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破幽(下)(1 / 2)
寂静的黑暗使劲拖拽着他跌入深渊。
把他往那个费尽力气爬出来的地方里引。
情绪的激化,能力的大失所望,让现在的夏弥有些暴虐。
好听点是这样,不好听点就是发疯,对着一个孩子,一个关心自己的孩子发疯。
那个孩子本来应该是为了两个律者而创造的,但她总是想粘着自己,至少两次的回馈来看是这样的。
可能是早先时候记忆植入的生疏,兴许是那孩子在自己这里能找得到归属。
她在两位应该与她有牵绊的人里选择了自己,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也不是夏弥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理由,那个孩子,是自己的造物,用血脉来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的羁绊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坚固。
先人有所云:养恩远过于生恩,而夏弥,只负责那孩子的诞生,给她寻了一处好地方,给予她兄长,给予她姐姐,哪怕如此,也算不上养。
生而不养,乃天大重罪,那是最初的实验,也是命法的初次展现,它做到了起死回生,不过夏弥显然是不够满意。
因此,那个孩子也成为了失败品,至少,在夏弥的主观意识里她算不上一个成功的作品。
当能用作品来总结她的时候,无论作品好坏,夏弥都做错了,那孩子不能被自己定义,哪怕是自己创造了她。
生命很奇特,命法凌驾于生老病死之上自然更难以掌握,它可起死回生,也可撰写新的作品。
生命在这个法术的影响下变成了一件物品,可以收割,也可种植。
创造,改进,掌握,使用是夏弥实现目的的手段,受其影响,他对生命蔑视,对活着无感,对死亡不惧。
情绪愈发极端,夏弥也离原本的愿望越来越远,自我烙印回收要坚守本心,就是这样的用意,可命法的影响,还是超乎了夏弥的想象。
他从至暗的时刻到达这个世界,重新寻找光明,获得希望,然后,看着世界重新变得寂静,这对他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在过渡阶段,他想把希望留住,想把自己的生命延续,想让自己的力量得到归属,于是,陈天文便诞生了。
那是得到力量烙印之后的初次尝试,简单粗暴的力量,改变世界法则的力量,成就夏弥的力量。
命法,从那时便有了雏形,只是,在命法日益壮大的同时,夏弥的内心却接近扭曲
他玩弄同伴,为的只是创造律者,他愚弄友人,为的只是榨取其的价值,他自以为正义,对无知的律者大大出手。
哪怕如此,诸位言说,弥可有罪?
先亡于战前,此可当真算是临阵脱逃?对敌果断,此可算是毒辣,创小生成就大命 此可算是丧尽天良?
弥何罪之有,弥可否无罪。
弥行多事,事事天罚,可与他自身道德有关,弥受多难,难难人救,可与他自身影响有关。
幽暗之世,只为惩一人,可否算是大动干戈,无声之界,只为罚一人,可否算是天要亡我。
命法本就逆天而行,受阻挠也是在所难免,己不明所以,友不清门道,爱不晓其况。
受尽磨难,只为成就大业,成就伟法,命法出山之日定当惊世骇俗,必然创造世界之巅。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受得难中难方成巅之巅。
然而,人并不非钢铁之躯,弥也不是无感之人,哪怕血肉重铸,他仍旧还是脆弱之人。
明明迎来转机,明明只需等待,却又陷入如此地界,失明也罢,失聪也罢,这都是上天之苦降于夏弥,压抑也好,欢乐也好,这都是相遇之福赐予夏弥。
不晓其意,不明所以,还是茅塞顿开,恍然大悟,这都在夏弥。
世界还是那般的安宁,空气仍旧是那般的清静。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对那孩子大发雷霆,情绪的激化他自己也有所克制,可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无法控制。
依夏弥之力诞生的孩子,无疑是最接近他本身的人。
脉络很混乱,和自己的情绪几乎一样,根本没办法控制,也没办法激发其中的力量治疗身体。
心跳渐渐有了雏形,兴许是对刚才那孩子的愧疚,也许是夏弥最后的忏悔。
他重新感受到了规律的跳动,平静,如同这世界,规范,好像无端的意念。
他没有尝试继续操纵脉络,一直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自己的嘴脸,放在他人眼里的样子,羞愧早就被他抛弃,但还是因为自己的不堪重新拾取。
自己做的,可真的算不上正确,但那真的完全就是自己的错吗?是的,是他自己的问题。
如若不贪图全身而退,能够接受对雷电芽衣造成伤害的代价的话,他也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连同耳朵也一起失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