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1章 愿为山上雨，有幸得逢君，相见……须臾别（2 / 2）
下一刻，就压在惊呼的绫华身上。
被子下，神里绫华的身躯开始发烫。
薄薄的睡衣根本无法阻止两人体温的传递。
在例常的晚安吻后，姜逸准备好换成两人更舒服姿势睡觉。
突然，神里绫华的双手抱住了姜逸坚实的肩膀。
“今天……可以……”
那细若蚊呐的五个字，叫姜逸差点没听清。
再看身下的少女已经止不住的红晕朵朵，眼眸醉人，侧头躺在枕头上，雪白的发丝带着一丝凌乱散在四周，绝美的脖颈叫人口干舌燥。
“不要开灯……”
“……衣……衣服……”
神里绫华再也说不下去了。
就算在洗澡的时候练习了好多次，也说不出口啊！
姜逸听着这少女含羞的语句和火热的气息，反而冷静了下来。
“不用勉强的……”他抬头，望着少女的眼眸。
他们说好了，一切等到结婚后。
“不！”少女绝非只是柔弱的，美丽的，没有自主意识的花瓶，她有着锐不可当的武心，有着正心和慧心，还有……真心。
“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神里绫华将头摆正，灰蓝的眼眸借着床头那神之眼的清辉，直视姜逸的眼睛。
“我无法走近你紧绷心弦、隐藏在众人后的修行生活，拯救世界的恢弘脚步，但我想……我可以走近这一刻。”
“珍惜美好，抓住须臾，我不想要我自己落下遗憾而后悔。”
“……茶道课时，偷偷根据茶叶的形状占卜恋爱运势……是我从未向他人说明的小秘密。”
“但在祭典之中，你为我解释了那纸网的两个象征。”
“我就想……也许恋爱运势无需占卜，只要我心中看见了我喜欢的象征，我就可以勇敢的去追寻。”
“我们已经向父母敬了茶，我们已经在游戏中定下姻缘，恋人达摩就是最好的诠释。”
“友人之间，十年又十年的约定，不适合我……”
“盈缺流返，花云钟入月……”
姜逸知道这是神里绫华命之座的绯句，命之座代表神之眼持有者的过去、现在、未来，而神里绫华对命星的命名，这两句是内心情感的体现。
吹雪濡鹭时，积思若霜，胸底思重焉哀怜。
濡是沾湿；沾染；停留迟滞。鹭是白鹭公主，绫华自身。
飞雪沾湿自身之时，积累的思念极重，且让人感觉清冷与哀伤。
春秋冬日盈缺流返，花云遮盖了月亮，自己因与他的羁旅而产生凄迷的心情。
是为“晴云胧月夜，妄执如雾，心野凄迷恋羁旅。”
所以这是最深的告白。
与她平等相对、并肩而立的，必定是风雅之人，高洁之人，见多识广的博学之人，能懂的她“心”的人。
否则，不过对牛弹琴罢了。
神里绫华在看见姜逸的“演武传心”时，那掀起风雪的“神里流”剑意之中读到了倾泄而起的回应，他会化作飞雪，化作冬日，化作明月，化作天地里所能见到的万物万象，来陪伴于心爱之人，叫其不会因为飞雪和春秋冬日的变化而孤单凄迷。
那是她才能看懂的、隐藏的“剑意”。
双手缓缓地探入姜逸的衣裳。
“盛夏日落迟，灯火未夜匆匆明。”姜逸叹道，“我还记得那个夏天，那个夏祭。”
对于他来说，如果不是以时间法则追溯，不是一证永证位于每一个时间的节点，可以体会每一个时间的心情，那的确是很久前的事了。
在四十六亿年的时光之中，一次次思念众人，一次次坚持而下。
记忆在美化，在模糊，最后化作清晰，化作执妄。
“我亦如此。”神里绫华变得光溜溜，没有掀起被子，两人的衣服从被子之中散落。
“我很久就想要念了。”
“待我君衣湿，君衣不可分，愿为山上雨，有幸得逢君。”
“……相思人不见，不见又常思，最是难堪处，心情展转时。”
三次相见，三次心情，三首绯句，埋于心中。
“最后一首是……”
“……相见须臾别，暂时慰我情，后来愈想念，恋竟似潮生。”
当然，姜逸和神里绫华的相见相离也远远不止三次。
“那个……虽然有点打破气氛……”姜逸越发惭愧，“但我觉得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
被子中，伸出神里绫华洁白的藕臂，玉手捂住姜逸的嘴。
“不要说！”神里绫华摇头，“这一刻，只有你和我……”
“和你的相识是我落后了，但我觉得……现在……是我抢先了！”
“……”姜逸看着眼中泛着春意和欢喜的少女。
他刚才想要说大慈树王、真和赫乌莉亚的事情的。就算这次的氛围彻底被破坏。总该让交出一切的少女知情。
如果是凡人之间，的确是你抢先了，绫华。
此刻，顿时说不出口。
赫乌莉亚或许没有什么震慑力，但大慈树王和真，自己报出的任何一个名字都足够震惊的绫华今晚难眠吧。
昔年的草木智慧之神，永恒雷电将军。
真是罪大恶极啊！
偷吃“禁果”的姜逸想起整个祭典到如今的荒唐美好。
缠绵之中，只有那豁出去的“恋竟似潮生”。
“轻……轻一点。”
初次终究还是疼的。
……
“阿嚏！”真不可思议地打了个喷嚏，感觉有人在说她坏话。
还有，姜逸你这混球，我给你做月饼吃，你居然夜不归宿？！！
“月圆佳节……月光爱世人……作为三界之主，他大概是在吃‘供品’吧！”赫乌莉亚一眼看出真心中所想。
“供品？”真愣了愣。
“稻妻的祭典少不了烟花，也少不了神事……”大慈树王挑眉，“对吗？”
“……”占卜了一下后，真决定明天就和影交换位置，把社奉行和长野原烟花店扫地出门。
这个鸣神岛已经没有你们的位置了，给我搬到八酝岛和海只岛吧！
但想到自己的臣民拔得了头筹，内心居然有点小骄傲。
虽然不是神明第一，但也是凡人第一啊。
啊呸！
虽然早就听说姜逸和荧、以及长野原烟花店和社奉行的女孩子在祭典玩，但现在，不应该是属于她们这些神明的时间了吗？
以下犯上啊！区区人类……看我“梦想的一刀”。
“算了，算了……”
“后天就回璃月了，让他吃点‘供品’吧！”真摆烂了。
回去找影来个膝枕安慰安慰。
这可是姜逸享受不到的待遇。
“其实啊！我们可以明天出现在洞天姜逸屋子的大厅里，假装偶遇……”赫乌莉亚话说半句，大家都听懂了。
第二轮试胆大会是吧！
吓唬一下起床的两人。
“好坏啊！我喜欢……”真点头，“不过……”
“姜逸可以选择开了房间门，就出现在稻妻城，而不是大厅！”大慈树王觉得这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
就像没有开着隐蔽气息术法的凡人去抓晶蝶一样，还没有来到跟前，两只晶蝶都已经飞走了。
她们能占卜到姜逸在做什么，靠的都是相互之间的因缘线。
“睡觉，睡觉……我这阎魔之主早上还得清点归来的鬼魂数量对不对呢。”真打个哈欠，去宫殿里休息。
天见犹怜，五百年的亡魂可比稻妻如今的活人多多了。
至于更早时间的亡魂，都沉在地脉之中。
众魂竞争阴官之位，靠香火长存……如果被人遗忘，亡魂就无法再现，只被世界记忆，沉入世界深处……
当然也有生者或亡魂可入姜逸在稻妻的净土，是为“成佛”。此“成佛”是太虚道图那片国度中，“亡者放下执念，可以升天成佛”的概念，不是修成正果，而是前往净土，无需轮回。是一种对死亡后的美好期盼。
也算是影说的“恒常乐土”。
乐土之中，有三位神明分别代表“永恒、须臾、圆满”，而姜逸就是圆满。
永恒须臾之间，那无垠的太极曲线和圆环曲线。
世界上最强大的信仰是风俗，最普及的信仰是习惯。
构建全新的神话，将对神的敬爱融入平常的生活，在语言中、在文化中、在诗歌中……是为细无声，亦无穷，流传在整个国度过去、现在、未来的基石。
就如契约无处不在，自由无处不在，智慧无处不在……
对美好的永恒追求，对须臾之物逝去的惋惜，对时间的眷恋，对梦想圆满实现的渴求……神的概念由此超越单纯的元素，人界力为众神的神力。
大慈树王和赫乌莉亚吃掉了面前从“三川花祭”拿来的糕点食物，亦各自回房。作为死而复生的神明，她们也很忙的。
……
三日后，
姜逸和神里绫华歪腻了多天，又在白天和宵宫玩了不少小孩子的游戏，帮忙做烟花后，恋恋不舍的分别。
一步三回头。
在荧嘴角抽搐的目光之中，踏上了前往璃月的浮生飞舟。
这一去，蓬莱海中现，玉京上九霄。
有恢弘的龙吟撼动天地的元素，将大海染成七色……自那僭越者所造，自人间升起的玉京之都，掀起无数的世界法则，向着九重又九重云霄之上的“天上玉京”，宣告人间人理，由人所定义的仙神和天规，开始向着命运发起挑战。
颠倒五行，逆施造化。
我命……由我。
一道道虹光在蓬莱升起，周围万帆争涌，想要踏入这仙家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