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秦王不行(2 / 2)
沈幼莺净了面,由丹朱梳了繁复的高髻,又换上王妃礼服。
秦王得陛下宠爱,今日一早,她还得同秦王一道入宫谢恩。
沈幼莺刚梳妆打扮好,王德顺就带着两个年轻女使来了。
他恭恭敬敬行了礼,指着身边两个低眉敛目的女使道:“王爷怕王妃人手不够用,特意叫老奴挑了两个得用的女使送来,她们一个叫流云,一个叫拂翠,都是宫里调.教出来的人,熟知宫中规矩,王妃若有不清楚的,只管使唤她们就是。”
沈幼莺微愣,没明白秦王给她塞人是什么意思。
但还是顺从地应下来:“正好我的奶嬷嬷生了病还没过来,白螺和丹朱忙不过来呢,劳烦公公替我谢过王爷。”
王德顺笑眯眯摆手:“王爷已经在二门处了,王妃还是等会儿亲自同王爷说吧,老奴就不在中间碍事了。”
沈幼莺叫白螺送他出去,自己收拾停当后,略一思索,叫白螺留下看家,点了流云和丹朱随她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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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马车在宣德门停下,之后沈幼莺便要与薛慎分开走。
薛慎去拜见皇帝,而沈幼莺则要去后宫拜见皇后。
皇后宫中的女官早就在宣德门候着,等到了人,便引着沈幼莺往皇后所在的慈元殿去。
沈幼莺早年也进过宫,倒是并不陌生,跟在女官身后低眉敛目缓缓而行。
只是走着走着,却发觉去慈元殿的路和记忆中似乎不同,七弯八绕的小径也越发偏僻。自周家别院后她便越发警惕,见势不对便停住了脚步,抚着胸口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细声细气询问女官:“我记得慈元殿并不远,怎的还没到?”
她云鬓巍峨,发间饰以华丽繁复的金钗、步摇。长长的流苏坠子垂在脸侧轻轻晃动,衬着她厚重礼服都遮掩不住的纤细身形,越发显得娇弱。女官见她面颊晕红,微微气喘,倒也不疑,垂眸回道:“皇后娘娘在园中赏花品香,邀您先去园子里呢。”
沈幼莺还是觉得不太对,但又找不出破绽。只能装作走累的模样叫丹朱和流云扶住自己,趁机偷偷掐了下流云的手心,想着她是秦王送来的人,或许有些办法。
事实证明,沈幼莺的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
看见迎面而来的玄慈公主时,她提着的一颗心反而放了下来。
“玄慈公主。”沈幼莺如今是秦王妃,玄慈公主还得叫她一声王嫂,因此她并未行礼,只是略微颔首示意。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嫂。”玄慈朝她恶劣一笑,挥了挥手里的鎏金小马鞭:“我还以为王嫂这辈子都不敢进宫了呢。”
沈幼莺抬眸看她,眸色微冷。
玄慈公主是继后所出,又是官家唯一活下来的女儿,自小便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养得性子十分骄纵跋扈。
沈幼莺十岁那年入宫参加宫宴,意外同方氏走散落了单,正迷路时,就倒霉撞上了玄慈。
玄慈同她一样年岁,当时表现的温柔知礼,沈幼莺被她的表现蒙骗,毫无戒心地向她问路。结果玄慈嘴上说着给她带路,实则却将她骗到了一处偏僻的池塘,毫不犹豫将她推了下去。
那时正值冬日,若不是她会水,又恰巧有好心人救了她,恐怕她根本活不到现在。
后来她落水的事情闹大,爹爹想为她讨个公道,却因为寻不到证人而作罢。
只是从那以后,爹爹每逢宫宴都不再带家眷进宫。
时至今日她都不明白,她与玄慈无仇无怨,玄慈为什么要推她。
“我既嫁给了秦王殿下,日后进宫的日子还多着呢。”沈幼莺虽不想惹事,但也并不是任人揉捏的性子,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
玄慈挥手示意跟随的女官们退下,绕着她转了两圈,贴在她耳边恶劣道:“嫁给我那个残废堂兄的滋味如何?”
沈幼莺抬眸直视她:“官家知道公主如此侮辱秦王吗?”
“我阿兄因为你,差点坏了同杨家的婚事。还有容姐姐,她本可以挑个好郎君,却被你害得只能做个侧妃!”玄慈抬起马鞭指向沈幼莺:“你这种狐媚子,活该去秦王府受磋磨。”
原来是为陈王和周贞容出气来了。
周家别院事发之后,陈王被皇后娘娘和官家申斥禁足;周贞容则听说和她同一日完婚,一顶小轿悄无声息就抬进了陈王府。
沈幼莺见她忿忿不平的模样,温温柔柔地开口:“公主云英未嫁,怎么如此关心兄长们的房中事?不知道还以为……”她故意上上下下扫了玄慈一番,捏着帕子掩唇极轻蔑地笑了声。
玄慈哪里被人这么戏谑过,到底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她涨红了脸挥鞭朝沈幼莺抽来:“你放肆!”
沈幼莺早就防着她,见状连连退后躲避,却不防身后来了人,她步子一绊,就坐到了来人怀里。
薛慎稳稳接住她,将她按在怀里,冷眼看向玄慈:“玄慈公主这是在做什么?”
玄慈其实有些憷他,下意识回避了目光,却还是梗着脖子道:“我不过和王嫂开个小玩笑罢了。”
“开玩笑?”薛慎脸色阴沉沉地凝视她:“将我的王妃吓得晕过去的小玩笑吗?”
被强行按在胸口的沈幼莺一愣,偷偷挣扎的动作也跟着慢下来。
紧接着,她感觉抱着她的男人在她掌心捏了一下,之后温柔得叫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昭昭?你怎么了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