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吉利(1 / 2)
忽地,湖面传来“嘎”地一声,粗嘎的叫声划破雪夜的静谧,显得格外刺耳!田园园寒毛倒竖转头看去,只见一只黑色的大鸟拔地而起,扑扇几下,瞬间投入林子再无踪迹。
若不是一只黑色羽毛打着旋随着雪花落到不远处,她还只当是场错觉。
此刻的田园园被吓得心如擂鼓,连手也抖了起来,心里隐隐生出说不出道不明的恐慌来。
说来她可是见过鬼的女人,死人堆里也曾来去过,从不知害怕为何物,而今这没来的恐惧感如同这只黑鸟刺入她的心里。
“爷爷,爷爷,我要吃这个。”这时,暖阁里传来芃芃奶声奶气的声音。
听到孩子的声音,田园园三魂七魄瞬间归位。
屋内又响起孟星惟温柔的哄劝声:“这个是酒,等你长大才能喝。”
她勾了勾唇,吐出一口气推开洗秋阁的房门……
此时此刻,宜州驿站。门外大雪纷飞,地上的积雪已经到达小腿处。
破旧的房门再次被朔风吹开,大雪猛地涌了进来,地上的火塘疯狂地跳跃起来,眼看火势就要熄灭,围着火塘的宋百年跳起身去关门,旁边的三甲则赶紧添炭护着火塘。
主位是张长桌,桌前孟长辉看着手中书信,眉心紧皱,神情冰冷。良久重重的将信拍在桌子上,边上的笔筒被震掉下来,滚了几圈,差点滚进火塘里。
三甲也顾不得手上都是煤灰,赶紧将毛笔和笔筒捡起来放回桌子上,放好后茫然的看着将军。
“将军,您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宋百年将房门用石头掩住,边走边拿门边的雪擦手,比起不讲卫生的三甲,他自认为还是讲究些。
孟长辉没说话,曲指敲了敲桌子上的信,示意他自己看。
宋百年拿过信,一目十行地看完,甚是惊讶:“怎么会这样?使臣为何一定要将军你去?!”
“发生了什么?”三甲问。
宋百年眉头紧皱:“您是大将军,坐镇军中怎能随意离开,这王老头简直就是胡闹!您关系着西北驻边安定,陛下定然不会同意!”
孟长辉脸色凝重:“前途未知,怎可随意揣测。”然而事情无绝对。
“可大周与波托刚刚和亲……您是说皇帝会同意?!”宋百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被忽视的三甲追问:“到底怎么了?”
孟长辉站起身,高大的身体隐于昏暗中,只露出下半张脸,过于挺直的鼻子下是微微起皮的嘴唇,“此事重大,切不可声张。”
“是!”宋百年拱手应下。
三甲眉头紧皱,再次追问:“什么事啊?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可依然没人搭理他,此时二人皆沉默下来,唯有屋外北风呼号。
三甲:………我现在这么没存在感吗?
这时。火塘里的火出炸裂之声,几点火星拖着灰线跳出火塘外。
他实在想知道怎么回事,便从宋百年手上抓过书信,奈何文化有限,只认得几个字:“什么生什么,念什么女儿什么什么上………”
通篇都是不认识的生字,是看得他云山雾罩,不知所云。然而这二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人解惑,气得他把书信放回桌子上,拿着火钳在火塘里狠狠捅了两下。
叫你们不告诉我!叫你们不告诉我!
火星爆裂,升起一阵烟灰,二人措不及防的吸了一口,惹来一阵咳嗽。宋百年呛的鼻子疼,上手打了他一下:“你是不是找打?没看到桌子上都是公文书信!”
驿站条件底下,屋内用煤炭都是最低等的黑炭,烟大不说还容易爆灰,可就这样的煤炭也只在当官的屋内才有,像他们也就一床薄被。
三甲捂头瞪他,哼!谁让你们不告诉我!”
宋百年举起拳头威胁:“你再捣蛋!晚上就别跟我睡!”
天气炎寒,被子又薄的可怜,一路走来三甲都是与他同睡,大小伙子火力壮,挨着他竟是一点都不冷。
三甲嘟囔了一句,不敢再顶嘴。
“行啦,回去睡吧!”孟长辉揉了揉眉头。
宋百年问:“将军,您要热水吗?”
这家驿站条件简陋,上下唯有驿丞一人,若是要什么还需自己动手。
孟长辉摇摇头:“天色严寒,早些休息吧!”
待二人离开后,他将信扔进火塘中,通红的炭块跳出火舌,很快把信吞没。
朔风卷着风雪,呼啸而过,雪越发大起来,地上很快落了一层白色。
田园园推开门,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冰冷的脸乍一接触热气有些不适,暖阁里传来几人的说话声。
芃芃最先看到娘亲,跳下圆凳扑到娘亲怀里,软软的叫了一声:“娘。”
田园园蹲下身子搂住她的小身子。
几日不见,小丫头的包子脸越发圆润起来,嘴里还挂着几粒点心屑,撅着小嘴在娘的脸上亲了好几口,然后紧紧搂住娘亲的脖子,
芃芃真的好想娘亲啊!
小小的人不知道怎么表达思念之情,只能紧紧抱着娘亲。
田园园抱起她,怀里沉甸甸的份量又增加不少,随后向孟星惟行礼:“侄媳见过叔父。”
孟星惟旁边坐着一个男子,正是昨日刚见过的孟盛惟。
“这位是你的本家叔叔,排行行五,叫五叔即可。”孟星惟介绍道。
“五叔。”田园园低头行礼。
孟盛惟起身还礼,笑道:“昨日一见,竟然不知你是长辉之妻,失礼失礼。”
“怎么,你们见过?”孟星惟端起茶杯。
孟盛惟温和地道:“昨日见过,她长的与他……”
“昨日在铺子附近,我与青姐差点被疾驰的马车撞到,多亏五叔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等他说完,田园园连忙打断他的话。
孟星惟眉头一皱,不知是不悦她的无礼行为还是其他。
爱高兴不高兴,总之田园园不想孟盛惟说出之前的事,毕竟她有没有兄长的事,候府皆知。
“举手之劳而已,夫人不必挂怀,不知夫人身份还请见量。”孟盛惟是个心思通透之人,见她不欲自己多说,便从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