就行，他们不会愿意为了种地分心去生产肥料。

而小伊万和小彼得最近赚钱速度实在太恐怖，又忙着组建兄弟集团和兄弟投资银行这些大事 ，他们对前期需要大量资金投入，见收益还慢的肥料生产工厂也兴趣泛泛，生产销售一船肥料的利润还不如贩卖一船军火，不值得。

杨三强从来就没打算自己出钱修肥料生产工厂 ，只是有计划有意识地将成立一个肥料生产公司做成兄弟投资公司的一个项目，兄弟投资公司那么多大客户，总会有人对此有兴趣。

哈德利教授对外介绍得意弟子杨三强是自己的法学研究生，压根不提杨三强依然是大一新生的事实。在这个老头的推荐和引荐下，杨三强先后跟耶鲁大学好几位有研究室的化学系教授和博士们见面，跟这几位化学家们进行了一番详细的咨询和讨论。

兄弟投资公司和兄弟集团刚刚成立，外界估计难闻其名，杨三强也不确定那张递出去都被收下的玄色烫金的名片有没有作用，人家这些行业大佬，顶级学府的大专家们认不认。不过，在聊天过程中这些专家都提起刚举办过成立庆典会的五兄弟奖学金基金，他们知道杨三强是这个基金的创始人身份，这些专家教授们没有人问过基金是如何赚钱，如何招募新股东，他们只是对五兄弟奖学金基金设立的化学奖表达了自己的兴趣。这些学者们有人对化学奖的评审团席位感兴趣，自认自己可以胜任，也有人对化学奖的奖金有兴趣，都好奇五兄弟奖学金基金设立的各种奖项跟瑞典的那个比尔奖的奖金相比有没有竞争力，毕竟那个比尔奖已经连续颁发十几年时间，高额的奖金和盛大的颁奖活动让比尔奖在科学界有了不小的影响力。

五兄弟奖学金基金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活跃气氛话题，愉快的氛围始终充斥在杨三强的咨询过程之中，。

咨询结果都不错，没有哪位大专家敷衍了事，他们都很热情的跟杨三强这个法学系的门外汉推荐和解释自己的研究成果并积极的提供参考意见。因为杨三强在咨询开始就告诉他们，只要新肥料公司采用了他们的研究成果就会付出相应的报酬，给予股份，直接买断研究成果，或者成为新建肥料公司的特聘科学家等等，合作方式由这些科学家们任意挑选，没有哪一位化学家有过犹疑，看着都很开心，送别时候也更热情。

专家们提供的参考意见各有侧重点，但是对于人工合成肥料生产的选择意见倒是比较统一 。相比较磷和钾这两种元素肥，这些化学家们一致推荐生产原材料更容易获取，生产工艺更简单，施肥见效快的中性氮肥。准确说是他们都推荐杨三强投资生产一种含氮量高，易溶于水的有机化合物碳酰胺。

碳酰胺这种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被化学家在实验室里意外合成出来的有机化合物俗称尿素，是一种广泛存在于动物体内的有机化合物。当初，受限于其复杂的制备方法和昂贵的生产成本，人工合成尿素这项在化学界引起巨大反响甚至改变了传统化学认知的伟大实验成果一直没有被大规模进行工业化生产。不过，几十年间化学家们一直没放弃对人工合成尿素的研究，尿素这种原本独属于各大化学实验室的实验材料，陆续被发现在农业生产和工业生产里有重要作用，最重要的发现之一就是使用尿素可以大量减少农场对传统肥料的使用。

最近二十年，得益于科学发展和工业大爆发，人工合成尿素的制备技术越来越简单、成熟，生产成本也大幅度降低。相比美国，欧洲人更早发现和利用人工合成尿素，他们已经进行大规模的工业化生产人工合成尿素，至少有三个国家将人工合成尿素当成农业肥料进行生产销售。欧洲的农场主们已经逐渐认可这种便宜的炼金产品，这种神奇的白色颗粒物质竟然能够让自己牧场里的牧场更肥美，农场里的植物生长得更丰茂。

两年前有美国农场进口过一批德国生产的人工合成尿素肥料，以出口为主的美国跨洋进口货物的竟然只是一种种植使用的肥料，这在当时是一个大新闻，不但引发了报纸和广播媒体的关注，更引起了美国一批生物学家，化学家和农学家们的持续关注。经过两年时间验证，美国人也相信尿素对牧草和粮食作物平均亩产量提高有极大的促进作用。也几乎在同时间段，美国各所大学化学实验室的科学家们都在寻找比现在德国工业化生产人工合成尿素更容易，更节约成本的好方式。

门外汉杨三强在咨询结束的时候都会向有兴趣合作的化学家或者团队索取一份比较详细的合作计划书，他们想要的合作方式当然是计划书里的重要部分，另外这份计划书里必须包含他们最推荐的人工合成尿素工业生产方式。再不了解化学的杨三强经过一番咨询也知道生产人工合成尿素的原料来源选择的不同会对尿素工厂修建的地点和生产规模有很大的影响，这些都会影响投资预算和生产成本。

耶鲁的专家们的计划书里一致推荐的工业生产碳酰胺的制备方式是将高纯度的氨水和高纯度的二氧化碳气体在高温、高压的反应炉里进行化合反应，再分离、冷却，干燥形成白色的颗粒状结晶。

专家们的计划书里不同点是制氨原料氢气的制备工艺选择上，准确说是专家们对工业生产氢气的制备方式有不同见解。

一种是高温炼焦制氢法，一种是高温裂解石油制氢法，一种是水煤气制氢法，还有一种就是电解制氢法。

四种方式各有优劣，炼焦和炼油制氢法成本相比电解法更低，但是电解法制得的氢气最纯净，而炼焦和炼油制氢法需要进行脱硫和除杂处理，制氢工艺更复杂。电力资源本身就属于稀缺资源，是通过燃烧煤炭转换而来。所以，电解制氢法最先被排除在外，而水煤气制氢法为了保证氢气的纯净，原料就需要使用优质焦煤，优质焦煤本身也属于。这样高温炼焦制氢和高温裂解石油制氢这两种方法在目前的美国都可以选择。

高温炼焦制氢法里会得到焦煤和煤焦油，焦煤是炼钢必不可少的原料，煤焦油是一种可以生产多种工业原料的好东西，其实氢气才是高温炼焦最少的副产物。

美国石油工业发展迅速，石油的开采和使用量非常庞大，高温裂解石油制氢跟炼焦制氢差不多，氢气也只是高温裂解石油的副产物，在炼制石油过程中不但可以得到汽油、柴油等等石油产品，还可以获取大量氢气。

这两种方式都可以获得稳定的氢气源，杨三强打算两法并用制氢。至于氮气在空气中最多，工业生产氮气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另外一种用量大的原料是二氧化碳，这种原料在工业生产中就有大量产生，比如高温裂解石油和炼焦过程中就会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碳气体，这种制造尿素的原料一般是被当作废气排放到空气里。

跟耶鲁大学的化学家们聊人工合成尿素，杨三强其实不怵。虽说最终选择了耶鲁大学的法学专业，但是在燕华留美预备学校学习那段时间还是花费过时间在修习化学，数学和物理上的，不然普雷斯科特邮寄过来他们圣乔治预备学校的考试卷怎么能得高分，让理查德校长起了爱才之心，真的不是那点见面礼物和一笔捐赠才打动了这个老头。

那些教授和博士们在跟杨三强聊天的时候明显是想照顾一个法学专业学生的脸面，看得出来他们都尽量的想让杨三强能听明白他们所要表达的意思。交谈过程中，这些教授和博士们说话语速都不快，每说到一个知识点或者比较专业的名词他们都有停顿，并观察杨三强的表情。杨三强相信只要自己略微流露出一点懵懂的神色，这些老师肯定会为面前的校长小弟子尽力解释，直到杨三强明白为止。

微笑和点头，一直是微笑和点头。每次咨询结束，杨三强走出来都要揉揉自己的脸颊。不管身后送别的教授和博士们是不是担忧对牛弹琴，杨三强确实一身轻松，问心无愧。

如果这些科学家担忧一个法学专业学生的科学素养，那么他们就得将合作计划书准备得更加详实易懂。杨三强打定主意要做人工合成肥料生产这桩生意，即使当老板的看不懂，总会有人能通过合作计划书看明白他们团队的实力和专业。

咨询见面过的几个团队非常重视这次有可能的合作机会，合作计划书在见面后七十二小时不到，就纷纷送到在图书馆里看书学习的杨三强手中。

对比了所有合作计划书，杨三强最终挑选了一位名叫斯坦李.卢克的老教授进行深入合作。

选择老卢克合作没有特别的原因，这几个团队递交的合作计划书里关于核心技术部分大同小异，没有哪一家的技术可以遥遥领先其他团队。这些团队在生产工艺制定上有所差别，其实老卢克教授的团队提交的生产工艺也并不比其他几家更细致，更省钱。

杨三强做出这个选择是因为老卢克的合作计划书里附有卢克家族的简介，这是一个经营着百年铁器手工作坊的家族。即使老卢克已经是耶鲁大学的教授，他的家人依旧在纽约州上州的一个偏远小城镇里守着那个手工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