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什么葡萄这么酸(2 / 2)
苏锦璃微眯着杏眸,像只犯懒的猫咪:“你没听到我堂姐说吗?才疏学浅,不愿献丑。”
沈心驰挑眉:“可我看苏娘子不像这么容易胆怯的人。”
苏锦璃眼珠一转,顽皮之心起,纤白的手腕从宽袖中伸出,指着一大簇牡丹旁边开着的蓝色小花问:“沈大人可知道这是什么花?”
未等到他回答,她便继续说着:“这花名为婆婆纳,遍布四海,十分坚韧,无论在市井皇宫都能扎根开花,甚至还可药用。可惜世人只吟诵牡丹富贵雍容,却从来看不见旁边那些不起眼却努力生长着的野花,既不知道它们的名字,也无人为它们吟诗作画,若是那些花儿知道了只怕也会伤心的。”
沈心驰“哦”了一声,顺着她道:“那苏娘子也可为这野花作诗。”
苏锦璃摇头一脸认真道:“若是那样,岂不是又辜负了这遍地的草叶,满树的桃花……若是样样种种都去吟诵又实在太累,所以啊,只有什么都不做,仅凭一双眼去看去欣赏去品鉴,才是对这里每一株花草最大的尊重。”
她说得有板有眼,觉得简直太有道理,转头却见沈心驰神情有些古怪,想必对她这一通胡扯忍得十分辛苦,于是故意眯起眼问:“怎么?沈大人觉得我说的不对?”
沈心驰长吐出口气,道:“不是,只是从未听过有人把偷懒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苏锦璃没忍住笑出声来,沈心驰也随她一起笑了出来,那一刻他身上的疏离感散去,像阳光驱散了山间的轻雾。
这时,一个太监跑过来恭敬道:“严娘子那边画完了,还请沈大人移步品评。”
严落梨向来以诗文才学被世家称颂,她今日却特意没有作诗,而是选择了作画,就是想刻意秀一秀同样师从名家的画技。
苏锦璃靠着围栏,自在地夹起颗酒酿梅子放进嘴里,目光闲闲扫过去,看见沈心驰微微躬身,宽袖轻扫过宣纸,正在认真点评画作,而旁边的小娘子微微仰头,眸间映满仰慕之色,只绕在他身上打转。
华贵的钗裙配着雅正官服,实在是看得人赏心悦目。
像丹阳县主这般高傲的人儿,愿意费心去显露才艺,还露出这般含羞带怯的小女儿模样,想必是对身旁之人无比倾心吧。
苏锦璃狡黠地弯起双眸,颇为她那费尽心思退了婚的秦姨母惋惜,看来这快到手的儿媳妇只怕要飞了。
可这副景象,落在其他人眼里,又是不同的滋味。
乐祯公主身份矜贵,也不屑同贵女们比试什么诗画,只是和誉王一起陪着太后四处走走,赏花也评评姑娘们的才艺。
誉王性格开朗最会哄太后开心,几句话就逗得太后眼角笑出笑纹,公主被这气氛感染,也跟着勾起唇角,可一抬眼就看到那边站在一起的两人,笑容顷刻间便冷了下来。
太后见她咬着唇,眉间尽是小女儿的嗔怨,笑着摇摇头,又拍着她的手背道:“你过去同沈大人说句话?”
公主轻哼一声:“我又没有什么画作让他指点,为何要同他说话。”
太后对孙女这骄傲的性子十分无奈,想了想道:“今日只比诗画还是略显单调,不如乐祯你待会儿就来露一露琴艺,让她们也开开眼界,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哪位贵女敢来和你同奏。”
公主自小醉心琴艺,皇帝特意花费许多功夫,请到了名家周程墨出山教她弹琴。据说他对公主的琴艺和天赋大为赞赏,称她再多练上几年,只怕就能自成一家,成就绝不会在自己之下。
太后知道公主素来骄傲,诗画她没把握能赢过别人,便索性不去,于是便想了这个法子,想让她在众人特别是心上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徐韶容这时正将写好的宣纸抚平,小心将墨迹吹干,耳听得她们的谈话,突然计上心来,走过去行礼道:“我那表妹别的才艺不行,琴艺却是一绝,待会儿就让她来陪公主比上一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