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心疼她以前的经历（2 / 2）

一看就不是属于这里的男人。

顾叶明随便找了个老人问小梁姐的父母住哪里。

老太太冲楼上喊了一声：“啊梁叔啊，有人你咧！”

顾叶明抬头看到屋里的男人走出来后，向老人道了谢。便走了上去。

楼梯黑暗潮湿，散发一股霉味。因为是独栋楼，封闭式的楼梯口更显得气闷难闻。

转角处还滴着水，顾叶明抬头一看，天花板已经有了几条裂缝，从台阶上凸起的白石来看，这处看来是常年漏雨。

“哎哟！谁他妈走路不长眼！踢到老子了！”

没想到楼梯转角下面还睡着个男人，顾叶明没注意到，对他说了声抱歉。

男人没想到这世上还会有人跟他道歉。他愣了一下，嘴里念叨着几句什么，又躺下了去。

顾叶明走到二楼的时候，小梁姐一家人也出来了。

“你们好，我是梁艳艳的朋友，我来找她有点事。”

顾叶明把手里的水果牛奶递了过去。被几个小孩一抢而空。

女人愤愤的臭骂了小孩几句不懂事没教养。脸上却是笑嘻嘻的。

女人给顾叶明搬来了张小凳子，顾叶明笑笑没坐。不是他不想坐，而是他发现，这小小的屋子里，人高马大的他没有多余的空间坐下。

一个十几平米的房间，放了四张床，吃饭睡觉都在一个屋子里。两个大人，四五个小孩，小孩最大的看着也成年了。几个小的应该是儿子所生。也就是说，这么一间小房子，住着三代人。

顾叶明避开沈璐的事不谈，随意说明来意后，梁家父母以为自己捡养的女儿傍到了大款，高兴的不得了。立马就把女儿现在的住址告诉了他。还叫他多担待点他们的好女儿。

顾叶明没有立即离开这里。询问了梁家父母沈璐以前住哪间房，他想去看看。

梁父有点为难，说是现在已经有租客住进去了。

梁母给她丈夫使了个眼色，拍了拍他。对顾叶明笑脸相迎，笑嘻嘻的说：“没事儿，都是邻居，我带你下去，我跟里面的人说一声就行，你就是看看而已，又不会要他们什么。走吧走吧，跟我来。”

顾叶明觉得这样打扰别人不太好，但他实在是忍不住想看看沈璐以前住的地方。这种强烈的念头占据着他的内心。

沈璐妈说，这里是沈璐从小长大的地方。沈璐六七岁的时候他们就来这里打拼，在搬了三次家后，最后一次是这里，一住就住了十年。直到自己离婚，然后沈璐上了大学。

梁母跟屋子里的人说了几句客气话后，对方果然让顾叶明进去看了。

屋子里住着是一对中年夫妇。里面还有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看到顾叶明后，羞怯的躲在父母身后。

男人指了指自己女儿的房间：“这间玻璃房就是以前沈璐住的。她爸搬走后，我们就赶紧抢先住进来了。这可是这里最好的房子了。”

男人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点侥幸，似乎这是什么很抢手的房间，被他抢到了。

房子很小，光是这间玻璃房，都没他家里的厕所大。跟沈璐妈现在住的比还要更差。

玻璃房里只有一张简单的单人床，一个脱了皮的书桌，一张凳子。都是沈璐曾经用过的。光是这三样东西，就已经把房间挤满，连多一个人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床底还有只老鼠爬了出来。

这里的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男人用棍子砸没砸到，他抓起棍子，直起腰板尴尬的笑着说：“这里的老鼠蟑螂蜘蛛都是常客，你可以问问沈璐，尤其冬天的时候，哎呀那床底下全是老鼠，那些老鼠可精了，会扯人的衣服下去当垫被。有时候半夜早上起来的时候，枕头旁边都是老鼠屎。唉，没办法，咱们穷，租不起更好的房子里。好歹这间不漏雨。以前我们住那屋，一下雨就漏雨。”

顾叶明听完后表情不太好，眉头微皱，沉默着脸，边听边观察这里的环境。

和上面小梁姐家差不多。没有什么家具，窗户上的玻璃都已经破了，只能用布来遮挡。房间的地面是水泥浆，地上有很多凹陷，墙壁发黄发青，墙角也有很多裂缝。天花板可以看到很多的蜘蛛网、灰尘和蚊虫。

屋子里散发出一股陈旧的霉味，非常难闻。如同瘴气一般地弥漫在房间中。

男人又把他带到后面的“私人厨房”，为什么说是私人厨房。因为这里的住户没有单独的厨房也没有单独的厕所，都是共用一个。

顾叶明大概知道刚刚在外面闻到的那股茅坑味是怎么来的了。

厨房是沈成风自己砌的，被现在的租客捡了个现成。把他们一家高兴了一阵。久年不打理，屋顶上的瓦片已经残缺不全，不断有水渗入屋内。

就这么几分钟功夫，顾叶明就看完了沈璐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如果不是今天他来这里，他不敢想象。这时代这世上居然还会有条件这么差的居住环境，更让他难受难以想象的是，沈璐这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顾叶明又问了几句，是关于沈成风的。

和沈璐妈那天跟他说的一样，街坊邻居，一提到沈成风就没有一句好话。表情也是一脸嫌恶。

凶残，野蛮，严重的暴力倾向，打老婆孩子，护犊子，酒鬼，懒汉……，仗义，够朋友……

这些词分别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

梁母感叹道：“后来啊，他老婆走了之后，三天两头对沈璐是又打又骂的，害得沈璐高中那会都不敢回家，跑上来跟我女儿睡。我记得是她刚高考完不久后吧，她爸爸又把她给打了，沈璐生起气来性子也是不好惹的，那天她打电话报警了。结果警察来了你猜怎么着，人家不管，说是家庭矛盾。唉，可怜这么个好孩子了。”

“不过从那以后他爸也不打她了，她去上大学去了，可厉害了，听说是什么什么大学来着，总之就是一个很厉害的学校。沈璐上大学后，他爸申请了公租房，自个搬过去住了。那天我看到他搬东西的时候，悄悄抹了好几次泪呢！害，都说好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确实不是什么好男人。”

“老婆走了，孩子也上了大学，他就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开始自己做零工挣钱了，还说要存钱给沈璐咧，连菜都舍不得给自己买。天天盼着老婆能回来。说自己错了，这也错了那也错了。还能回来吗。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我给他介绍个也是离了婚的女人，你知道他说啥不，他说他不要别的女人，他就要沈璐她妈。再过了几年后，他可能也觉得孤独了，再给他介绍时，他又嫌弃对方是个有女儿的。他也不要，他说他有沈璐一个女儿就够了。你说说，他个打零工的还嫌弃人家呢，人家没嫌弃你就好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唉。可怜啊，可怜。”

顾叶明走出来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的内心如同被厚重的阴霾所笼罩，沉闷而压抑。

没想到沈璐以前过的是这种日子。再怎么性格开朗的人，常年生活在这种环境下，有个这样的父亲，心里也会变得压抑不安。

顾叶明坐在车里，看着钥匙扣相框里的沈璐，放到嘴里亲了亲，“傻瓜，你受苦了。以后能不能让我守护你，好好爱你。”

顾叶明坐在车里抽烟。手伸出窗外，盯着相册里的沈璐发呆。他甚至开始动摇了，要不要救沈成风出来。

那也只是一瞬之间的动摇，办法已经想出来了，计划也在实施当中。最后救不救，得由沈璐说了算。

不过，他知道沈璐会怎么做的。

因为他喜欢的人，是个心存善念的女孩。

汽车刚启动，车窗被外面的人敲了一下。

顾叶明转过头看，顿时愣住。

林苑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