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鲸鱼(2 / 2)
陈修远给围着自己的各班长下达了命令,然后自己就回了保安队军营休息了。
整个晚上海滩上是热闹非凡,十几架篝火照亮着鲸鱼的周边,二百多人在各班班长的指挥下,齐心协力忙活了一个通宵,才把这个庞然大物给处理完。
鲸鱼皮、鲸鱼油、鲸肉由班组分别处理分割,最后再由火头班来腌制,王洪调来了几乎全庄所有的车子,运送到山洞储藏起来。
甚至还有内脏也没有遗弃,陈修远喜欢狗,特意从附近的几个猎户家中,淘换了十几个狗崽子,现在已经三个月大小,鲸鱼的捕获又丰富了它们的食物。
第二天,陈修远早起晨跑,白天值岗的陆猛和柱子紧随其后。
整个保安队里静俏俏的,只有值班人员在放哨站岗,忙活了一夜的人这是刚刚进入了梦乡,晨跑回来发现陈尚武正在等着自己。
“尚武,什么事?进屋说。”
陈修远洗着脸上的细汉,听着陈尚武兴奋的报告:
“少爷,那头鲸鱼已经处理好了,都腌制起来,存在了山洞里,足足有三万多斤。”
陈修远擦擦汗,不住的点头,陈尚武接着说道:
“昨晚上,清理鲸鱼内脏时,有一股子香味,我和陆猛最后在它的肠子里发现了一块十几斤重的东西,周叔说这东西罕见,弄干净放在了庄子的库房了。”
昨天跳进海里,虽然已经算是夏天,但海水依然很凉,感觉自己有些感冒的陈修远,一听到从鲸鱼身上找到香的“东西”,顿时一个激灵,脑海里浮出了两个字“龙涎”。
一般来讲,龙涎是鲸体内偶然形成的,就跟牛黄差不多。但没有排出体内时,基本上是黑褐色的物体,散发着一些臭味。
这块龙涎在鲸鱼体内就有些许的香味,令陈修远匪夷所思,也许正因为此物堵塞了鲸鱼的肠道,才至鲸鱼如此的虚弱,也就是说龙涎形成的时间长了。
陈修远真是感觉自己的运气爆棚,此物名贵无比,堪比黄金。再风化存放一些时间,香味会更浓,既是名贵的香料又是名贵的药材,后世的知识让他明白。
龙涎香其实是抹香鲸的分泌物,由于它未能消化鱿鱼、章鱼的喙骨,会在肠道内与分泌物结成固体后再吐出。
刚吐出的龙涎香黑而软,气味难闻,不过经阳光、空气和海水长年洗涤后会变硬、褪色并散发香气,可用于制造香水。
龙涎香亦是各类动物排泄物中最名贵的中药,极为难得。自古以来,龙涎香就作为高级的香料使用,它的价格昂贵,差不多与黄金等价。
陈修远预料不错,几天后,整个庄子里漂溢出更加浓郁的清香。在庄子里议论纷纷时,陈修远吩咐柱子找了些油布,将宝贝般的龙涎香包裹起来。
鲸鱼肉也是鲜美无比,对于大多数以前填不饱肚子的人,每天能吃上一些肉,更加卖力的服务于陈家,的确以前逢年过节时,都不一定能吃上肉食者。此次事件后,陈修远更加认识大海,它的确是一个大宝藏。
只有一艘福船和两只小鱼舟,难以满足庄子的需求。
现在庄内外依附于陈家的人有一千多的人口了,这陈修远来说显然是不够的。
这些时间庄内的银子宽裕,庄内的经济实力在肥皂生产的刺激下不同往日,陈修远的希望是,人口要达到五千人左右,保安队要有五百人左右,达到一个营的实力,他在这个乱世,才能有安全感。
当然一口吃不成胖子,如果强吃的话,也是一个虚弱无力的胖子,还是要按部就班一步步来。
“王管事!你测算一下,咱们开荒的地还能再招募多少流民,还有多少可以开荒的荒地?这次主要是去买船,还有就是雇佣修船、造船的工匠和流民。”
王洪听了陈修远的吩咐,和陈朝宗一起带上邢货郎等人,一大早就奔赴登州府。
登州府历来是水师营的驻地,周边依附了众多的造船、修船的匠人。这些匠人,有是自由身份的,也有是造办营的。
自由身份的还好些,凭着自己的手艺,日常修补鱼舟货船,也有进造船的作坊劳作的,生活上还过的去。
那些个造办营的就差多了,明朝时人都被官府分成各种户籍的,早期朱元璋令在全国范围内普查人口.洪武十四年推行里甲制度.在此基础上,对全国人口按所从事职业,主要分为民、军、匠三类,进行造册登记.以户为单位,每户详列乡贯、姓名、年龄、丁口、田宅、资产等,逐一登记在册.因送给户部的一册,封面用黄纸,故称黄册.按规定,黄册十年一造,每册一式四份,分别上报中央户部及省、府、县有关机构。
民户尚可,军户就是“辈儿兵”,匠籍就更不好了,各种手艺人编入官府的黄册,被官家驱使盘剥,更有乐籍,来源是百姓家贫难以生计,卖女入籍,还有被拐卖的,也有犯官之后,一入乐籍生不如死,供有钱人取乐。
登州府的匠籍人亦是如此,平日里到营地点卯,就算有活可做,丰银也是少的可怜,加上上官的压榨剥削,生活难以为继。
到外面接个活还要给上官上孝敬,否则一顿处罚下来,不死也要掉层皮。所以和军户一样,到了后期逃跑的匠籍人不计其数。
三人一到登州府就放出去了消息,这也算是登州匠人们的福音,到鳌山卫去,一家人管吃管住,而且还有月钱拿,一个月一两银子。
开的条件很是不错,如果有家庭全家管吃管住,工匠有月钱拿,在这个大多数人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吸引力是巨大的,当然其他方面的匠人,陈修远也是来者不拒,同样开出了很好的条件。
整个登州府的人都在议论,这天大的好事是真是假?当然高价买船的消息更让人心动,尤其是水师营里的官员头目们,虽然水师营已经破败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它依然是大明北方最大的船队,拥有北方最多的船只,有人要高价买船只,让某些人心里蠢蠢欲动。
陈朝宗和王洪在登州,伪装成南方人与登州水师营的交易,基本上是很顺利。
大明王朝几百年,从最初的剥皮充草惩治腐败到现在,依然没有能换来各级官员的清廉。皇亲国戚特权泛滥圈地私有,仅仅是一个福王就占尽了洛阳附近的几万亩良田,也难怪李闯用鼎把他给煮了,弄了个福禄汤。
文官系统亦是如此,同年、恩师、同乡、姻亲、朋党等等关系错综复杂,尤其是阉党被打倒以后,少了制约的东林党,事事以党派利益至上。
武官就更别说了,大多如陈修远一样,世袭罔替的阴德,不学无术的居多,虽然受了文官系统的压制,但得到的利益是实实在在的,不用苦读考试,官职禄位与生俱来,吃空饷喝兵血,倒卖军需物资成了他们发财致富的好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