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是很明智的选择(1 / 2)
格里戈里留了一个心眼,他把这袋面粉的袋子悄悄留了下来。
“这面粉的颜色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这该不会是已经发霉了吧?”格里戈里捏起一小团面块,放在手里揉搓着。
面的颜色稍微有些暗淡,不像是常见的面粉那样的洁白。
“你懂什么?”
“去去去,去烧水去!”
厨师长气恼他玩食物,把他驱赶到一边去了。
列巴是烤出来的。
但是宝贵的面粉可不能真的当成水兵们的主食来吃,必然要配上熏鱼、红菜和土豆以及充足的食盐来吃。
俄罗斯人虽然粗放,但在生死攸关的事情上还是懂得精打细算的。
他们的母港严重缺乏补给,在灾变之前,粮食、日用品之类的大部分都可以从铁路获取,在苏联解体后的那段混乱、困难的时期,更是大量从南北朝鲜以及赛里斯获取。
西伯利亚可不是什么的好地方。
丧尸少。
可即便是没有丧尸,仍然也不是什么安乐窝。
严寒、酷暑,贫瘠的土地和隐藏在犄角旮旯里的虫蛇,作为不毛之地。
毛子……
就算是毛子在上面,也会过像所有人类一样难受。
“赛里斯人转过手的面粉,指不定是加了料的。”
格里戈里说道。
那点阴暗的小心思的暴露无遗。
“你他妈能不能闭嘴!”
“觉得有毒你就别他妈的吃!”
厨师长可不惯他毛病,踢了他屁股一脚,拉着他去汤锅跟前。
“懒虫!烧水,听见了么!烧水!”
民族、种族,以及政治思想。
在丧尸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解决肚子问题远比细究赛里斯人和法利亚之间的关系更重要。
厨师长很明白这点。
苏联刚刚解体,太平洋舰队本身就不好过。
这又是生产力骤降的丧尸世界末日,不,对于海参崴军港来说,已经不能算是生产力骤降,而是生产力归零。
老实说,苏联人的人均教育水平不差,营养平均标准也不能说有所亏欠。
但有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摆在他们的面前。
军港的活人实在是太少了。
算上附近几座城市的幸存者,总共也就是一千出头。
而在这一千出头的人中,能够投入工作的,却只有四分之一。
他们所感染的丧尸瘟疫似乎与东亚的有所不同。
在感染初期,俄罗斯人的确也曾经严防死守过。
但碍于国力衰退,苏联解体的余毒未清,他们“严防死守”也仅仅是流于表面。
可是最终,俄罗斯人却被来自自己内部的瘟疫打倒了。
从莫斯科开始,延伸向黑海、高加索、波罗的海以及波兰边境。
又沿着西伯利亚铁路传递到了远东这边。
契科夫舰长还记得,那个从圣彼得堡逃过来的上将。
海参崴的第一个感染者就应该是他。
“格里戈里……”
“这个家伙你们怎么看?”
俄罗斯海军军官在向他的水手征求意见。
周围坐着的另外三个人。
脸上都没有带着表情,只是一个劲的抽烟。
他们可没有烟叶那种好东西,所以抽的所谓烟,是俄罗斯土烟,用玉米叶、榆树叶、罗布麻、甘草和少量薄荷混起来制作的不含有任何烟叶成分的“烟”。
一群老烟民了。
但是……
在俄罗斯,烟枪总比成天神志不清的酒鬼强一点。
“我们的酒精储备见底了,再这样下去,到时受了伤,都没办法消毒。”莫里耶维奇说道。
他没有回答契科夫的问题。
而是岔开了话题。
俄罗斯军队的军纪只能说烂。
在岗饮酒甚至都成了特色了。
经济低迷,工厂关闭,街道上到处都是靠在墙上抽烟,遇到人先讲“不收卢布”的前女学生、女组装工和芭蕾舞蹈演员。
饮酒,或许就成了逃离这种现状的唯一途径了。
在俄罗斯,灾变前和灾变后的世界基本上没啥太大区别。
顶多是路边的醉汉和妓女换成了走路摇摇晃晃的走尸和见到活人就跑到跟前贴着的跑尸。
酒精的问题很严重,但是格里戈里的问题更严重。
因为船上可不止格里戈里一个这样对于赛里斯存在莫名其妙的敌意的家伙。
军港那边像格里戈里这样人更是大有人在。
很多人觉得赛里斯人不可信。
……
好吧,自救会的那些家伙的确是不可信。
但是!
整个军港,包括这条战舰,所有人都需要仰赖那些赛里斯自救会的物资才能活下去!
他们营地,海参崴军港内相当数量的俄国人还没有认清现状,觉得这些赛里斯人软弱可欺,甚至还想着用武力去直接夺取赛里斯自救会的物资归为己用。
实在是天真的可爱了。
可契科夫能说什么呢?
他敏锐的感知到这样的思想必然招致灾殃。
但却无能为力。
他是舰长,是这条船上的头头,但却不是军港那边的头头。
“所以还是准备当没看到?”契科夫环视了一圈,大家都在猛嘬俄罗斯风味土烟。
让整个舰长指挥室里都充满了一股子带一些玉米叶和薄荷的焦糊味。
“……”
没有人回答他。
俄罗斯人一贯如此。
从沙俄时代如此,苏联也是如此,到了灾变后,也一样。
对于摆在眼前的,会在未来造成严重影响的危机熟视无睹。
换言之,就是短视。
尼古拉二世觉得成立工人组织可以缓解罢工危机,就去做了。
苏联人明知道斯大林体系是为战争服务的,却仍然把脑袋插进土里,默默地使用那套临时政策,直到把自己勒死。
俄罗斯人呢?
苏联解体后,他们该如何自居?
以帝俄自居。
现在的俄罗斯,没有了沙皇,没有了贵族,却认为自己是曾经被打成狗一样白匪军。
民族主义盛行,法西斯抬头。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们的失败,才能让痛苦的人民暂时将注意力转移。
“总不能一直都视而不见吧?”
“我们是打不过赛里斯人的,你们应该都了解这一点。”契科夫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
但是,没有人给他回应。
让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