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救人(2 / 2)
“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李家堡的人,你们是外地人不知道,济南镇的总兵官知道吗?那是我们二爷的表姐夫,你惹得起吗?识相的赶紧闪开,不要惹祸上身,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陈朝宗听到他们这样说,总兵官对于他来说,像大山一样的存在,不由自主,气势上就矮了一截。
陈修远可不管这些,管他是拉大旗扯虎皮,还是真会惹祸上身,这个事儿我自己管定了,于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管你后台是多大的官儿,但也有王法能管他,”
陈修远知道这伙强人不会轻易罢手,看了看身边的自己人,似乎对于远在天边的总兵官有一些怯意,于是乎,她坚定的对身边的人说:
“动手,好好教训这帮混蛋!”
这李家堡的人,平时都嚣张惯了,在这一带都是属螃蟹的横着走,平时报上李家堡的名号,凡夫俗子都乖乖的闪开,哪有这样不给面子的。
看到陈朝宗他们几个人下马过来,于是都从马车上拿了刀棒,哇呀呀的叫喊着,和陈朝宗他们打了起来。
这几个恶奴堡丁哪是从小在军旅中长大的陈朝宗他们几个的对手,三下两下便被陈朝宗他们打趴在地。
柱子犹不解恨,对着倒在地上的恶奴捡起木棒,抡圆了用力的敲打,此起彼伏的杀猪般的叫喊声在空气中穿梭,传到了不远地方的村口人群里。
迷茫麻木的村民惊讶的张着嘴巴,看着不远地方发生的这一切。
“他们把李家堡的人给打了”
千百年来中国一直秉承着皇权不下乡的传统,李家堡在众人的心里,可是比皇天大老爷还厉害的存在,村里大部分的土地都是李家堡的李老爷的,收租、捐税、徭役都是李老爷一言而断。
这些过路的人怎么敢对李老爷的手下动手呢?虽然李老爷的手下要抢走葛家丫头,但也是事出有因,年前葛大娘生病借钱看郎中,现在还不起帐,李家堡才来抢人。
远远的看着李家堡的人挨打,大伙几乎都惊掉了下巴,个别人不相信似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仔细看了看,听了听。
片刻后,陈文抚上了马车,把小姑娘的绳索解开,扶小姑娘下了马车。
但陈修远众人走到那躺在地上少年的身边时,才传来李家堡几个恶毒的叫喊声,陈修阳扶起倒地上,扭头看了看远处李家堡的人,仔细听他们在讲些什么。
几个人边放狠话,边上马车。其中一人扬起马鞭,赶着马车狂奔而去。和陈忠一样,陈修远不相信他们只是在放狠话,两个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要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坊、乡里、社是明朝地方的基层组织。为了编造黄册和赋役的征调,强化对基层的统治,明朝于洪武十四年(1381年)开始在县以下建立严密的基层组织,在城内设坊,近城设厢,乡都设里。
规定以110户为一里,选丁粮多者l0户轮流为里长。其余百户编为l0甲、每甲设甲首1人,负责地方民政、“教化”和赋役。又规定每税粮万石为一区,选交粮量多的地主为粮长,专掌田赋的征收。
不过明末这些都成了虚设,统治乡村的是宗族、士绅、地主,这个破落的小村子竟然设有里长,当然也是士绅地主的代言人。
在陈朝宗帮助那个少年和女孩安葬他母亲的时候,众多衣着破烂的村民拥簇着一个,干净利落,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迎着陈修远走了过来。
干净利落,目光有神,一看就是一个识文断字之人,这是陈修远对他的预判。
“几位客官打李老爷的人,可是为我们村惹下了天大的祸事,这让我们村是如何是好啊?”
听到此人如此似问非问的语气,陈修远不由自主的发了怒气,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瞄了一眼此人,问道:
“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不管也罢了,怎么如此言语?”
“本人是这里的里长。”
介绍完自己,里长便说了李家堡来抢人的前因后果。
原来年前那女孩的母亲,葛家王氏得了病无钱医治,便向李家堡的人借了五两银子医治,印子钱利滚利,现如今已变成十多两银子。
这让一贫如洗的葛家如何能还的起,当初借银子的时候签了字据,过时不还,以女抵债,这里正娓娓道来,讲述事情缘由之时,人群中便有一两人嘟嘟囔囔的反驳。
“什么以女抵债?我可听葛家老三说了,他是要去李家堡做十年的仆人,现在来抢他的妹子,还不是欺负他们娘仨不识字!”
听到人群中有人如此的说辞,哪里长顿时满脸愠色,回头用一双锐利的双眼寻找说话的人。只见那出言之人,即刻缩了脑袋,藏在了人群里。
听道这儿陈修远心里明白了,那借钱的字据,以女抵债肯定是有的,就是让葛家签借据时,故意念做去做工。
官字两个口,自己是说不过他们的,自己虽然也是个官,但这儿也不归他管,现在跟他们讲道理,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强抢民女,目无王法还有理了?”
愤怒的说完此话,便跟陈忠一起去寻陈朝宗他们去了。
村边道旁老葛家的祖坟地,看着草草埋葬的母亲,葛家老三和妹子哭的昏天暗地。
葛家一些邻居在一旁帮衬着,此时陈修远和陈忠赶到了。
看到陈忠他们赶到了,邻居们忙招呼葛家老三从坟头起来磕头谢恩:
“多谢几位老爷救了俺妹子,俺做牛做马俺一定报答老爷们的恩情!”
突逢大变,这个淳朴的农家少年已经没有了刚才怒火冲天的愤怒,只剩下了心里的仇恨和一丝丝的恐惧。
不难想象,没有经历过世面的农家少年,母亲死了,哥哥在外从军生死未知,自己又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此时的无助、恐惧和仇恨,让陈修远听到了他声音里的一丝丝颤抖。
陈修远心里想到,这俩人肯定不能在这儿呆了,李家堡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再反转回来,那时候这兄妹俩个人的命运就不敢想象了。
这少年可能会被折磨而死,也可能会被绑到矿山做九死一生的矿工,女孩就更惨了,卖人做小妾、奴婢或者买到妓院。陈修远心里叹息了一声。
“这儿你们兄妹肯定是不能呆了,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再回来找你们麻烦,这样吧!你们兄妹二跟我们走吧,到我府上做事,一日三餐我还能是管得起的。”
那少年和女孩听了愣住了,没有什么反应。毕竟年纪这么小,从来没有离开过本地,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大集镇上去买东西。突然让他们两个到外地去,两兄妹都有些茫然。
还是他们上了年纪的邻居,反应的速度快,赶紧招呼这兄妹两个磕头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