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一样的欢场(1 / 2)
不像别的欢乐场所那般张扬,门口有红袖招,门的两旁挂有栀子形状的灯。虽说挂栀子灯也算是含蓄委婉的了,但谁都知道,那便是色情场所的标志。
这凌云阁却没有,除了门上方“凌云阁”三个大字的匾额外,门口安安静静的倒像是一个读书的场所。
有人往里进,却没有护院问东问西的拦阻,倒是有两个书生模样的俊俏少年颔首施礼,很是礼貌的往里让着。
“这里可是书院?”秋习看着那匾额问。
“不是。”关文炫摇头。
“那,是茶肆?”
“也不是。”关文炫又神秘地摇了摇头。
“看你神秘兮兮的,这到底是个什么场所?”秋习瞥了他一眼。
关文炫往她身边凑了凑,耳语道:“是欢场。”
“啊?什么什么,欢场?”秋习大惊,不由得便往后退。
关文炫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不是那种欢场,不是那种!”
这手怎这般柔软,哪里像是男人的手?
“管是哪种,反正欢场就是欢场,那种地方,我不去。”秋习使劲地抽出了被关文炫抓着的手。
“难道你去过那种地方?”关文炫盯着她看。
“不曾,但却听说过。”秋习把头歪向一边低语。
“这里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关文炫有点着急。
“秋东家,这里真的和那些地方不一样。”陈宇光见关文炫急成那样,便就小心翼翼地插了句嘴。
秋习转头看了陈宇光一眼,见他一脸正经,不似说谎的样子,又往那门上方的三个字看了看,“那,好吧,进去看看就出来。”
“嗯,嗯嗯!”关文炫开心的直点头。
关文炫在前,秋习和陈宇光紧随其后,径直往门里走去。
一阵琴音袅袅飘来,秋习竖起耳朵细听,原来是那首《碣石调.幽兰》。
她在家时,也是琴棋诗画皆涉猎过的,只是去了裴家后搁置了。但乍一听这曲子,便就想了起来。
他们三人相貌不俗,虽秋习穿着普通了些,但那气质却掩去了一切,让人不容小觑。
“关公子和陈公子好,你们可是好久没登门了。”一身着纯色果绿素衫,头发很随意地绾了个发髻,上面只插了支白玉簪的清丽女子,温温柔柔地向他二人福了一福。
声音虽是温温柔柔,却是一点不做作,也不嗲。可见那是她的自然声音,并不是装出来的。举止也是自然得体,没有半点故作姿态的谄媚。
“多谢宁姑娘还记挂着我们。近来家中有些事,也就没来拜访。”关文炫回了一礼,陈宇光亦是。
“还真是有点不一样。”秋习看着那姑娘在心里道。
“这位小哥面生得很,是头次来吧?”宁姑娘对秋习微微一笑。
“他是我朋友,第一次来,第一次来。”还没等秋习回话,关文炫便抢了过去。
他也是怕秋习不自然。
“是让关公子给强邀了来的吧,人家恐怕并不情愿呢!”宁姑娘嘴角轻轻弯出一丝笑。
“她这也能看得出来?”秋习心里道。
“怎,怎见得?”关文炫有点急,怕秋习颜面上下不来。
“在下秋学飞。宁姑娘所说不错,确实是关兄邀我来的。某来此地不久,方不了解此地的风土人情,怕失了分寸给兄长丢脸,所以不敢造次。”秋习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
“原来如此。只是,他让你来你便来了?”宁姑娘似是唠家常。
“初时不肯,之所以又来了,是两位兄长说这儿与别处不同,便来了。虽说是勉强,也是有点好奇心的。”
“嗯,倒是个实在的,比你们俩可是坦荡多了。”宁姑娘瞅了关文炫二人一眼笑道。
“好久没听到这曲子了。”秋习搜索着琴声的方向自语。
“哦?你知道这曲子?”宁姑娘本来是想带他们去找地方的,听了这话不免驻足看她。
“嗯,是《碣石调.幽兰》。因为听说它是现存最早的琴曲谱,所以我记得。”
“那,你可知道这曲子的作者?”宁姑娘看似很有兴趣的样子。
“宁姑娘这是要考他了,怎么办,怎么办?答上来还好,如是答不出……” 关文炫两手攥在一起手掌心使劲地搓着。
“相传,孔子周游列国,却得不到诸侯的赏识,在从卫国返回晋国途中,见幽谷中茂盛的芳兰与杂草为伍,触发怀才不遇之情感,遂写下这首琴曲。但是否真为孔子所作,就不得而知了。
“嗯。”宁姑娘点头。
“此曲格调幽怨、压抑,但声微而志远。白居易有诗云:‘琴中古曲是幽兰,为我殷勤更弄看。欲得身心俱静好,自弹不及听人弹。’所以,听人弹,细细品,别是一番意趣。”秋习边说边仰头闭目陶醉。
宁姑娘不可思议似地打量着她,从头到脚。然后道:“嗯。兰花是清雅、高贵的植物,生长在深山幽谷之中。然,识者谓为旷世奇珍,不识者目之为野处杂草。”
“但虽如此,兰花却能够宠辱不惊,依然故我。纵使无缘兼济天下,也能保有生机盎然的一线命脉,雅洁高贵,不同凡俗。”秋习接道。
宁姑娘看着她稍顿,继而对她一笑,“同感。”
此时的关文炫,不禁有些炫目,这秋学飞,着实了得。《幽兰曲》他也听过,但也只是听听,并未曾深究过是谁人所作,却原来还有这一故事。
“这小少年还真是,真是……”陈宇光亦是用了另一种眼光看向秋习,只是不知如何来评说。
“好了,请随我来,给你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地听曲,毕竟秋公子是第一次来,可不能怠慢了。”
“多谢宁姑娘!”关文炫又施礼。
“谢宁姑娘!”秋习和陈宇光亦礼。
“无须谢我,你们来消费享受,我为你们服务,咱们各得其所。”
“哧!”秋习没禁住,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宁姑娘回头看向她,用眼神疑问。
“宁姑娘直接的可爱,于是便就没忍住,见谅!”秋习颔首致歉。
“可爱?”宁姑娘眼神深幽。
“请不要误会,我是说,是说你的性格比较可……爱。”秋习自以为是女子,这话很正常,倒忘了自己现在是男儿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