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周艳艳和秀秀在厨房清洗餐具,洪天明回来后就在客厅跟他娘说事,郑淑玉想通了,她还是让秀秀去艳艳家临时照顾一下她的爹娘和哥哥,等到罗媒婆给她们家找到保姆后秀秀就回来。 周艳艳干完活就和秀秀坐了过来,天明把娘的意思对她说了,周艳艳说:“婶子,其实秀秀不去也是可以的,罗媒婆已经开始在找人了,快则三、四天,慢则十天、半月,不着急这几天的功夫。”,天明拽了一下周艳艳的衣角,说:“你不着急,我着急呀,还是那句话,我的事,我做主,今天是礼拜二,礼拜天我带上秀秀去你们上杨村,再把你接回何集村,到时候让我村里的三仙姑算一卦,选个黄道吉日,咱们就把婚事给办了,你说咋样?”,周艳艳强作笑颜,她扭头对天明娘说:“婶子,我听您的。”郑淑玉乐了,周艳艳这句话,让她找回了当家做主的感觉:“我看行,那就这样,这几天秀秀就留在这里,到时候,天明来城里接秀秀去周艳艳家,这事就这么定了,天已不早,都歇了吧,今天晚上秀秀跟我睡,剩余房间你们想睡哪间睡哪间吧。”郑淑玉拉着秀秀的手进了主卧,客厅里只剩下洪天明和周艳艳了,洪天明说:“我们就睡一个屋吧。” 周艳艳拍了他一下,嗔怪道:“讨厌” 。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洪天明跟他娘说:“ 一会儿他跟周艳艳一起回何集村,她先在我们家住两天,适应一下。”,郑淑玉说“那星期天来接秀秀时间上能赶趟吗?”周艳艳说:“时间是紧了点,这样吧,天明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算,这事不急,秀秀还可以在这里多陪您几天。”秀秀说这样好,她就可以在县城多玩几天了,
人一走,屋里清净了,可郑淑玉心里并不清净,天明和周艳艳的关系确定了,秀秀也不用她操心了,郑淑玉又惦记上了天晴,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天晴咋样了。郑淑玉跟秀秀说,她打算到市医院去看看他大哥,这几天都是她叔叔洪景力一个人在照顾天晴,他又是个受不了累的人,把他累坏了,回到家还不得跟秀秀的爷爷奶奶甩脸子,再说这是她们自己家的事,没道理让洪景力一直照顾天晴,她打算把天晴接到县城来。秀秀说她也想大哥了,倒不如今天就去市医院,如果医生允许,就直接把大哥接到这里来,趁着她也在这里,可以和妈妈一起照顾大哥,郑淑玉说:“那好,赶早不赶晚,咱们收拾收拾就去车站吧。”郑淑玉和秀秀拎着包刚要出门,洪丽鹃坐着孟华的吉普车赶了过来,洪丽鹃问天明和周艳艳走了,郑淑玉点点头说两人 刚走,“周艳艳没有因为孟华昨晚的话跟天明生气吧。”郑淑玉笑笑:“生啥气呀,两人睡觉都在一个床上了,这又一起回咱们何集村了。”两人发展的可是够快的。”。洪丽鹃看到秀秀拎着提包,就问妈妈是不是要去市里看大哥,郑淑玉一脸惊愕:“你咋知道?”洪丽鹃笑笑:“我们一起去,上车吧。”,坐到车里,秀秀说:“姐姐真是能掐会算,连我们出门的时间都算到了。”洪丽鹃说,哪里是她能掐会算,是孟华提出来的,他到市里去接新上任的县委书记,反正车是空的,倒不如她们一起去市医院看看大哥。郑淑玉说,孟华真是想到妈妈的心里去了。孟华说:“妈,昨天晚上不好意思。”郑淑玉笑笑:“男人嘛,偶尔酒喝多了,很正常。”,洪丽鹃说:“妈,门锁好了?”“锁好了。”“那我们就走了。”孟华发动起了车子。郑淑玉从兜里摸出了老房子的门钥匙,递给坐在前排的鹃子,说,这钥匙你还是自己留着,洪丽鹃说不用,郑淑玉让她拿好了,听她说,郑淑玉告诉鹃子,她跟天明商量了,这房子就给她们一家三口住,她回何集村。洪丽鹃说:“妈,您还是留在这里吧,我们搬回孟华爸妈家,顺便还可以照顾他爸妈。 ”郑淑玉把话岔开了:“还有一件事,就是秀秀,还是让她去周艳艳家。”郑淑玉把她和天明的想法对鹃子说了,洪丽鹃沉默了一会儿说:“去吧,周艳艳家的情况却是需要人照顾,周艳艳的爹娘又都是本分人,谅周大龙一个瘸子也不能把秀秀怎么样。”孟华说:“就按妈的意思,秀秀以后就留在县城,她的工作包在我身上。” 秀秀凑过去:“谢谢姐夫。”,扭头望向车外,她现在盼着罗媒婆赶紧能给周艳艳家找到保姆,然后,姐夫再给她找个工作,这样,她就可以一直呆在县城了。此时,郑淑玉的脑袋里装得满满的都是天晴,她心里说:天晴,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吉普车直接开进了市精神病专科医院,郑淑玉在住院部单间病房里见到了儿子洪天晴,她顾不上跟洪景力打招呼,就扑到了天晴的床前,孟华在病房顺手拿过去一根板凳让郑淑玉坐下。精神疲惫的洪景力看到来了这么多人,顿时情绪振奋了起来,洪丽鹃说:“叔,这几天让您受累了。”洪景力说:“累倒是不累,就是时间太难熬,你们先看看天晴,一会儿我有话要对你们说。”洪丽鹃赶紧过去看大哥。洪天晴靠床坐着,整个左手都是用白纱布包起来的,一脸胡茬子,脸颊赤红,两眼游离,目光涣散,郑淑玉握住天晴的右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眼睛里饱含热泪。洪丽鹃拿出手帕给妈妈擦擦眼泪:“妈,别难过了,免得又刺激我哥。”郑淑玉哽咽着:“看到天晴这个样子,我心里难受哇。”洪丽鹃哄着妈妈:“好了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秀秀到床对面贴在天晴身边翻看大哥的衣服领子,他想把天晴身上穿的病号服换下来拿去洗了,她问道:“叔,我哥还有干净衣服可以换吗?”站在后面的洪景力说:“能换,别人只有一套病号服,你哥有两套。”洪丽鹃感到奇怪,她站了起来,看看病房,说:“叔,这单间病房可是不便宜吧?”洪景力点点头,洪丽鹃又打开床头柜,她发现下面的柜子里有两盒未开封的点心,还有香蕉,苹果,她不相信一贯抠门的洪景力会这么大方,洪丽鹃一脸疑窦:“叔,这些东西都是您买的?”洪景力摇摇头,他知道鹃子接着就会问是别人送的?谁送的?洪景力马上截住鹃子的话:“等一会儿我会告诉你们的。”洪丽鹃眨着眼睛看了叔叔一眼,她不明白有事为什么不能现在说,故弄玄虚?有意思吗?她没再说什么。秀秀过去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她说给大哥削一个吃,秀秀问:“叔,有刀吗?”洪景力摇摇头:说:“这是精神病医院,刀具一律不准放在病房。”秀秀有点遗憾:“那只能洗洗给大哥吃了。”洪景力告诉她值班护士那里有,秀秀一听,赶紧摇头:“精神病医院的护士肯定都很凶,我可不敢去。”洪景力笑了:“你去就说洪天晴是你哥,她们对你的态度应该不会差。”洪丽鹃和秀秀几乎异口同声:“为什么?”连郑淑玉都扭过头望着他,一脸狐疑。洪景力又摇摇头,他就是不说。孟华这个慢性子都看不下去了,什么人哪,有事就说,有屁就放,一点儿不爽快。秀秀拿着一个苹果出去了。洪丽鹃对站在一边的孟华说:“我哥也看了,你有事就先走吧,别误了到火车站去接许书记。”孟华说,许书记乘坐的火车正点到达是午后两点半,现在才十点多,早呢。洪丽鹃说,既然这样你就出去买把刮胡刀还有香皂和新毛巾,我给大哥刮刮胡子。孟华走后,洪丽鹃问洪景力,他哥的情况怎么样了,洪景力说:“医生说天晴的手指头正在慢慢痊愈,出院后,在一般的卫生所去换换药就可以了,精神上的毛病也只能是维持现状,医生说,最主要的是以后千万不要再刺激他了。”洪丽鹃追问了一句:“那就是说,我哥随时都可以出院,医生是这个意思吗?”洪景力点点头,郑淑玉说:“她叔,你那天回去还跟我说,天晴的病已经控制住了,我怎么觉得他的病比以前更严重了,他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洪景力说:“嫂子,我不是怕你担心吗,实话跟你说吧,天晴现在得的是一级精神病,以前他是二级至三级之间,精神病分四级,最严重的就是一级。”郑淑玉一听这话,顿时脸上愁云密布,她抚摸着天晴的胳膊,轻轻的叹了口气。洪丽鹃心存谜团,说:“叔,你不是有事要给我们说吗?趁着孟华和秀秀都不在,你就说吧。”洪景力说:“我现在只能给嫂子和你先透个风,是好事。”郑淑玉扭过头来说:“ 她叔,既然是好事,你就说出来让我和鹃子听听嘛。”洪景力还是笑而不语,洪丽鹃说,妈,叔叔不愿意说,那就再等等吧,咱们先把我哥好好拾掇一下。洪景力说,真是应该把天晴好好拾掇一下,洪丽鹃听得出来,叔叔在重复她的话是话中有话,她敢确定,有人来看过天晴,至于是谁,她才懒得猜呢。秀秀拿着削好的苹果进来了,她一脸惊喜,进门就说:“叔叔说的没错,护士听说我是洪天晴的妹妹,态度可好了,马上就把水果刀借给我了。” 郑淑玉从秀秀手里拿过苹果,自己先咬下一小块儿,再塞到天晴嘴里,天晴使劲儿的嚼着。满屋子“嘎吱”作响。这时候,孟华进来了,手上拿着鹃子吩咐他买的东西,他还另外买了一个蓝色塑料香皂盒。洪丽鹃接过来放到了柜子上,洪丽鹃问:“叔,哪里有热水?”洪景力说,出门右手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头就是水房。秀秀说她去,孟华说那就让他来给大哥刮胡子。洪丽鹃说,小时候都是大哥照顾她,大哥病了以后,又是妈妈和秀秀照顾大哥,她一点都没有出过力,这回就让她这个做妹妹的给大哥刮一次胡子吧。孟华赶紧把刀片拿出来装进刀架里,又撕掉香皂的包装纸,把香皂放到盒里,秀秀打来了热水,郑淑玉站起身,把凳子往外挪了一下,她让秀秀先把脸盆放在凳子上。郑淑玉等到天晴吃完苹果,便拿着苹果核儿离开了天晴的床边,洪丽鹃进去,说:“哥,鹃子给你刮胡子,听话呦,你马上就会利利索索,清清爽爽。”天晴望着鹃子笑了。洪丽鹃眼睛一热,含着眼泪:“妈,你快看,我哥笑了。”郑淑玉说,好呀,天晴要是能恢复到以前的状况她就知足了。洪丽鹃把泡在热水里的毛巾扭干,敷在天晴的脸上,孟华说:“嘿,鹃子,你还挺在行。”鹃子说:“不是有句老话说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哇。”鹃子取下毛巾在上面涂上香皂,她又在天晴脸上擦了几下,然后,用刮胡刀从天晴的两鬓轻轻的往下刮,脸,下巴,嘴唇,下颏儿,一会儿功夫,鹃子便把大哥的脸刮得干干净净,洪丽鹃用热毛巾再一擦,天晴立刻跟换了个人似的,泛红的脸庞现出几分神采。洪丽鹃说,再给大哥剪个头就好了,孟华提议,不如一会儿带大哥到外面理发馆去剪个头,洪丽鹃说,这主意好,我看行。秀秀说,她去把水倒了,再打一盆热水过来给大哥擦擦身子,洪丽鹃说:“ 给大哥擦擦身子可以,大哥穿的病号服就不要洗了。\秀秀端着水刚到门口,两个穿中山装的人和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还有一个女护士进来了,其中一个穿中山装岁数较大的人问:“冷主任,昨天不是跟你说请个理发师来给洪天晴剪个头吗?”穿白大褂的医生说,他跟理发师约的是今天下午来。秀秀认出了那个女护士就是借给她水果刀的人。她赶紧闪到一边,站在了门外,秀秀是想听听医生说些什么,她尤其想知道,为什么刚才借水果刀的时候,这个护士一听她大哥的名字,就对秀秀笑脸相迎。她大哥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哪来的这么大的面子,难道大哥自剁手指还剁出了霸气,这个医院的人都把他当英雄了?要是这样,秀秀真不知道到底是谁疯了。秀秀把脸盆放在门外,又进到了病房。洪景力见到来人,整个人都抖动起来,他勒紧嗓子,叫着:“嫂子,嫂子。”郑淑玉正和鹃子在天晴身边,天晴抓住了她的一只手,眼睛死死的盯住她,似乎在努力回忆。穿中山装岁数偏大的人对洪景力摆摆手,示意等一下。“娘”,洪天晴终于想起了他攥着手的人是谁了,郑淑玉鼻子一酸,“哎”了一声,眼泪刷的就流了出来,秀秀激动的“ 呜呜 ”哭出了声。冷主任赶紧绕到床的对面,把脸触到天晴的跟前,他先细细的观察一下,然后拿出手电筒,翻开天晴的眼皮,在他的眼珠上来回照了几圈,医生笑吟吟的说,实践证明,药物加上亲情,治疗效果是最明显的。说完就退到了一边,郑淑玉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身后另外还站着两人,她以为是医生会诊呢。洪丽鹃看出两个穿中山装的人一定是医院领导,她对两人点点头,说了句:“您们好。”站起来便来到了孟华的身边,洪景力又叫郑淑玉:“嫂子。”天晴一直攥住娘的手不放,郑淑玉又不忍拽出来,她对洪景力说,有什么话让他们对鹃子说吧,洪景力对洪丽鹃介绍说,这两位是医院领导,他又对两位穿中山装的人介绍鹃子和孟华,然后指着郑淑玉说:“她是我嫂子、洪天晴的娘。”郑淑玉扭头对两位医院领导点点头。刚才说话的人自我介绍说他姓卲,洪景力说,他是医院党委书记,邵书记。另一个身材瘦高的人说他姓钱,洪景力又说,他是院长,钱院长。洪丽鹃说,两位院领导在百忙当中还抽出时间来看望她的哥哥,她代表全家对医院领导的关心表示感谢。卲书记说,这里站着说话不方便,请就到我们办公室去聊聊吧,顺便喝点茶。洪丽鹃愣住了,她们就是普通百姓,两位医院领导亲自来到病房,还要请她们去办公室喝茶,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哇,叔叔跟他们有过接触,他肯定知道,洪丽鹃扭头问,叔,这是怎么回事,洪景力说,到了这个时候,让医院的两位领导跟你们说吧,你娘一定要去。洪丽鹃对两位领导笑笑,让他们稍等一下,洪丽鹃过去对妈妈小声说,医院领导是对您有话要说,郑淑玉立刻紧张起来,该不是天晴的病有生命危险?她记得妈妈病危的时候,医生就把她爸爸、她和姐姐都叫到了医生办公室。洪丽鹃说:“不会,刚才我叔叔不是说了吗,是好事。”,郑淑玉说,你叔就是这个德行,有事没事就喜欢憋着,把别人憋死了不偿命。洪丽鹃帮着妈妈一起哄天晴,孟华过来握住天晴的手,他这才放了郑淑玉。天晴对孟华有好感,这说明他是有记忆的。
郑淑玉和洪丽鹃,洪景力一起去了院领导办公室。趁着这个机会,秀秀在姐夫孟华的帮助下,用热水给大哥把身体擦了一遍,秀秀的认真劲儿让孟华都倍受感动,多懂事的小姨子呀,他心里真是希望小姨子能跟他弟弟孟伟处对象,成为他的弟媳妇。在院长办公室,郑淑玉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市委书记魏国栋昨天带着秘书到医院来看望了天晴。洪景力说,魏书记前两天专程去何集村才知道她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邵书记说,他们给洪天晴从大病房调换到了这个单间,并且,一日三餐由专人送饭,还有什么需要医院帮助,只管提出来。郑淑玉一听,赶紧说,已经很好了,这么照顾洪天晴,实在是愧不敢当,她们今天来就是要把天晴接回家的,说完,郑淑玉给邵书记和钱院长各鞠了一个躬,便匆匆离开了,洪丽鹃也说了几句客气话,向两位领导告辞后,便跟洪景力出来了,洪丽鹃有点生叔叔的气,就这事,他早说会死呀!弄的她们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回到病房,洪景力对郑淑玉说,魏书记给他留下了话,如果嫂子来了,一定要到他那里去一趟,魏书记的秘书还留下了魏书记办公室的电话号码。郑淑玉的心脏还在突突直跳,她说,魏书记吉人自有天相,好人自有好报,不过,她一个妇道人家咋敢去见那么大的官儿。洪丽鹃把事情对孟华说了,孟华说;妈,这是好事,魏书记重新出来工作,不忘旧情,说明他有情有义。魏书记有心想见您一面,您不应该不领这个情,妈,您定下来,我开车送您过去。孟华曾是魏书记的司机,多年不见,也挺想他的。 秀秀说她留下来给大哥把上次穿来的衣服和裤子洗了,洪丽鹃说:“秀秀,大哥穿来的衣服、裤子都扔了,你和大哥跟我们一起去,到了市政府,我陪妈妈去见魏书记,你和你姐夫带着大哥先去理发,然后去百货公司给大哥从里到外都买新的。”郑淑玉说;“对,一定让天晴穿的里外全新。”郑淑玉问,天晴就穿病号服上街呀,洪丽鹃笑笑,也只能这样了。秀秀高兴的直拍手,天晴也“ 呵呵 ”的笑出了声,就这么个把钟头的功夫,刮了胡髭的天晴的精神状态明显好多了。郑淑玉说,时间赶趟吗,别耽误了孟华的公事。孟华说时间抓紧点应该没问题。洪丽鹃对洪景力说,叔,不好意思,吉普车坐不下,只好委屈您一个人呆在医院了。洪景力嘴上说没关系,心里想,吉普车多挤一个人根本不算啥,还不是嫌他打坏了洪天晴。他跟洪景山是同父异母,他也没指望这一家人跟他能有多亲?洪景力已经打定了主意,待郑淑玉她们都离开了,他便去车站乘车赶回何集村,他只想赶紧走,这地方,好人呆长了都得发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