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到浮山所(2 / 2)
然后眼里就是无尽的泪水,福伯真挚的感情彻底感动了陈修远,鼻子一酸,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感觉有千言万语想说,但这一刻他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费了老大的劲,才说出两个字来:
“福伯!”
泪水代替了语言,陈修远紧紧的抓住了福伯的手。
“朝宗、文抚先把马儿牵到后院。”
看到福伯和陈修远四目对哭,陈忠便吩咐陈朝宗他们先照顾好战马,又对着正在流泪的福伯道:
“福伯,大家多半天都没有进食了,想必华儿也饿坏了,赶快吩咐人做饭吧!然后……”
“对对对!看我都老糊涂了!王洪快去备饭。”
福伯一辈子先是在陈修远的外公家,然后又在陈府,虽成亲但没有留下子嗣,老伴过世后,便在老家找了一个近门的子侄到身边,就是这王洪。人道也机灵,听了福伯的吩咐,麻利儿带着人去准备饭菜去了。
陈修远、陈忠和福伯三个人一前两后进了堂屋正厅,熟悉而又陌生的房子,让陈修远心里有了一丝丝的归属感。
正厅的椅子他没有坐,他也不习惯坐,陈修远坐在了西侧的椅子上。
“忠叔、福伯你们也坐下,”
福伯还是老样子,坚持礼数,坚持不坐。陈忠看了看福伯,也行没有坐下。
“福伯、忠叔这是在咱们自个儿的家里,没有那么多的伦道!你们不坐下,我也只好起来了。”
陈修远边说边起,看到陈修远如此,俩人喊了“华儿”又对视一眼,便都坐了下来。
商量明日布置灵堂事宜,大小事情一应采买都交给了福伯,陈忠是千户所的振抚官,明日到官衙报备才得回来。用过晚饭,陈修远草草洗了澡便去自己的房子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多天的骑马赶路路,不太适应的陈修远非常疲惫,一觉睡到大天亮,前厅的忙碌声叫醒了陈修远。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他径直来到前堂,看到小柱子他们正忙碌的布置灵堂。
“柱子!你怎么没有叫醒我?”
看到陈修远起来了,小柱子忙请安。
“少爷早!”
陈修远回了声“嗯”,然后又问了柱子:
“柱子,都这点了,你怎么不早叫醒我?”
“少爷!我们几个都是福伯叫醒的,福伯特意吩咐了,不让喊少爷,让少爷你多睡一会儿。”
听到陈修远的责备,小柱子有点委屈的说道。
“嗯,大伙都忙吗,柱子你过了。福伯呢?怎么没看见二叔和福伯?”
小柱子来到陈修远身边,回话道:
“福伯去请老爷的棺木,忠叔去官衙报道了估计等一下就回来。”
陈修远一下,感到自己的记忆力怎么变得这么差?这不是昨天商量好的吗?难道是这几天累的,自己的记忆力变差了。
忽然他有一个莫大的危机感,如果因为别的什么事情,自己完全失忆了,不记得自己以前所掌握的知识和科技怎么办?这是个严重的问题。他考虑着,自己默默的对自己说:
“看来自己要把自己知道的用笔记下来了,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过了这一两天就开始。”
正思虑间陈忠回来了,见过礼,领着陈修远到后堂,给陈修远详解这葬礼的规程。
周顺今天不当值,起了一个大早,来到海边划上自己的小舟,寻思着打几条大鱼,换些钱来给陈府丧事上礼。
明朝虽然也禁海,但远没有到清朝的片帆船不得下海的程度,主要是为了御倭,防止海商勾结倭寇。
对于海边生活的百姓,管理上还是松懈的,从天启以后已经疏于管理放任自流了。
周顺的运气不错,没费多大的力气,便打上来了几条大鱼。返回岸边绑好舟缆麻绳,去集市换了银钱,买了礼品便朝陈府走去。
此时的陈府大门口左侧已经挂上了招魂幡。(招魂幡,为亡人引路去西方极乐世界)福伯领着几个人在门口迎接前来吊孝的亲朋故友。
周顺是陈汉秋的属下,奉上自己的哀礼,在下人的引导下进入灵堂,行了大礼上了敬香。
守灵的陈修远对自己的鞠躬答礼,周顺鼻子一酸,流下了两行热泪。
陈大人生前是对自己有恩的,虽然自己是个小旗官,又会下海捕鱼,但生活依然贫困。记得那一年儿子九岁时生病,非常严重不是陈大人施以援手的话,也许儿子就会夭折。
看着陈修远,周顺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海生也是这样的年纪,想到海生周顺不自主的愣了一下,又看看陈修远旁边陪着的朝宗他们,眼神不住的游离起来。
“周叔!”
陈朝宗站起来,凑近周顺的身旁,想要告诉周勃海生的情况。
灵堂里的声音很乱,戏班的哀乐和道士颂念的超生经,填满了整个大厅,于是陈朝宗便把周顺领到了院子里人少的地方。
“周叔,海生没有事儿,老爷战死的那天,海生也受伤了,臂上中了一箭,但是给上给敷上了上好的金疮药,已经无大碍了,来的时候我听说:周大人带领他们旬月便回转鳌山卫,不出半月海生一定会回来的。”
周顺仔细的听着陈朝中的每一个字,听完后,心里平静下来。知道了儿子平安,紧锁的眉头稍稍有了一些舒展。
“朝宗,你们几个一定要照顾好少爷,我先回家一趟,晚会儿再来陈府帮忙。”
周顺别了朝宗又在府门口和福伯告别,就匆匆的赶回家去。家里的妻子和女儿昨晚上唠叨了一夜,紧催着周顺去陈府打探儿子的消息。
这下有了儿子确切的消息,心里有事脚步也就不由自主的快了起来,用平常2/3的时间到了家里,告诉了老伴和女儿,海生平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