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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人间世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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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氏兄弟的祖籍在山西,具体是哪个县,哪个村,那就不清楚了,但两人的出生地是在运城。 运城,东峙中条山,北倚吕梁山,西、南则与陕西的渭南和河南的三门峡隔黄河相望,山环水绕,物美地肥,挺安逸的地方。 兄弟俩的出生地既然是在山西运城,又何以落户在冀中平原上的何集村了呢?这就要从农历辛亥年(清宣统三年),即公元一九一一年初冬开始说起了。两兄弟的爹名叫洪大年,是个生意人,他在运城福字街上有一家当铺,十多年前他携已怀有身孕的妻子于静霞从太原来到了运城,两人盘下了挨着街口带大宅院的门店,安顿下来不久,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诞生了,夫妇俩给孩子起名叫洪金华,二人喜得贵子,洪大年特意买了一棵枣树苗,他说,这棵枣树种在屋门的左面,等有了第二个孩子就再买一棵种到屋门的右面,两棵树就是守家护院的一对门神,四年后,第二个孩子出世了,夫妇俩给次子起名叫洪金民,洪大年果然又买来一棵枣树苗,种在了房门的另一端。斗转星移,时光荏苒,十几年过去,两兄弟长大了,院子里的枣树不光长高了,树上结的枣子他们也都吃了好几年, 两兄弟打小各有爱好,老大洪金华喜文,老二洪金民爱武,洪掌柜也是根据俩儿子的喜好因人施教,分别在城里给两兄弟请了私塾先生和镖局的武术教头,洪大年是希望长子将来能金榜题名,次子考中武举,文能治国,武可安邦,个个都能升官发财,光宗耀祖。于静霞说:“你谋划的可是真好,就不知你洪家祖坟会不会冒出这股青烟。”可不管怎么说,有追求总比没想法的强,一个满腹经纶,才高八斗;一个强身健体,保家护院。兄弟俩也互补短处,洪金华跟武术教头学习太极拳,洪金民跟私塾先生识字读书。于静霞要求不高,当然,她也希望俩儿子都能出人头地,母凭子贵,谁不想呀,想归想,眼下,长子也才十三岁,次子十岁还没冒头,这日子还得掰着手指头一天一天的过。 这一日的后半晌,一位中年汉子来到洪记当铺,这汉子自称叫季满天,他说自己带来了一个宋代玉器,烦请洪掌柜帮忙鉴定一下,待鉴定后,再考虑是卖还是当。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季满天衣衫不整,长辫盘头,面带疲惫,只是眼神有点刺人。洪大年笑而不语:这汉子十有八九又是被人忽悠着买了赝品、明明上当受骗了还自以为是得到了个宝贝在做着发财梦呢。洪大年开当铺多年,这种冤大头他见的不少,洪大年示意他把“宋代玉器”拿出来给他瞧瞧,季满天从怀里掏出了一件玉器,洪大年接过来一看,这是一件玉璜,仔细端详,他吸了口气,这人带来的玉璜还真是个老物件,是不是宋代玉璜,洪大年不敢妄断,但从制作玉璜的这块玉的材质来看,无论是皮壳还是包浆或是熟糯度,至少玉是块老玉,鉴定完后,洪大年实话实说,玉璜的材质是块老料,而下面这句话却是昧着良心了:“玉璜有做旧的痕迹。”,他想低价买下这件玉璜,也只能这么说了。古董交易就是买卖双方斗智斗勇的过程,那是行家里手之间的博弈。洪大年看的出来,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非但对自己手上的玉璜一无所知,而且,已是饥寒交迫,走投无路。洪大年先声明,本店不押此物,如果要卖,看在这是块老玉的份上,他倒是可以出十个大洋。季满天急了,脱口而出:“这可是宋代帝王的随葬品,才值十个大洋!”这是盗墓贼亲口所言,否则,他也不会对盗墓贼心生歹意。洪大年冷冷一笑:宋代帝王陵里的随葬品?既然如此,那还用的着拿到他这里来鉴定吗?简直是在胡说八道!洪大年讥讽他:“到当铺来的顾主都说自己的物件要么是出土文物,要么就是祖传之宝,你更夸张,直接掘了宋代帝王陵!”, 季满天脸色陡变,心想,说出得到此物的经过,吓死你!眼见气氛骤然紧张,和气生财这四个字起了作用,洪大年赶紧作揖赔罪:“方才言语多有冒犯,还望这位爷息怒。”为表歉意,他斟上茶递到中年汉子的手上,季满天一口气喝干了杯中茶,放下杯子,人也平静了许多,他抹了一下嘴说:“就应了你。”。这汉子倒是个爽快人,想必他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洪大年转身从柜上取出十个大洋给了他,季满天拿上大洋,甩下一句:“后会有期!”便匆匆而去。 洪大年见中年汉子已消失在门外,这才又一次细观手中之物,他暗自思忖,真像中年汉子所说这是宋代帝王的随葬品,把玉璜拿去京城琉璃厂,八百大洋都挡不住。洪大年兴奋了,这等好事,几年都难得碰到一回,他攥着玉璜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洪大年的心情才平静下来,今天可以歇业了,他过去关好店门,然后,拿上玉璜,快步去了后院,他这是给夫人报喜去了。洪大年哪里知道,此时,他已经开始向黄泉路上迈出了脚步。 其实,就在季满天从洪大年手上接过十块大洋的的那一刻起,已是怒火中烧,他再次起了杀心。第一次是盗墓贼酒后失言,说他身上有件玉器是宋代帝王的随葬品,并且还说,这块玉器是他和同伙钻进帝王陵在棺椁里找到的。当真?他不信,一定要盗墓贼拿出来让他也开开眼,盗墓贼不肯,两人便扭打起来,扭打过程中,季满天起了杀心,用酒瓶子把盗墓贼给砸死了,他从盗墓贼身上翻出玉器,慌张的逃离了现场,警署得到报案,派出警员四处捉拿他,季满天东躲西藏,实在无处匿身了,只好舍家弃口仓惶外逃,他打算到古城西安去,各地的古董商在那里几乎都开设了商号,不愁找不到大买家,他想的是,等玉器出手赚到了钱,便捎信让家眷过来,以后,他隐姓埋名,跟一家人就在西安生活了。 一路车马劳顿,到了运城,季满天身上除了一件玉器,已再无分文,于是,便在运城街上漫无目的的瞎转悠,此时,他已是饥肠辘辘,精疲力尽,本想着去西安,看来那已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季满天动起了玉器的念头:这物件即不当吃,也不当喝,总不能揣着它饿殍街头吧。他打算在当地找个古玩店,让行家给玉器估个价。这运城虽然不大,却是历史悠久,底蕴厚重,一地可跨两省,“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保不齐就有识货的土财主愿意出大价钱呢,古董就是这样,在行家眼里,它就是块宝,在外行人的眼里,它就是根草,季满天属于后者,这件玉器看上去老气横秋,摸上去疙疙瘩瘩,要不是盗墓贼说这是宋代帝王的随葬品,白给他都不要,更别说图财害命了,季满天相信,这件宋代玉器,肯定价值不菲,否则,盗墓贼也不会把它当宝贝一样随身携带着了。打定主意,季满天欲向路人打探哪里有古玩店,又犹豫了,他可是身背命案的在逃犯,而且,是因抢劫这件宋代玉器才杀的盗墓贼,只怕官府早已向省内各地的古董市场或古玩店发出带有他画像的缉拿令了,他人还没跨出省,现在带着玉器去,人赃俱在,岂不是自投罗网去了吗,季满天倒吸了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他边走边想,不知不觉来到了福字街,一抬头,看到了门上挂有洪记招牌的当铺,季满天顿时眼前一亮,真是饿昏了头,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来当铺呢,季满天对当铺的经营方式还是略知一二:凡是有点价值的东西都可以放在当铺作抵押,赊些现钱,过时不来赎,那便是死当,抵押物就归属当铺了,季满天决定用玉器做抵押,已经两天粒米未沾了,先抵些大洋来赶紧去填饱肚子,等以后再想办法搞到钱把玉器赎出来,他暗自得意,官府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这个杀人犯会来到运城的当铺,而且还把物证抵押在了此处 ,这可比放在他身上安全多了,想到这里,季满天抬脚便走进了洪记当铺。 季满天哪里想得到,自己的如意算盘被店主戳穿了,洪掌柜以玉器有做旧的痕迹为由,拒绝抵押,还蹦出个歪理,什么寒从脚上生,货到街头死,但又给他指明了一条路,洪掌柜说他可以出十块大洋买下这块玉器。这是一条路吗,明明就是一个坑,坑人的坑。季满天明白了,洪掌柜是因为看出他已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所以才只肯出十块大洋。季满天告诉洪掌柜,这玉器可是宋代帝王的陪葬品,他要让洪掌柜明白,这玉器价值不菲,别把他当傻子,结果回应他的是嗤之以鼻外加一顿讥讽,季满天算是看出来了,洪掌柜摆明是要讹他,而且,笃定他擎等着这钱添饱肚子呢。季满天本来就是草莽之人,能有这耐性已经是极限了,季满天暗暗发狠,跟他玩心眼儿,等着,他要让这家伙见不到明天的日头,反正他已有命案在身,也不在乎再多背负一条人命,他不光要让这家伙家破人亡,还要让他人财两空!拿定主意,季满天从洪掌柜的手上接过大洋,撂下一句话:“后会有期!”,在他扭身往外走的时候,脸色阴鹜,再见面,定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走着瞧 ! 季满天从当铺出来,到附近的铁器作坊买了一把短刀,又要了块松明,随即走进了与当铺一街之隔的客栈里。季满天刚安顿下来,就让店堂伙计赶紧给他上酒上菜,一顿胡吃海喝之后,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一觉醒来,已是夜深人静了,中年汉子起身喝了一碗水,他望着窗外的残星冷月,开始策划今晚的行动。 临近子夜,季满天为出门开始做准备了,他把长辫缠在头上,系好绑腿,又在床边撕下一块布蒙在脸上,最后,掖了掖腰间的短刀,这才出了客栈,此时,天上无光,地下无亮,街里一片黢黑,不见一个人影,季满天暗暗高兴,真乃天助我也,他来到一棵树下,看了一眼对面的福字街,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快速穿过了街道,初冬的夜晚,寒风瑟瑟,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和挂在树枝上干枯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外,一条街道,寂静的瘆人。季满天先来到了当铺的大门前,发现大门是被反锁了,而且是铁门栓上加了把锁,除非是砸门,否则根本弄不开,中年汉子四下里看看,当铺是在街口上,它的侧面应该有院墙。季满天从当铺门前绕了过去,果然,一堵围墙临街而立,季满天明白了,围墙里面的院子,前面是当铺,后面是住家,季满天来到墙下,运了运气,然后,双手抠住墙缝,三下两下,便窜上了墙头,紧跟着,纵身一跃,跳进了院里,他蹲在墙根观察了一下,见没有惊动房内的人,便弓腰快速奔向了当铺,季满天是想先把他那件玉器拿回来,顺当的话,他也不想取洪掌柜的性命了,商人嘛,无奸不商,再说,只要玉器到手了,他不也白捞了十块大洋嘛,拿到玉器,此地已不可久留,他要连夜赶往西安。季满天轻松的打开了当铺的后门, 店内黢黑一片,他定了定眼神儿,从怀里掏出松明和洋火,点着松明,季满天用手挡住火光,来到柜台里面,他把松明放到柜面上,用短刀撬开柜锁,开始找那件玉器,季满天把柜台所有的抽匣都翻遍了,非但没有那件玉器,甚至就连一块大洋都没有,他只找出了一些账本和放在当铺做抵押的毛皮和服装。季满天明白了,洪掌柜一定是把那件玉器放到了他的房间里,季满天决定闯进去,威逼不成,他就杀人灭口,既然要灭口,那就杀他全家!季满天吹灭松明,从后面走出当铺,穿过院子,来到了住宅的门前,他俯首贴耳,听着房内的动静 ,季满天想的是,最好是把玉器偷出来,这样彼此都相安无事,但前提是这扇门要好开,而且,进去又没有惊动他们,季满天后悔没整点蒙汗药,有了那玩意儿,他用竹筒往屋里一吹,只消拿上玉器走人,正想着,听到房子的东屋有人在说话。 洪大年和夫人住在东屋,西屋住的是两个孩子。洪大年有些兴奋,一直碾转在炕上睡不着。后半晌,中年汉子离开当铺后,洪大年便拿着玉璜来到后院把事情对夫人于静霞说了,于静霞也挺高兴,毕竟这段时间当铺生意惨淡。洪大年说他打算到京城去一趟,这宋代玉璜找到大买主就可以卖个好价钱,往少里估计,都不会低于八百大洋。于静霞劝他:“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路上不安全,还是就地卖给龙门献吧,少赚点也比她在家里担惊受怕的强。”。龙门献是运城老字号的古董商,经常往返于西安、太原,跟京城的大古董商交往密切。洪大年说:“要卖给他,那可是要少赚不少钱呢。”“人重要,还是钱重要,再说,你用十个大洋买了一个宋代玉璜,一倒手,就能赚那么多大洋,卖你玉璜的那个汉子知道了,不知会怎么懊悔呢,你就知足吧。”夫人这番话让他心情大悦:“也对,”,洪大年拿起玉璜,便去了龙门献的家。龙门献家气派的的门楼子前停着三辆马车,家丁正从院里搬出箱子一个一个往马车上放,龙门献站在一旁指挥着。洪大年绕过马车,拿出包在手帕里的玉璜来到他身边说:“龙掌柜,您这是要搬家呀。”龙门献五十来岁,一脸络腮胡子,头戴一顶皮帽,身穿毛皮大氅,他两手揣在袖筒里,目不斜视,只问道:“来此何干?”洪大年扬扬手说他这里有件宋代玉璜,想请他过下目,不知此时他可否感兴趣。龙门献点下头,洪大年打开手帕,把玉璜捧到了他的面前,龙门献看到手帕里的玉璜,从袖口抽出手来,他拿起玉璜仔细查看,然后,把玉璜还给洪大年,邀请他到屋里去谈,龙门献扭头对干活的人说,箱里都是贵重物品,搬动时手脚轻着点,他让一旁的管家盯着,然后,招呼洪大年,两人一起进了院子,坐在了大厅的太师椅上,龙门献说,这可是宋代帝王陪葬的六器中的玉璜,六器是指“玉琮、玉璧、玉圭、玉璋、玉琥 ”,所谓“六器礼天地四方”的玉礼器。 龙门献问他想要多少钱,洪大年壮着胆子说,一千块大洋,龙门献二话没说,马上让账房先生到“日昇昌”分号去给他开出一千大洋的银票回来,龙门献说武昌在闹起义,这里也不会太平了,他打算先回乡下老家躲躲,家眷已经先行一步走了,如果事态安稳,他再回来,家里太乱,就不留他了,临出门时龙门献拱手相送,道:“来日方长,后会有期。”洪大年揣好银票,告辞出来,心里“咚咚”直跳,洪大年有点懊悔,是他错估了玉璜的价值,报价太低,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在鉴赏文物这方面,他这个业余的当铺掌柜,的确不如做古董生意的龙门献。洪大年苦苦一笑,这才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子,在他眼里,龙门献是大鱼,他是小鱼,中年汉子就是虾子,一想到中年汉子,他那饥肠辘辘的样子又浮现了出来,今天,他可是第二次听到“后会有期”这个词了,细想想,中年汉子那个“后会有期”好像话里有话,难不成他还要回来讨要那件玉璜,洪大年心底闪过中年汉子那带些刺人的眼光,突然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慌张,不过,这种感觉,只是在他心里闪了那么一下,很快便被喜悦的心情压住了,他今天是鸿运高照,否极泰来,夫人说的对,一倒手就赚这么多钱,他该知足了,有了这笔钱,哪怕当铺半年不开张,他们一家人照样可以吃香喝辣。 回到家,他把一千块钱的银票,交给了夫人,于静霞拿着银票,脸上笑意盈盈。晚饭时,洪大年告诉夫人,听龙门献说,武昌在闹起义,要不了多久,运城这地也太平不了,他正在把家中的贵重之物往车上装,要去乡下躲一段时间, 洪大年让夫人把银票和家里的大洋放好,吃完饭后,再收拾出一些出门的衣物打包,并告诉两个儿子,家里一旦发生什么事,就跟他们的娘到河北去找他们的叔叔。洪金华咽下一口馍问道,:“爹,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爹还要守着当铺和这个家,等时局安稳了,你们再回来。”于静霞说:“真有这么严重吗?”洪大年摇了下头,他也无法确定:“龙门献上有政府官员,下有地痞流氓,他肯定得到了音信,他就是运城的晴雨表,他这一走,咱们也要早做准备, 防患于未然嘛。”于静霞说他是多此一举:“龙门献是当地最大的富豪,他怕人家把他共产了。我们是做的小本生意,平日就维持个吃喝,我觉得,咱们没必要跟龙门献学。”于静霞在太原读过女校,以前也是富庶人家的小姐,要不是他爹抽大烟抽的倾家荡产,她娘拽着她那个要死不活的爹跳了河,她也不会嫁给在衙门做衙役的洪大年。话虽这么说,吃完饭,拾掇利索,她还是开始翻箱倒柜把贵重物品拿出来打了包。俩儿子在一旁帮忙。洪大年坐在炕上,从扫炕笤帚上折下一根高粱枝剔着牙,表面上看上去悠闲自在,其实心里并不轻松,洪大年还是顾忌中年汉子,做过衙役的他能感觉到,那个中年汉子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找回来的,不过,从他穷困潦倒的样子来看,补他二百大洋中年汉子能乐上天。这样一想,心里踏实了,于静霞把准备的物件打进了一个包裹里,洪大年让俩儿子回西屋去歇着,待屋里只剩夫妇二人,洪大年又在柜里拿出十几封银元,他告诉夫人,这是家里最后二百块大洋了,本来是以备不需之用,如果卖他玉璜的那个中年汉子找来,就给他吧,虽说无奸不商,咱也不能太缺德了,否则会遭报应的,于静霞说:“这家里外面你都是掌柜,你说了算。”“那你先把这二百大洋一起放到包裹里,早点熄灯睡觉吧。”,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懵懂中,他听到当铺有声音,洪大年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他的动静惊醒了于静霞,他拽了洪大年一下:“大半夜的,你发癔症呢?”洪大年低声说他听到当铺有声响,“那是野猫。”洪大年不相信:“隔着这么远的院子都能听到声响,野猫会整出这么大的动静!”“那肯定不止一只野猫。”洪大年不怀疑了:“这野猫可真能折腾,我去把它们轰走。”于静霞劝他:“几只野猫,你管它作甚。”洪大年执意要去看看,于静霞嘟囔道:“早就跟你说找个伙计,白天守柜台,晚上还能看家护院,你就不干。”“废话,平日当铺生意又不好,找伙计不得给人家开工钱哪,这回听你的,现在有钱了,别说找伙计,就是伺候你的丫鬟咱都给你找,好了,不跟你说了,你赶紧睡觉吧!”于静霞叮嘱他:“三更半夜寒气大,多穿点,别着了凉。”洪大年嘴上应着,下炕后,趿拉上鞋,顺手拎起放在门边用于家教的枣木棍子,想着去把野猫撵走,猫是有记性的东西,这次用棍子把它打跑,它就再也不会来了。 洪大年打开门,脚刚踏出门槛,眼神还没有落定,就见一个蒙面人抵近到面前,惊得他撑大眼睛,刚要呼喊,肚子上就被捅了一刀。洪大年忍着剧痛,朝蒙面人就是一棍,他一边喊抓贼,一边呼唤媳妇,让她带上钱财和孩子赶紧跑,中年汉子头上挨了一棍,眼花腿软,他咬着牙,顺手抓住再一次向他挥来的棍子,挥刀一通狂捅,肠子从洪大年的肚子里流了出来,血腥味瞬时弥漫在空气中,洪大年始终用身体堵住门,憋足了力气大喊:“静霞,带着孩子快跑,不要再回来了!”。两个儿子已经跑进了东屋,于静霞在黑暗中蹬上裤子,胡乱抓了件衣服裹在了身上,又下地拿上事先存放在柜里的包袱,拽着两个儿子,翻后窗逃了出去,没跑多远,母子三人就看见自家的大宅院燃起了大火,两兄弟哭着喊着要回去救爹,于静霞噙着眼泪,生拉硬扯把俩儿子给拽出了城。 娘儿仨披星戴月走到了天亮,在一个镇子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因为逃的匆忙,她和两个儿子都穿的单薄,于静霞就在镇子上置办了一些穿戴和棉鞋,又雇了辆马车。山西到河北,几百里地,一路颠簸,总算在冀中平原的清源县何集村找到了洪大年的胞弟洪大成,于静霞哭哭啼啼的把家里发生的事对他说了一遍。洪大成安顿好母子三人,就到山西运城去打听哥哥的下落,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他流着泪告诉嫂子,歹徒把他哥哥杀死后,放火烧了房子,大火把他哥哥的遗体烧的尸骨无存呀,洪大成只带回来了一根枣木棍子,他说,这是隔壁的人家去救火时检到的。于静霞一听,大哭了一场,说她要回去告官报案,洪大成说:“那个歹徒受了重伤,被官府的人抓住押到大场砍了头。”于静霞说,她还是想回去,洪大成说:“依俺看,俺哥也不在了,房子也烧了,没准儿官府的人还会来找麻烦,倒不如你们娘儿仨就在这里安家落户吧。”想想也是,毕竟洪大年是被杀死的,两个儿子再回去住,心里会留下阴影的,于静霞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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