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7章 人神姜逸座，命运锁定，须弥，虚空终端（1 / 2）
痛！
超越人的身体感官的痛苦，弥漫肉身和灵魂。
就算切断人的神经，也无法阻止。
虚弱！
身上的力量让他抬起手臂都变得困难，无力的感觉胜过自己还是凡人的时候。
黑暗！
层层叠叠的黑暗包裹全身，使人窒息，仿佛正在不断的下沉，下沉，沉没入腥臭无比，又如地狱熔岩般灼烧身躯灵魂的漆黑沼泽之中。
无法醒来，无法醒来。
耳中有无数的呓语，邪恶不祥，使人躁动。
意念在飘散，无法汇聚。
周围出现一个个气泡，气泡中似乎有模糊的人影。
暗红色禁锢空间的锁链，从四面八方的虚空蔓延而来，立方体，立方体，诡异的立方体相互连接，整个世界都好像在扭曲破碎。
死亡？
如树般枯萎，如花般凋零。
沉入于海底的坟墓之中，
一道道裂缝般的间隙张开，漆黑如吸走生机。
瓷器破碎时的裂纹，人体破碎时的裂纹，世界破碎时的裂纹……万物终结时的裂纹，就是这样的吧！
死之隙。
周围的气泡似乎变得亮了很多，先是出现微弱的金光，接着变得五彩纷呈，画面变得鲜活，形成璀璨的流光，就像时空的湍流，记忆的风暴，席卷着裹住了他。
一棵残破断裂，高耸入云的巨树，被漆黑啃食，被神枪洞穿，散发着暮年的死气。
天空暗红如同末日，树枝上暴露出的焦黑年轮，有着金色光芒流动，滴出烈阳般的血液。
眼前的一切似乎是倒悬的。
从树根一直蔓延到树冠的毁灭之火，在身后燃烧。
“太古之时，九州互具，昆仑尚开。人往之土，名称‘中洲’；神在之界，则唤‘神霄’。”
“上一劫劫末之时曾有神魔交战；最终神王折戟，九界火焚，万象化灰。”
有声音似乎在说书？
“……你还是叫未央吧。毕竟行走人间，这个身份最是方便。还有朝廷的牒文，王土之上，出入无碍。”
……
“面对如此场景，哪怕是法身大士、大罗金仙现世，恐怕也束手无策了。”
……
“你的一番作为，拯救了苍生，可称大侠。”
……
《神霄折戟录》？一个念头出现在姜逸的漆黑无光的思维之中，化作一道火光熊熊燃烧而起，使得他从混沌之中找回了自我。
一位撑着垂下绯色花瓣油纸伞的和服女子，正拿着一本书在诵读，旁边是白如雪，圣洁无比的空灵女子，再旁边，是水火的双姊。
“真、赫乌莉亚、伐难、应达……”
一个个名字从迟钝的思维之中流过。
但眼前的一切，似乎有点虚幻。
这是梦？
视野是超于维度的广袤，可见除了自己之外的上下左右，前后八方。
这是……内观！
他猛地睁开眼眸。
一目漆黑，无有视野。
一目望天，明明处于白昼的天空，有星辰璀璨。
六颗星辰高挂于天，宛如魏巍神宫，以作斗状，似有人横卧其上。
“命之座，姜逸座，人神座。”
在看见那六颗星辰后，姜逸的脑中自然浮现出了这片星象的名字。
相比于其他众生的命座，它是如此的接近人间，如此的璀璨，一出现……就于天空闪耀。
可……
姜逸并没有什么欣喜。
凝望这命之座的时候，漆黑空洞的右眼之中，有幽蓝的十字星光闪耀，和天空的命之座共鸣，漆黑的淤泥从眼中流出。
体内处于提瓦特天之秩序之外的法则，被高天之力，被幽蓝的晶钉钉住，将天之秩序的因果命运，赋予给他。
他正在失去曾经“超然”的异世降临者的身份，他正在被天上的星光遥遥锁定，纳入天理的神圣规划，命运体系之中。
高天为他点亮了星辰，编织和既定他的命运。
如——荧。
荧是不属于提瓦特的存在，但身上有了提瓦特的命之座，导致被赋予提瓦特的命运。虽然还是外来之人，但其实已经不纯粹了。
以自身名字命名的命之座，是高天给予匹敌世界之人的“荣耀”。
但“荣耀”何尝不是枷锁。
他逐渐的要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了。
眼中无法拔出来的幽蓝晶钉就是命之座的锚点，不断侵蚀、不断重构他的身躯灵魂，因果命运。
这是高天的第二手准备。
如果“天罚”无法杀死僭越者，就将其纳入掌控。
“无命之人”不再是“无命之人”。
被“无命之人”拯救的所有存在，也将回归于高天的秩序。
北斗为帝车，南斗为天庙。
这将他供奉在星穹上的庙宇，是特殊的“神座”，也是特殊的“枷锁”。
姜逸默然。
玩弄命运者，必然会被命运玩弄吗？
他想起之前，自己制造“祟神命星”掌控祟神残魂，既定他们的生死命运，没想到，这么快轮到自己被高天赐予“上座”了。
在菩提妙叶主都寂灭的死亡中，体内的祟神还有丝丝缕缕的气息，在“天罚”的诸多力量下，苟延残喘。
只不过，暂且也说不出话来了。
不然他们一定要嘲讽一波。
原初盘古的右眼是月亮，是姜逸的十二月相，天钉粉碎了右眼，粉碎了姜逸体内虚假之天的明月，还有大半的星辰。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祟神比他还倒霉。
自己为他们编造的命星并没有粉碎，也就是制约还在，只不过，这些剩余还存在的星辰，布满了湛蓝色的高天之力，还有禁锢一切的暗红色空间力量。
双目是相互联系的，右眼的散失，让姜逸的左眼，也随着力量的禁锢失去了诸多神通，只剩下平常的视觉。
时间法则沉寂，所有权能力量封印。
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
“这人神座似乎还能阻碍我体内，司掌日月星辰、因果命运的最终帝星的诞生。”虽然高天告诉他，天上的是姜逸座，但姜逸并不想承认。
承认，就仿佛签订了契约。
他如今还有机会。
挣脱“被赋予的命运”的机会。
“嘤嘤……”耳边传来着细微的哭声，一滴滴晶莹的眼泪滴落。
姜逸回头，望见了白皙稚嫩的脸。
垂落的蓝色发丝沾染草叶。
“嫣朵拉……”他尝试着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还能发出声音，松了一口气。
“哇哇——！”嫣朵拉将姜逸搂紧，“嫣朵拉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你身上一直流着黑泥，嫣朵拉怎么也擦不掉。”
姜逸在嫣朵拉蓝色的瞳孔在中，看见自己的相貌，一只缺了一只眼眸，浑身脏兮兮的猫，像是涂了一层黑泥。
但“黑泥”的描述，并不是很准确，更像是“灰烬”。
它不单单是禁忌知识被高天净化形成的黑泥，还是黑泥和身躯重创，溢散出的能量燃烧后结合的一种存在，满是死亡气息。
死亡的痕迹形成了“鳞片”一样的组织结构，带着焦黑味道，使得原本雪白的毛发燃烧，变得脏兮兮的。
无数的伤口在皮肤下结疤，纵横交错。
唯有一只左眼，湛蓝如湖，如蓝色的宝石。
虽然暗淡如附上了灰尘，但可看出，曾经的晶莹和美丽。
“七十二变，避开三灾，躲九难。”姜逸在坠入大海的最后，选择了这个神通，化身最熟悉的“不定命运之猫”。
让自己处于生和死的叠加态，命运观测之外的黑箱之中。
所以，高天的命之座和他的联系，其实并没有非常坚固。
当然，变身成猫还有一个原因。
避开愚人众。
避开熟悉的人。
愚人众对于如今的他是危险。
熟悉的人是担忧。
他还记得自己要去须弥。
去这没人认识自己的国度，正好以这一份伪装行走。
想到这。
他微闭黑乎乎如血结疤，在眼眶之中化作瘤，又将眼眶周围变成了部分立方体褶皱的狰狞右眼。
“这里是哪里？”姜逸询问嫣朵拉。
嫣朵拉皱皱鼻子，把眼泪停住：“……须弥！”
出乎意料的答案。
姜逸挣扎起身。
嫣朵拉赶紧抱着姜逸，走出草丛。
她刚才是蹲在一个角落里的。
蔚蓝的海，海鸥划过天空，有许多有别于蒙德、璃月、稻妻三个国度的简约风格，充满科技感和自然感的船只在航行。
上面有着机关，转动那绘画着不同纹饰，色彩淡黄色、绿边的船帆。
扬帆起航的船只，船身上有着绿叶的纹路，格外清新。
姜逸和嫣朵拉的身后，是一座绿色屋顶、淡黄墙壁、带着院落的高耸灯塔。
墙壁看上去是淡黄，但实际上是由黄、绿程度不同的一块块巨大砖石构成的，精巧富有艺术气息。
港口非常热闹。
往来船只众多。
视角从东南方向转向北方，山岳环形而上，在山的旁边，是港口的主体。
巨大无比，有着山的一半高度，占地辽阔的两棵大树的树桩，构成了港口的闸门，树和树之间，壮丽的长桥在一线天般的蓝色背景之中，将两棵树连接。
这两棵树看起来其实更像是一座被劈开的大山的两部分，树上长着平常能见到的那种十几米的树，在此刻却仿佛那大树的嫩芽。
青苔藤蔓，绿色的地毯铺满树干，直到和旁边的山坡连接。
树下，绿瓦黄墙的建筑连绵，各种货物堆积，长长短短的木桥，大大小小的舟船，如此繁华，如何让人震撼。
“奥摩斯港……”姜逸认出了此地，须弥有名的双树控扼的港湾。
里面还有一句名言。
“贤者的说教何其枯燥，不如斟满花酿的美酒，踏上征服七海的航程。”
贤者——须弥的政体是由教令院统治整个国度的，而“贤者”是教令院研究者的最高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