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狐妖面具篇］离去（2 / 2）
“你们保护好姥姥／染姐姐，我们，很快就解决！”
等到颜染从涅盘中苏醒，涂山红红身形变小，成了一个幼女体型，东方月初则是重伤濒死，昏迷不醒
他们于苦情树下立誓，毫无保留的誓言
“苦情巨树啊，我愿意用我全部的妖力和他相识的一点一滴的记忆来起誓，让我们来生相见吧！！”
悲壮的誓言许下，是紧紧相拥的一对人儿，那明明是他们的大婚……
颜染很早就知道，她要看着一代又一代的人离去，亲手送走他们……
自王权无暮后，她就鲜少与人类接触了
直到某一次回到王权山庄时，看见了体弱却又坚持着练剑的王权守拙
他也看见了她，只是微微一愣过后，边将剑放下，对着她抱手作揖
“王权守拙，见过姥姥”
颜染有着好笑：“姥姥？我有那么老吗？”
“不老的，只是守拙愚笨，算辈分算不明白……就只记得姥姥二字了……”
“守拙？怎么起名字都这么怪啊……算了，你是怎么认得我的？”
王权守拙低着头：“祖爷爷留下话，姥姥身着红裙，是天下最美的妖。”
“哦？你们记了几代啊？”
“自姥姥离开后，每一代的王权弟子，都会记住这句话。”
颜染打量了一番王权守拙
“你身体不好吧？练剑更会短命，不如潇洒几十年，姥姥我保你一生无忧。”
王权守拙却拒绝了她的话，义正言辞的表明着自己以后的志向，他想去外面看看，王权家在王权无暮之后，没有什么出色的好苗子，难免有人看轻
王权守拙想担起这一片天
“祖爷爷说过，王权山庄会一直站在姥姥的身前，挡住所有的风雨。如果王权山庄势弱，姥姥就算被人欺负了，也只能忍气吞声。那就是违背祖爷爷的遗言，以及他留下的荣耀！”
“你这个小辈……”
颜染停顿了一下，笑容艳丽
“那你可得好好努力了，刚刚的剑式就有几处不标准哦～”
颜染看着王权无暮练了五十五年的剑法，自然能看出来一些的
面前的这个孩子，倒是说的话讨喜
颜染也将自己的一根涅盘时掉落的翎羽送了他，让他的身体负担不要太重
小时的费管家也只是王权守拙的家奴而已，王权守拙于泥潭之中挥出了天地一剑
颜染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看着那破天的金光，听着身边两个小人的对话，弯唇笑着
那些看不起王权山庄的，想要挤兑王权山庄的，又或者是王权山庄的一些内乱，全部都被颜染出手解决
这也让费管家在接手时省去了很多麻烦
至此，颜染在王权山庄待上了几十年的光阴，她看着王权守拙成亲，生子
看着王权霸业和王权醉从一个咿呀学语的婴儿，到蹒跚学步，再到握紧了手中的剑锋
看着王权守拙华发渐生，看着他走上王权无暮的路，看着他于月下咳嗽，在看见她的一刻将那沾血的帕子藏在身后
她的寿命太长了，长到她已经不会去记自己的岁数了
可是人类的生命就是那么的短暂，即使它璀璨如歌
她不喜欢离别，所以王权无暮没有在最后的时刻，说出让她守护王权山庄的话，那太痛苦了，要送走一个又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人
她讨厌离别，她在杨家大婚过后，就离开了王权山庄
或许，这一去，她见不到王权守拙离去的画面，但不用再看一遍那样的灰白
第一代的面具团，或多或少，都是她看着长大的
“姥姥，不用为了我的离去而伤心，我活的很开心，也觉得自己活够了，这一生也值得了。我离开之后，霸业会继承祖爷爷的话……富贵也是如此……王权家的子弟都会记住这句话……”
“姥姥，我真的很开心……还有，谢谢你……”
王权守拙离世时，他看着帘帐说着，屋子里只有跪着的王权霸业，东方淮竹和王权富贵，费管家也跪在了外一点的地方，擦着眼泪
颜染并不在屋子里，她在屋子外面，像当时看着王权无暮出殡一般
一年之后，她回到王权山庄，没有人和她提起王权守拙，该干什么都干什么罢了，他们都心照不宣
王权守拙的后半生，都是安康的
颜染以为，至少的，也能保护他们平安的离去
不过是费点心罢了
可等她睁开眼，那群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们，一个又一个躺入了冰冷的棺棂之中，颜染知道，他们也快死了，可绝不是这样的离去……
黑狐之乱，带走了他们仅剩不多的性命
留给颜染的，是一大片的灰白
这是她第一次的，直观的，出现在了那场面之中
“姥姥，父亲说，您保护了他们一辈子。也该他们来保护您了，所以，不用为此自责……”
王权富贵戴着白色的孝布，穿着腮麻孝服
十一家皆如此，他们都早就准备好了身后事，即使突然离去，也不怕后代手忙脚乱的
颜染走过一家又一家，他们仿佛都是说好了的一般，让颜染不要自责
等到颜染回到涂山时，也是听见了哭声
“你这个二货！不是还要和姐姐成亲的吗？！你睁开眼啊！你快醒过来啊！”
是涂山雅雅的哭声
“你怎么可以这样得死去！你快睁眼啊！”
刹那间，颜染只觉得寒气从脚底往头上冒去，她是世间最炽热的存在，她不会感觉到寒冷
可这群小辈们，却会在冬天看见她时，为她拿来一袭白绒大裘，个个都是如此……
“哈……”
颜染笑了起来，她笑得明媚，只是叫人觉得心颤
一颗又一颗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染红了眼眶，湿润了面颊
她分明的是在笑，可又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