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世世轮回（2 / 2）

那时上渊正在与天帝争论，沉碧满手是血，指尖还粘着青鸾的羽毛，走入大殿如无人之境。

神兽青鸾的血激发了她全部的力量，内丹也已融合。沉碧眼中闪过莹绿的光芒，不必出手也没有人能靠近她分毫。

她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抢过天将的神刃，对准重臾的头顶，由上至下劈下去。

重臾的身体竖着显现出一条金线，沉碧将手伸进去，掏出一条手指长的、破碎的骨头。

她二话没说将其剁得粉碎。

重臾已倒在地上，此刻的他如凡人一般，再无骄傲的资本。

沉碧将视线转向天帝，这个糊涂的老头害了她，也害了上渊，更害了天界。

他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正当她将剑刃指向天帝时，上渊出现在她身前，握住了她的手：“不可以，沉碧。若是下了手，你可要永远都没法再听我的话了，虽然你一直没听过。”

沉碧推开他，将剑推入了天帝的心口。

就这么简单吗？轻轻松松就把这该死的老头杀掉了？

哪曾想天帝的身影突然团化作尘烟消失不见，真正的天帝从天而降，一招去除了沉碧身上的青鸾力量，瞬间埋伏在外的天将把沉碧跪压在地上。

留后手的天帝烦透了上渊和沉碧，当即下令将沉碧剔除仙骨、除去仙绩，贬回人间。

“还有，罪仙沉碧触犯多条天规，必须严惩。其往生不得投入人道，生生世世只投畜生道，生死有命，不得搭救。”

上渊刚要说话，天帝又道：“罪仙上渊，驭下无能，纵容包庇，留守灵山永不得踏入天庭！”

沉碧很快被带走，投下了人间。而上渊找的报信人姗姗来迟，送来了降魔谷发生战事的消息。

即便如此，天帝没有将上渊派去，而是选择了其他仙君。

等到青华帝君回来之时，打入凡间的沉碧已经死去，进入了轮回。

而天帝功成身退，又将一摊烂摊子交给帝君管理，自己进入画中游乐，并不管重臾有何下场。

青华帝君知晓重臾的所为后，赐其不死之身，打入凡间的净音寺跪地忏悔，只要沉碧仍在人间轮回转世，重臾便不得死亡。

而鉴心镜碎，灵华元气大伤，幸得上渊和青华帝君的仙力温养，留得一命。

“镜灵何在？”帝君唤道。

镜块闪过一丝暗淡的亮光，彼时的灵华顺着几乎不可见的光束，从镜中幻化出来。

她虚弱地匍匐在地上，满身是巨大的豁口，暗金色的光正从中流淌出来，包裹住颤抖的身子。

“鉴心镜灵，本君许你下界寻回自己的真身，时期不限，直到所有碎镜归位为止。”

自此，天界的事情与灵华再无瓜葛，她被仙官亲自传送入人间，踏上了寻找自己真身碎片的道路。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但迟来的正义如同鸡肋，沉碧不会再回来了。

上渊的心里空落落的，他追悔莫及，觉得是自己的独断和优柔害了沉碧。

“是我没护好她，让她变得不再信任我了……”上渊拿着那块残缺的鉴心镜，在世间追寻沉碧下一世的影子，“她是朵莲花，这么娇弱，又什么都不懂，若独自在人间活着该多难？”

他看着灵山脚下的一条河，这里的河水从天上流向人间，好似一条路连通了他与沉碧。

上渊试着将自己的影子分出，化成一个完整的人站在河中央，那人与上渊十成十的相似，他不满地将脸改造了一下：“长得跟我一模一样，让天帝发现可就麻烦了。”

经过他的妙手回春，一个剑眉星目、一身正气的人偶出现了。上渊将自己的一半魂魄投入影子中，人偶有了些生气。

“去吧，下去陪她，保护她、用你的命呵护她，让她安全地度过每世每生，这就是你的使命。”

他的目光投向这条天人交界的河：“我会成为永恒围绕你的河川，伴你生生世世。沉碧，等我去找你。”

上渊话音刚落，他的影子便顺着河水流了下去，男子的身子越来越小，竟变成一个婴孩，飘到一户人家门口。

一对靠种地为生的农村夫妻捡了他，并当做自己的儿子收养。

由此开始，他与沉碧的转世生生相见、世世纠缠。

他无论是谁，都会找到自己需要保护的女子，用最大的全力去保护她。

他们在人间补全天界没有做到的相知相许，肆意将那份没有宣泄过的爱意凝成一段段甜蜜到偏执的爱恋。

可强求的缘分怎会有好结果？

姻缘树上的命线被上渊的出现强行扭转，沉碧每一世的姻缘都被他破坏，进入一个无解的死局。

这样的情爱是痛苦的，但他无法放弃。宁愿被折磨，他也不愿再失去沉碧的消息。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仅有一半魂魄的上渊消耗过度，大限将至。

于是他用最后的力气用自己的面容来看了沉碧一眼，这一世她叫碧湖，重新变回了花妖，那股倔强和天真与沉碧如出一辙。

看到她还是与在天界时无甚变化，上渊便放心了，看来另一个他将沉碧照顾得很好。

那就好，他可以放心地走了。

从此世间再无上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