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病情(1 / 2)
“也就只有你还盼着朕活得久些!”容笔手上一顿,却又马上缓和下来,皇帝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怕是真不大好了,他的依仗只有皇帝,换了任何皇子上来,都不会再现他这个秉笔太监的风光,权利架空,逐渐退出都是好的,更大的可能是设法处理了,毕竟只要他在一日,他所掌握的各种密辛都会让一些人睡不着觉,也许他也该想一想后路了。
“圣上说笑了,大家都盼着您万岁呢!”
“哈哈哈,朕也是凡人,万岁,真要能万岁就好了!”老皇帝的声音说着说着就轻了下去。皇上的精力居然如此不济了,容笔心想。
等到老皇帝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容笔才轻手轻脚的去往了偏殿往净房去了,进了净房,谢绝小太监们的殷勤,关好门窗,坐上了恭桶,又仔细确认了没有人能够看到,这才小心谨慎的从袖口中掏出之前给皇帝接痰的帕子。
帕子打开,容笔眼瞳缩紧,面露严肃之色,只见帕子之上黄痰之中,赫然是一块指甲盖大小发暗的血块,血块将帕子也染上了血色。容笔手臂抖动,几乎就要将帕子抖落在地,却又慢慢控制住自己。皇上不好了,他心头又冒出来这一句话。可是如今太子之位高悬,朝堂之上风云诡谲,皇上也没有表现出对哪一位皇子的特别偏爱,特别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一位是长,一位是嫡,他几乎已经预见不久的将来,朝堂上下京城内外一片腥风血雨。
重新起身,容笔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略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内心,仔细想了想,将帕子中心的血块抖落在恭桶之中,又将之剩一丝血色带着黄痰的帕子重新叠好放入袖中。洗好手,又重新梳理好头发,整理好衣裳,这才出了净房,看见候着的干儿子,让他去请太医院的院正过来,等他把过脉,又将处理过的帕子交给了院正,说明了之前皇上的情况。
“院正是知道的,有些事,你知我知圣上知道,但是再不能有其他人!”容笔看向面前的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的院正。
院正神色一凛,知道面前这位大太监话里话外的敲打,“下官也是在太医院待了一辈子的人了,这点事情还是有数的,圣上也算是下官一直看着的,如今到了这一步。”叹息一声,又道:“您还是多劝劝圣上吧,若是心胸开阔,熬过了这段冰天雪地的日子,到了开春的时候,也许就慢慢好起来了。”
容笔点头,“这些事咱家省得,大人只管约束住太医院上下,一丝消息都不能传出去,如今这情形,你是老臣了,知道后果的!”
院正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不过心里对手中的帕子存疑,这帕子上的血迹看着不像是咳出来的血丝,反倒是血块染上的,不过面前的大太监不说,他也不能多问。点点头,道:“下官明白,如今圣上病情有变,这药方也要跟着变了。”
容笔点头:“你回去吧,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锣鼓巷,柳家。
柳泽到家的时候京城已经宵禁,好在临走时得了一块宫中行走的令牌,在路上遇上了几波巡逻的军士都没有为难。
皱着眉头的柳泽不觉间就来到了内院之中,卧房的灯依旧亮着,让他原本空荡的心突然就找到了落处。
轻轻推开门,看见小姑娘正看着账册打着盹,笑着叹息到:“困了怎么不到榻上去歇息!”
在他推门的时候,李疏影就清醒了过来,看见一身清爽利落的他,这才放下了心,迎了上来:“可用过膳了?小厨房一直温着汤呢,米饭也有,不过这么晚用怕不克化。”
感受着小姑娘的贴心,柳泽只觉得一阵窝心,庆幸娶到了她,让他的心有了归处。“用点汤吧!”
早有下人将不见半点油星的天麻乳鸽汤端了进来,柳泽略微用过,胃暖和过来,整个人也暖了过来。
“泽三叔进宫的情况怎么样?可还好?”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脸好奇。
喝完最后一口汤,将汤盅递给下人收拾下去,这才拉过李疏影抱在怀里,轻声说到:“都很好,可能还要升官,不过这个文书还未下来还不一定。”柳泽想到当时的情形,皇帝的情况不大好,又想起回来路上遇见的巡守,这个频次也不对,皇上对自己的身体应该是有所预感。可他为什么还不立太子?思虑一周,最后叹息一声,怕还是舍不得吧。就连最后都不想将手上的权利分一些出去。当今圣上年轻时也算是雄韬伟略,这才有了如今的四海清平,可惜英雄迟暮,柳泽想起了如今一路进京遇见的乱象。
“那泽三叔怎么还在叹息,可是有什么不好之事?”李疏影面带疑惑。
“疏影还记得那位是哪一年走的吗?”柳泽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问到。
“让我想想……”李疏影不知为何,感觉上辈子原本记忆深刻的事不知为何越来越模糊了,现在泽三叔问起,她越是想要想清,越是觉得记不起,仿佛原本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似乎慢慢的被什么力量抹去。
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柳泽连忙开口道:“疏影别想了!”
一声清斥让原本有点迷蒙的李疏影瞬间清醒,抬头看了柳泽半晌,这才又恢复了清明,“泽三叔,我是不是很没用?我好像越发记不起上辈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