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命永平府(1 / 2)
入夜。
寨内生起了篝火,寨外远处也闪闪发光,陈汉秋站在寨墙上向远处张望着。
凝视一阵便下了寨墙,嘱咐好两门的守卫和寨内的巡逻事仪,就疲惫不堪的又回到了入宿的宅院。
走到东屋脱下沉重的盔甲,儿子躺在床上,床边陈邵寸步不离的守护者,见到陈汉秋进来,忙起身说道:
“义父!”
陈汉秋没有言语,挥挥手示意陈邵下去。
陈邵又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少爷,转身出去到偏房去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陈汉秋严肃冷峻的目光变的慈祥温暖起来。
听着儿子匀称而无力的呼吸,这一刻陈汉秋无比的内疚自责起来。
儿子虽然憨厚少语但和他母亲一样心地善良,军旅征战难免死伤,自己可以坦然接受,但儿子幼小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对的起死去的夫人。
他越想越后悔,悔当初没有能够下决心,让儿子留在山东老家,虽父子远离然性命无忧,陈汉秋纠结在无尽的悔意之中。
“大哥”
陈忠的声音将陈汉秋拉回了现实,陈汉秋在思虑中,一时没有发现陈忠进来,扭头看了陈忠一下。
“二弟,鞑子没什么动静吧?”
“没有,李正带人趁夜色摸到鞑子宿营处,鞑子也睡觉了,不过夜哨警戒不少。”
也只有李正有这个胆量了,陈汉秋思量着鞑子的意图,陈忠接着说:
“大哥你去休息一下吧,华儿和寨子里有我哩,我看华儿吸气匀称,应该是无大碍,休息一段时日就好了,你莫要担心了!”
陈汉秋看了看儿子,转身对陈忠道:
“好吧!你也去休息吧,外面有李正和老靳呢,明天...明天估计又是一场血战。”
翌日,天灰蒙蒙的亮了。
寨子里守卫的卫所兵丁蜷缩在女墙根,冻得浑身发抖,紧紧揣抱着长枪,抽吸着发红的鼻子站了起来,靠着女墙向外面了望着。
寨子外面一如既往安静无声,偶尔有一两声野鸟的窥叫打破宁静,然后又恢复如常。
吃过饭一众人围在陈汉秋身边,讨论着鞑子人马的行踪和意图,出人意料的都没有了出寨的声音,昨天李云彩的下场,给大家了巨大的心灵撞击。
本来李夏二人要先行一步的,二人都有军马,目标小且速度快,但是无奈李夏箭伤未愈合,只好和大家一样,守在寨子里。
大家七嘴八舌向陈汉秋发表着自己的意见,现在突围的过几日再走的,坚守待援的,突围去迁安城的,坚决去永平府的,各有各的道理和优势。
坚守待援是不现实的,大家在朝廷眼里,没有那么重要。
据陈汉秋这几年对官军的了解,对阵东虏鞑子败多胜少,守城都没有把握,城外野战一触即溃,更别提出城支援友军了。
李夏的发言更证实了他的推测。
“永平府只有从内地调来的营兵,没有九边的精锐,让他们出城浪战,只能徒伤了他们的性命,各处主官是万不可能派兵的。”
“老靳你带人把东门设的拒马障碍重新加固。李正,你带两人侦测鞑子去向。”
“是”
“遵命”
“我等在寨子再守一天,等李兄弟侦得了鞑子情况再做计议。”
“遵命”
众人挺直身体异口同声回答,陆续散去。
时间过的特别慢,在焦急中缓缓的溜走,直到黄昏侦骑斥候才回来,没有找到鞑子的踪迹。
陈修远开始发烧,这荒村野外的少医缺药。高烧不退,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虽然鞑子不知所向,陈汉秋决定冒险,明日一早转进永平城。
清晨,吹着冬日干裂的北风,几百号人,夹杂着十几辆骡马车出了寨子,紧急的朝永平府行去。
队伍速度很快,没有人催促,兵丁们自发扬起鞭子,驱使骡马加快步伐,相互鼓劲。
队伍中间的一辆平板架车上,躺着一个青年,身上盖着被子。
道路颠簸不平,车夫尽力的掌握着车身和骡子,走平缓的路面。
驾辕另一处坐着一小青年,照看着躺在车上的人,不时的拉拽着被颠簸抖开的被子。
行进点距永平府三十里的地方,午时已过人累马乏队伍的速度降了下来,纷纷拿出来早上分发的干粮,边走边啃食起来。突然远处飞奔疾驶来一侦骑:
“敌袭!敌袭!”
本来就不整齐的队伍变得更混乱起来,亲兵们纷纷拔刀呵斥,维持着散乱的队伍。
没能用辎重大车组成防御工事,远处已经阵阵尘土飞扬,传来了急促的“哒哒哒哒哒哒”马蹄声。
鞑子骑兵转瞬即到,无奈陈汉秋只能组织阻击,为突围争取时间。
几个年轻人,冒着鞑子骑兵的箭雨,催促着马夫赶车脱离大队,朝永平城的方向疾驶。
战场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声音越来越低,一行人离战场越来越远。
因为鞑子骑兵的肆孽,官道上几无人烟,只有北方在吹打着干裂的树枝和野草。
小半个时辰后,永平府城的轮廓,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陈邵叫停了战马,对着大家说道:
“文抚和柱子照顾少爷进城,我们回去接应老爷。”
陈文抚点点头说到:
“千万小心!”
看着几个人调转马身,朝来时的路上疾驶而去,陈文抚二人驱赶马车,来到了城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