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血图腾（2 / 2）

郑初晴默了一会儿，才道：“家父当年也死在风岐山。”

“啊！”我吃了一惊，道：“抱歉，姑娘节哀……”郑初晴抿着嘴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我看着图案沉吟道：“万当家的，崔妈妈，你们怎么看。”

万老头面色沉沉，毕竟是他看的家，他先开口道：“回先生，据老头儿所知，傀儡妖人作乱这么多年，一直都说是青云会所为，但却从来没有留过青云会的标志。”

崔妈妈点了点头，也道：“而且青云会这个标志，一直都是青黑色的。”

我看着这满地的鲜血狰狞，心里极是不安。我道：“昨天死的那个傀儡妖人，柳捕头回报我说，长相颇似在将军府被我杀死的那个妖人，很有可能是兄弟。”

万老头“啊”了一声，道：“是复仇？”

我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红妆”昨晚是在小冯兄弟手上遗失的……”

郑初晴突然插嘴道：“我的剑为什么又会在这人手里？”

“呃……”我顿时语塞，只得含糊道：“一下子说不清楚，以后有机会跟你解释。”郑初晴便闭嘴不言，我接着道：“小冯兄弟为妖人所制，而昨晚我们只发现了一个妖人，当场被郑潮前辈斩杀。“红妆”剑却始终没有出现”。”

万老头接口道：“有同伙。还有别的傀儡妖人！”

我一边点头一边看了崔妈妈一眼，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看着地上这个鲜血淋漓的图案，总觉得心底一股凉气直冒。我想起以前在书中看过的一个片段，犹豫道：“我曾听说过江湖上有一个魔头，欲杀人灭门时，便在这户人家门上摁血手印，几口人便几个手印，甚至此户家中若有其他牲畜，也会按数量加按手印，以示鸡犬不留。”

场上无人接话，我自己说这段都觉得字字艰涩。我又道：“只是这个青云会的标志……”

郑初晴各看了万老头和崔妈妈一眼，语气颇有些不豫：“傀儡妖人一直都是出自青云会，青云会便是因此而覆灭，若真是灭门之示，留青云会的标志也算合理吧。”

我和万老头对了一眼，崔妈妈亦抬头看了我一眼，均没有接话。我暗想林骁一事，只怕只有我们这几个人知道，此事尚未明了的地方还有很多，一时也说不清楚。我只好含糊道：“……这图案恶意横溢，血剑穿心，只怕……”

崔妈妈突然抬头道：“青云会原本的图案，这把穿云剑画的便是青云会圣剑，以示凭此剑直上青云之意。”崔妈妈说完又看了我一眼，我顿时明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岁月剑。

郑初晴面色微变，道：“青云圣剑？”

我手上拿着岁月，自是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只吩咐夏烟道：“你带郑姑娘出去把剑清洗一下，然后便去陪孩子们吧。”

夏烟无二话，应声称是。郑初晴抬头看着我道：“我会帮你的。”

我皱了皱眉，道：“此事与你无关，你这些天不要住隔壁的院子了，带着你姐姐去卢家避一避吧。”

郑初晴不应，道：“我的剑既然在这里出现，怎么和我无关？”说完一甩头，跟着夏烟出去了。

我叹了一口气，等到二人走远，便道：“万当家的，崔妈妈，只怕眼下便是大祸临头。我看这图案，除了嫁祸青云会之意，可能还有诛灭青云会中人的意思。我和凤凰均可算“青云余孽”，你们却与此无关，不如你们带文炼也去卢家暂避。”

万老头道：“先生说笑了，我们自被夫人打发过来，便是李家的人。文炼少爷也一样，夫人说过无论先生以后收不收文炼做徒弟，送来便当是先生半子，先生老了以后还会奉养先生终生。”

我斜睨万老头，平日里就杨妈妈最聒噪，他一般都笑眯眯的不出声，夏烟说他平时最严厉，我却只觉得他就是个和善的老头子。刚才那番话若是崔妈妈说倒也寻常，却偏偏是他说的。我暗想我比文炼也就大了十余岁，我用的着他给我养老？这分明是崔氏赖上我了。我不由的脸色有些不快。万老头估摸是以为我不高兴是因为他们不愿意走，又赔笑道：“再说文炼少爷能上哪儿去?卢家几位少爷虽然对文炼少爷挺客气，但卢家并未承认文炼少爷的身份，平时里愿意关照已经是给将军大人面子了。”

我想了想，又道：“不如带文炼私下去找卢家大公子……我看大公子颇有气度，定然能妥善安排文炼。”

万老头道：“大公子是卢家的下一代家主，平日需要打理的事情极多，只怕是顾不到文炼少爷。再说了大公子武功也不算拔尖，卢家这代人武功最高的是文焕少爷，大公子不可能还专门去请叔伯长辈来护佑文炼少爷吧。其实若对手是傀儡妖人，天下只怕无人能比先生更能护少爷周全。”

我苦笑道：“我只怕护不过来这么多人的周全。”

万老头肃容道：“先生只需护住少爷和小姐便可，我等贱命一条，死又何妨？”

我暗想这万老头据说也是江湖上有名号的人物，何以自轻至此？我摇头不语，一直低着头的崔妈妈突然开口道：“先生，郑家与傀儡妖人仇深似海，刚才郑家小姐既然说愿意帮忙，何不……”

我皱了皱眉，感觉这话好像哪里不对，郑家是与傀儡妖人有仇吗？是和青云会有仇吧……但青云会与傀儡妖人的关系存疑，这事一时也难说清楚。我摇头道：“郑家能帮上什么？郑初晴眼下内功大损，不知战力还有几成；双胞胎武功低微还有一个带伤；郑潮不知去向，况且妈妈不是曾提醒我防备此人？找郑家助力，还不如找隔壁陌上芳菲，至少胡百臂是是一等一的高手……”

恩？我突然反应过来，崔妈妈又低着头不说话了。我仔仔细细的盯着崔妈妈看了半晌，只觉得崔妈妈年岁虽大，面目已被时间所侵蚀，但仍依稀可以猜到她年轻时定然颇有颜色。胡百臂……崔千针……嗯？我若有所悟，眼前的阴霾似乎都被驱散了不少。我嘿了一声，然后转身往外走，道：“我屋子里这一地血腥，就别让孩子们看到了，烦请万当家的和妈妈安排人手清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