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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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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本涛和周大龙在主席台入座。郭儒才和余下的二位则侧站幕边。郭儒才作为剧团团长完全有资格入座主席台,可他心里清楚,与其现在跟刘本涛同桌共坐,一会儿宣布免去他剧团团长职务再当众灰溜溜下台太尴尬,这年头就剩下一张脸了,给自己留下点面子吧,再说刘本涛也没示意让他坐上主席台,所以倒不如先在边上就这么站着好,权当给他俩端茶倒水、打杂跑腿;刘本涛可不这么想,他认为郭儒才有抵触情绪才故意不坐到主席台上,开会连个主持人都没有,这是在向他示威,是在向他公开挑衅!他让周大龙去叫郭儒才,顺便给他略施颜色,以示警告。周大龙上前恶狠狠地把郭儒才连推带搡拽到了刘本涛身边,虽然郭儒才站的地方离刘本涛坐的位置只有十几步之距,还是被孔武有力的周大龙推搡得踉踉跄跄。刘本涛示意他坐下,会场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负责灯光音响的电工钱铎在后台电气控制室门外看到这一幕,愤怒地关掉喇叭和灯光,台上台下只留下一盏照明灯,顿时,剧场一片晕聩。刘本涛拍拍麦克风,没有声音,打开开关,还是没有声音。刘本涛怒了:岂有此理,这里还成了\u0027水泼不进、针扎不进的独立王国\u0027了。他愤怒地瞪着郭儒才。郭儒才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自己可能要惹火烧身,他平展双手在胸前往下压压,暗示刘本涛消消气,小声说:“刘主任,这纯属操作者业务不熟、操作失误,您先喝茶,我去看看 ”。一会儿功夫,舞台通亮,麦克风正常。郭儒才返了回来,坐在刘本涛身边。刘本涛把放在桌子上的花名册推给他,又把麦克风放到他面前,嘴里蹦出俩字:点名!郭儒才拿过花名册,迟疑了一下才说,“这花名册里有几个人请假了”“哪几个人没在,请假理由?”“孙潜,请假理由,回天津结婚”陈贵年也过来坐下,他随时准备与郭儒才共同承担责任,他也想好了,大不了被退回物资站,有什么了不起!周大龙推了他一下,“你当是抓阄分瓜呐,一个劲的往前凑! ”陈贵年固执地没有动,周大龙倒吸了口气:“等我下来再收拾你,老东西!”陈贵年生猛地说:“所有请假人员都是我和郭团长同意的,有什么问题,我愿意承担责任!”只有郭儒才感激地瞧了他一眼,刘本涛睬都不睬他。“吴舸,请假理由,回娘家生孩子”“郝宝枝\ 郭儒才刚出口,刘本涛和周大龙目光刷地向他射来,郭儒才感到面门被四道热辣辣的目光灼了一下,他情不自禁地抹了一把脸,继续说“请假理由,探望父母”“郝宝枝请了几天假,什么时候回来?”听到自己心仪已久的姑娘的名字,刘本涛心里有点小鹿乱撞,他克制住自己,尽量保持淡定。周大龙看在眼里,堵在心头。两人都想得到郝宝枝,刘本涛在明处,他在暗处,刘本涛的一举一动他看得真真的。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紧迫感,他要与刘本涛争分夺秒抢时间,看谁先把郝宝枝搞到手。周大龙现在恨不得立马就去乞求肖坤杰,让她上门找郝宝枝提亲。郭儒才说:“郝宝枝请了两天假,昨天早上走的,按正常情况,应该今天晚上坐晚班车回来 ”郝宝枝不在,这个会已经没有意义,刘本涛也没什么心气了。台下的剧团职工,有交头接耳的,有闭目养神的,更有几个女人在织毛衣,刘本涛无奈地叹口气,他对郭儒才摆摆手,示意他也别说谁请假了,直接宣布散会。郭儒才一直忐忑不安,尤其被周大龙一拽一搡,拿他当走资派对待、只差扭胳膊按头押上台了,他庆幸自己今天躲过一劫。郭儒才打开开关对着麦克风说“同志们,对不起,刘主任因为另有紧急事情需要处理,大会择日再开,下面以各部门为单位,组织学习,现在我宣布:散会”。学什么都没明确,你在糊弄鬼哪,刘本涛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布置会场算是白忙豁喽。”“当官的动动嘴,小的们累断腿儿!”有几个人呜哇乱叫起着哄随散去的人群离开了剧场。电工钱铎从后台电气控制室走了出来,善后工作都是他负责,他见主席台上的领导没动,就远远地等着,司机孟华也不想碍领导的眼,两个岁数相仿的年轻人凑到一起,躲到旁边抽烟去了。“你瞧瞧,都懒散到什么程度了!”刘本涛指着已经消失在大门外的群众扯开嗓门训斥郭儒才,“这简直就是无政府主义!一盘散沙!”刘本涛压抑住自己的愤怒,顺手拿过花名册胡乱翻着。奇了怪了,今天刘本涛从头到尾都没有给郭儒才好脸子,刘本涛跟他是不是前世有仇哇,周大龙都弄不明白了,刘本涛要把郝宝枝扶上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有必要对郭儒才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训斥嘛,不知道他在转什么弯弯绕。其实很简单,刘本涛追求郝宝枝的时候,郭儒才没给他什么好脸子,他是把臭脸子给郭儒才还回来了,另外,他也是想让郭儒才自己知难而退,引咎辞职。这也是在他从郭儒才办公室出来的路上突然有了这个想法,郝宝枝年轻,让她管理这么大的县京剧团,肯定力不从心,没有郭儒才的辅佐他会寸步难行,直接让郭儒才靠边站,他会一推六二五、彻底撂挑子,另外,郝宝枝古装戏演多了,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都渗透到骨子里了,撤了郭儒才,重情重义的郝宝枝会视他为不仁不义之人,到时候他反倒得不偿失,还有,郭儒才是木讷呢,还是舍不得剧团团长的位置,训他也好,周大龙推搡他也罢,他根本就没有自己主动提出辞职的意思,这个老夫子,表面朴实憨厚,其实老奸巨猾,现在刘本涛改变主意啦,他要等郝宝枝回来当面征求她的意见,老夫子留任与否,由她来定,这倒不乏是直接博得郝宝枝好感的最佳办法。就在刘本涛理顺了思路,找到了一个最让他满意的结果的时候,郭儒才一番话彻底搅乱了他,郭儒才说:“刘主任,剧团现在这个样子,责任全在我,本人能力有限,领导无方,我诚恳地请求辞去县京剧团团长的职务。”郭儒才站在刘本涛面前恭恭敬敬地说;盼着他自己主动提出辞职的时候,他装傻充愣、沉默不语,觉得郭儒才还可以为他所用的时候,人家竟突然主动辞职甩手不干了,横竖都在将他军,左右都在给他添堵,刘本涛见得多了,对付这种人,只需一招。刘本涛把花名册甩在桌上,轻描淡写地说:“你不光是团不团长的问题这么简单哟,而是政治路线、阶级立场的问题。”这帽子太重,郭儒才可承受不起,他也是刚刚下定决心打算辞掉剧团团长职务,他看出刘本涛在处处挤兑他,就是逼迫他自己张口退下来,既然这样,还是自己主动提出来吧,郭儒才想好了,他打算不干剧团团长后就携妻子郑淑兰申请回浙江老家探亲,从此不再回来,女儿郭茜在北京读的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在北京,已经工作一年多,这里他已无后顾之忧,现在让郭儒才害怕的事来了,如果给他定性政治路线阶级立场有问题,性质就变了,那就是与人民为敌的阶级敌人,在造反派面前,不死也得被扒层皮,而且还要在当地接受革命群众监督改造,他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还何谈什么探亲哪,郭儒才之所以始终没有主动提出辞职的主要原因,就是担心怕引起误会,现在看来何止是误会呀,他已经被认为是在跟刘本涛叫板,是在跟刘本涛所领导的县革委会分庭抗礼。郭儒才这样一想,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刘本涛转身对周大龙说,“工人老大哥是共产主义的先锋队。”他指指陈贵年:“就这样的,够资格吗!”周大龙心领神会,马上接过话:“我让他马上走人!”陈贵年还要辩解,周大龙眼珠子一瞪:“滚!哪来的,滚哪去!”陈贵年嗫嚅到:“滚来滚去,你当我是球哪 ”他来到郭儒才身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说“郭团长,您是好人,好人有好报,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再见!”“谢谢,你也保重 ”郭儒才神思恍惚地说。陈贵年轻蔑地扫了刘本涛一眼,大义凛然地下了主席台,向敞开的剧院大门走去。刘本涛又对周大龙说“你留下来,暂时全权负责剧团工作,首先从劳动纪律抓起,太涣散了!”周大龙心花怒放,真是哥赐良机,这是他求之不得的,刘本涛转向郭儒才:“你要好好协助周队长的工作,事在人为,重在表现。”这是今天这么长时间刘本涛对郭儒才第一次心平气和说话,“一切听从周队长指挥,一定好好协助周队长工作,绝不辜负您对我的殷切希望 ”郭儒才毕恭毕敬、如诵台词。刘本涛掌握着生杀大权,郭儒才的死活就是刘本涛动动嘴巴的事,郭儒才真希望能马上挽回刘本涛对他的成见。刘本涛交代完工作上的事,坐上吉普车,一溜烟儿地走了。周大龙目送远去的车子,心里暗暗窃喜,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这把弓满弩张的暗箭,就要直穿刘本涛的心脏,因为今晚他就能去见郝宝枝,而且是以谈工作为由正大光明的去,周大龙要感谢大哥给他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他想好了,但凡今晚能博得郝宝枝一点点好感,就马上找刘本涛的老婆让她帮忙去提亲,刘本涛知道是周大龙要娶郝宝枝,并且给周大龙牵线搭桥的红娘恰恰还是自己的老婆,刘本涛的心脏会不会稀碎稀碎的,到时候,他只能祈福大哥岁岁平安啦。“周队长,您需要我干什么只管吩咐,我会全力以赴协助您工作的。”郭儒才一直在等待周大龙给他的工作安排,他知道,从现在起,他基本上就算是靠边站了,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多挣表现,争取不被刘本涛把他划到革命群众的对立面上去,现在他终于明白,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就是脸上左右这两张皮,人之将殁,脸还焉存吗!周大龙提出要去剧团家属区转转,他说,既然让他负责剧团工作,他就要从剧团最基本的衣食住行开始了解情况,郭儒才说,家属区有三个,其中一个是单身楼和家属楼在一起的,周大龙说,就去有单身楼的家属区。郭儒才点点头:那是东区。郭儒才陪他去了京剧团东区混合住宅楼。县京剧团办公楼、剧场和家属区都圈在一个很大的场子里,家属区又分东、南、北区,三位一体,距离却又相隔较远,大院里面小卖部、食堂、洗澡堂,球场一应俱全。两人走了一段路,路旁,杨树树梢穿天,柳树枝丫垂地,两人来到有三栋青砖灰瓦的二层楼房前,郭儒才介绍说:“这就是京剧团东区家属楼,准确的说,前两栋是家属楼,第三栋是单身楼,单身楼以楼梯为界,男左女右。”“男左女右是什么意思? ”周大龙没听明白,郭儒才指着面前第一栋楼梯的门洞比划说:“那不是楼梯吗,以楼房的朝向看,靠右边住的是男单身,靠左边住的是女单身。”周大龙哪管什么朝不朝向呀,反正他知道了女单身住的哪一面,他审视着面前的建筑物,楼房的二楼是一条通用过道,过道的水泥制板又是一楼的屋檐。屋檐有砖拄支撑,这里虽略显拥挤,但是,并不凌乱,因为都是同一单位的人,彼此互相关照,邻里和睦、氛围温馨,房子的过道上,红花绿草点缀,一楼屋檐下,承重拄青蔓缠绕,绿意盎然,跟外面相比,这里真是清心可人,别具洞天,到底是戏子,不光戏台上行头花哨,就连这住的地儿也整的花红草绿,满有味道的,周大龙心里有感而发,周大龙的脚步带着郭儒才往最后面的单身楼走去,他表面上淡定从容,实际上,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翻卷着郝宝枝的倩影,尤其是练功之后站在他面前的郝宝枝,绒发贴鬓,刘海伏额,双眸润水,两腮泛红,这个映像,可能他这辈子都挥之不去了,抵近单身楼,周大龙已经把郭儒才甩出十步开外,单身楼中庭很宽,这里明显清净了许多,没有婴儿啼哭,没有大人说笑,没有锅碗瓢盆交响曲,没有热锅炒菜爆油声,除了鸟儿啾啾,树叶飒飒,再有远处偶尔传来车鸣马嘶,鸡啼狗吠,再没其他大的噪音。周大龙对已经来到他身边的郭儒才说“单身楼这么空荡,你们这里的住房挺充裕呀。”郭儒才说“都住满了,还有在外面租房子的,周大队长您有所不知,剧团里的单身男女,要么是现在不在剧团,要么是请假没回来,刚才在主席台上,刘主任没再让我继续报请假外出的人,其实粗算一下,起码有二十几个年轻人都请假外出了,无戏可演,呆不住哇” “操,你在放羊哪,撒出去就不往回撵了!”见周大龙发火,郭儒才赶紧从兜里摸出带锡箔纸的大前门烟来,郭儒才不抽烟,也不知道给人敬烟的礼数,他早就忘了身上还有一包烟。这包烟在裤兜里,不停地蹭着他的大腿,要不是刚才紧撵两步,感到蹭的有些不舒服,他还不知道这包烟的存在呢。周大龙接过烟,撕开锡箔纸,从里面抽出一支点燃,狠狠地吸一口,顺手把一包大前门装进自己兜里,须臾,他的鼻孔里一丝青烟袅袅而出,周大龙翕翕鼻子说:“实话告诉你吧 ,刘主任这次来你们这里开会,是根据上级指示精神,准备排演京剧样板戏红灯记,可你这里倒好,这个请假、那个溜号,他还开个屁的会呀 ”郭儒才在外地的同行朋友几个月前就给他来信说过,红色旗手江青主抓的八大样板戏,要求各省市戏剧院排演,以后要在全国普及样板戏,基层的县京剧团是重点,看来不是空穴来风。乖乖,郭儒才喘了一大口气,如释重负,刚才刘本涛把他吓得差点灵魂出窍,这下好了,他至少不会考虑靠边站以后再去打扫厕所了。周大龙说:“刘主任一再强调先抓劳动纪律,你这里也太稀松了,刘主任不训你训谁,告诉你吧,在主席台上,他让我把你揪到台中央揍一顿,先杀杀你的傲气,念在前两天来你这里陪我到处转的份上,我对你算是手下留情了,要不,我这一拳头下去,你这脑袋还不成了血葫芦。”周大龙在郭儒才眼前晃晃自己的大拳头。“是是,感谢周大队长手下留情,我现在已经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您看这样,我下午组织剧团所有职工开会,你给他(她)们讲话,就当排演红色样板戏红灯记的战前动员大会吧,只要有戏拍,你就是拿棍子撵他们,这些人都不会走,另外我电报催促在外的人马上返回剧团报到,延迟未归者,一律扣发工资。”郭儒才心潮彭拜,难得这样激动一回。两人说着话,已经站到单身楼一楼的走廊下,周大龙对着面前的窗户向里面打望,一听这话马上摇头,“这个事现在要保密,在刘主任没有开会之前先不要对外声张\周大龙把快要燎到嘴唇的烟蒂弹到走廊外,吐口唾沫说“我再给你透个口风,刘主任已经决定让前两天你带我在剧场看到的那个舞台上练功的姑娘出演李铁梅啦”“她叫郝宝枝”郭儒才提示他。“对,郝宝枝”周大龙点点头。郭儒才赞许道:“英雄所见略同,刘主任真有眼光,出演李铁梅这个角色,在剧团里还非郝宝枝莫属了”周大龙没有告诉他刘本涛要让郝宝枝当京剧团团长,他是不想这个时候刺激郭儒才,周大龙说“下午你组织大家开会,在两报一刊里找几篇关于样板戏的文章让大家学习讨论,晚上接着开,先让大家脑海里有这种强烈的意识:我们也要排演样板戏了”人真是不可貌相,一贯喜欢用拳头说话的周大龙,居然还有这番头脑,让郭儒才对他有些刮目相看。郭儒才见周大龙又在隔窗张望,指着楼上对周大龙说“二楼堵头就是郝宝枝的房间。”周大龙离开一楼走廊,来到空旷地向楼上张望,郭儒才指给他看,并且介绍说:“这座单身楼设计的只有两边堵头是套间,而且带厨房,有自来水,其他房子既没有厨房,也不是套间,而且都是使用楼梯处的公共自来水,因为郝宝枝是剧团骨干,在分配房子上剧团对她有照顾 ”“绕啥绕,就说是你这个团长对她有照顾就行了呗 ”郭儒才怔了一下,见周大龙咧嘴在笑,他默默地认可也跟着笑了起来。“听说郝宝枝出身在梨园世家?”周大龙借机打听起郝宝枝的身世,他把和郝宝枝后面的事都提前考虑进去了。“她姥爷和姥姥都是唱戏的,只是她姥姥在郝宝枝的妈很小的时候就跟一个大学生跑了,一直杳无音信,应该是早就退出戏苑了,郝宝枝父母在戏剧界可是名气很大的,不过,现在在市郊一个农场接受劳动改造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知识分子的软肋暴露出来了,就因为台上周大龙对他手下留情,他连郝宝枝家的隐私都说了出来。现在,郭儒才已经再无顾忌,唯一的,就是遵循周大龙的指示,下午、晚上连轴开会学习,一定要让大家潜移默化地意识到,剧团马上要步入正轨。郭儒才心底涌动着一股激情,他觉得,该他大展才华的时机到了,他决心带领剧团把现代京剧红灯记打造成县里的精品剧目,使其名扬省内外,这样,既给刘本涛脸上贴了金,也为自己捞点政治资本,至少今后可以做到跟刘本涛相安无事。周大龙一句话打断了他的遐想,“这单身楼后面是什么?”周大龙问道,他要去看看,郭儒才刚才还热血沸腾,心潮彭拜,一听这话,顿时神情慌乱,他面露尴尬,有些迟疑,“走哇。”周大龙见郭儒才没挪步,便催促他。郭儒才说了实话:“后面是剧团职工种的自留地。”天天喊割资本主义尾巴,京剧团却反其道而行之,他不是在犯上作乱吗!周大龙一听,撇撇嘴:“操!我当多大个事呢,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似的!”他把郭儒才拽了过来,两个人顺着单身楼侧面的墙山一前一后,到了房后,周大龙露头一看,顿时傻眼了,隔着房根三米开外,一大片菜地延深而去,地里赤橙黄绿青蓝紫,瓜菜果蔬应有尽有,这还不足为怪,最让他吃惊的是,上午剧团来开会的所有人,几乎全在这里忙豁呢,见到两位领导,这些人依然埋头干活,谈笑风生。甚至还有唱着京戏自我在陶醉呢,周大龙感到诧异:这后面闹出这么大动静,他站在单身楼前面愣是没听到,神奇!他想,刘本涛见到这架势,不气得暴跳如雷才怪呢,不过,这与他周大龙却毫不相干,他达到个人目的就足够了,况且,要想得到郝宝枝,周大龙还需要维护好剧团她同事的关系,装装样子算喽。郭儒才见周大龙板着脸迟迟不说话,吓坏了,欲喊一嗓子去制止剧团的人,无奈距离太远,再说他们末必就能放下手上的活,郭儒才想求周大龙息怒,又怕他那蒲扇般大小的巴掌,抽冷子给他一下子。良久,周大龙黑着脸冷笑着说“你 让大家散会后组织学习就是暗示他们过来种自留地吧?够可以的呀!”“哎”郭儒才叹了口气,这时候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自己是京剧团团长,只好兜着了。“看得出来,你的群众关系不错哇,我敢说,剧团的人成了这个样子都是让你给惯的!去!叫他们收工,我再提醒你一句,下午开会,晚上学习!”说完,扭身就走,郭儒才见状暗自庆幸,还好,没有给他上纲上线。“一定一定”郭儒才追了上去,“这都到晌午吃饭的点儿了,我让食堂炒几个好菜,吃了再走不迟。”吃你娘个?!”周大龙指指地里,“气都气饱了!”郭儒才颓丧地傻眼站着,斯文何在?这一天,他的脸皮被刘本涛和周大龙“撕”得一片一片掉,捡都捡不起来,只剩下血咕郎当的脸了。后来,连他自己都说,那个年代,他只有脸没有皮,都是被逼无奈,斯文扫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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