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意外来临（2 / 2）

“郑浩，我们先冷静，先冷静好吗，这雨说不定一会儿就停了，我们还有……”

“我他妈冷静不了！”

郑浩提高声音，说罢便挂了电话。

拿着手机的我无力的望着屋外飘飘洒洒的雨滴，它们密密麻麻，在灯光里，又像一根根被绷得笔直的丝线，活生生穿刮在我的血肉里。

一根烟突然递到我面前：“抽一根吧，心情会好点。”

我抬起头看向男人，他自己则已经点了一支烟含在嘴里抽着。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立马接过他手里的烟。

男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摇头道：“别看了，早餐店我已经不打算开了，所以放心抽吧。”

我这才接过烟，男人又掏出打火机给我点燃，我抽了一口才看向他问道：“老爷子那边说好了？”

“嗯，说好了。”

男人目光扫过店里的一切，这才轻轻点头。

我知道他对这家店也是有感情的，因为我从他眼里看到了不舍。

或许他心里是想把店关掉的，可毕竟是老俩口坚守了这么多年的地方，作为儿子的他，或多或少都能从店里的每个地方看到老俩口的影子。

“两个老人怎么突然就松口了？”

我好奇的看着男人，因为在我的印象里，老俩口都不是那种愿意享受的人，他们骨子里都透露着勤劳，而这家店是他们的心血，突然听到要关掉，我是有些惆怅的，就像已经习惯的东西，突然说没有就没有了，而就是这种说不清的感受，让我想要知道原因。

男人将烟抽完，看着蒸笼的他却突然红了眼眶，他的声音因为悲痛而哽咽：“我妈她老人家得了老年痴呆，所以我爸同意把店关了，好腾出时间多陪陪我妈。”

我十分意外的看着他，道：“不是就摔了一下吗？怎么突然就老年痴呆了？”

“年龄大了，谁也说不准，就是这么的意外，意外到我这个做儿子的都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你说这都什么事啊！”男人激动的拍手，又低下头，两只手痛苦的从脸上抹过：“她是我妈，可她以后会记不到有我这么个儿子，这日子到底是要怎么样嘛！”

男人突然崩溃，我则在他的崩溃中沉默，然后终于渐渐明白了人虽然是个独立个体的活着，可是却有割舍不掉的因果，和世界千丝万缕的联系里，也会在面对生活的时候变得十分脆弱。我们只能活在今天，却对近在咫尺的明天一无所知，永远分不清意外和明天到底谁先到来，就像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不仅冲刷了蒙在世界上的尘埃，也冲毁了我的憧憬，让明天变得岌岌可危。

我故而沉默，一方面是敬畏明天，一方面是同情男人，还有一方面是我想家了……鼻头一酸，我好像看到了我被高高抱起的童年，又看到了他们因为再也不能轻松将我抱起而逐渐花白的头发。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男人，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失败的儿子，我能做的就是给他递一根烟，然后告诉他有时间就多陪陪他们。

雨声滴答滴答，就像一位不速之客，扰了夜色，也惊了生活，而我则是一只没有安全感，找不到方向的兔子，缩在小小的平方之内，本以为会在早餐店待到雨停，可秦湘的电话却突然让我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