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陆拾壹.苏武牧羊(2 / 2)
他那把带着铁锈血腥味的寒刃已经划破许庶脖子上的皮肤,硬生生把刀收了回来。
“你们几人,也如此人一般?”
身后其他副使面面相觑,刀架在脖子上,方才死的那个人鲜血喷了一脸已经干巴在脸上,糊的全是血气。
他举着弯刀绕到几人身前,像提起小鸡儿一样提着其中一人的衣领,“若尔等愿为我大金国考虑。”
刀很快,削发如泥,许庶厉声,“你们不要忘了,使臣之命在死于敌国。”
他如今只得承认那时候对董温惠撒了谎,什么半年一载,从他踏上这条路开始就注定是一条不归之路。
又是一颗人头落地,吓得其中一位使臣腿软直接跪地。
完颜弘亮笑了,粗犷的身躯随着他放肆的大笑一颤一颤的。
“不怕死是不是?总有比死更折磨人的法子。”
“来人啊!给这个人上重枷,要大腿那么粗的锁链,从晋阳赶去平城!”
“平城风大,好好吹他几年,冬天勿要给棉被冬衣,就任他在雪地里冻也把他冻硬。”
*
消息传到临安的时候,朝廷上下哗然许庶投敌叛变。
带回消息的那个人就是那个下跪的使臣,名徐景芳。
董温惠不喜欢那些官太太的宴会,无奈又尝尝收到请柬,她不为了自己却为了许庶和两个孩子。
可是她到底没有受过董淑慎在董家那些培养,时时刻刻觉得同临安这个贵妇人圈子格格不入。
临安妇人多闲空,常常举办各种小宴,以各种名头为名,赏花品香,亦或是哪家夫人得了精巧玩意儿,修了别致园子。
“呀,许夫人来了。”
“怎么穿这身衣裳,样子早不时兴了,现下临安城里都时兴缠枝牡丹纹,在长褙子边上绣一圈才好看呢。”
董温惠领着女儿,许澄待着没意思想来凑热闹,她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料,只想着简朴惯了不喜这么豪奢。
户部侍郎的夫人亲热的挽着董温惠的胳膊,“我新得了一副耳环,那珍珠亮白亮白的,莹润得很。”
妇人在一起多讨论衣裳,首饰,男人孩子。
董温惠柔柔笑笑,跟着众人落座。
不多时许澄红着眼睛跑过来就往董温惠怀里扑过去,“娘亲。”
董温惠搂着女儿心疼地问道,“澄儿,怎么了?”
许澄被欺负狠了,她性格内向些,只是一味帝委屈,哭腔断断续续地,“娘,娘亲……”
“她,她们说,说爹爹,说爹爹投敌叛国了。”
此言一出,董温惠心里“咯噔”一声,小声斥她,“澄儿!你说什么呢?”
这就是上行下效了,这些贵妇人们谁会当面嚼这个舌根子,但是在自家府里却难免回跟自家孩子念叨。
小孩子们听到了不忌口什么都往外说。
户部侍郎的夫人过来捏着帕子,“诶呀,许夫人啊,这都是小孩子们乱讲的,你别望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