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共犯（2 / 2）
我的底牌还在！
我还没有向指挥官请教
我的忏悔还不够虔诚，现在下地狱的话，会被恶鬼折磨得万劫不复
“我。不要就这么死去……”
“不……要……”
扑通一声
那个白发的身影徐徐显现
他嘴里喘着粗气，看着是在奔跑中急停
“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我听到你那怕死的声音了”
“我也终于是追上你，找到你了，梅里。”
瑞恩简单看过一眼，一下明白了情况
随即两手握着刀柄，用力朝上拔出
看到这白发的样子，梅里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嘴，眼角溢出些泪水
“指……指挥官……您居然……”
您居然会追到这里，这种话梅里还没说出，就看到了瑞恩身上被鲜血染红的军装
她没有多想，两手用力扒开瑞恩的衣服，血流不止，令人痛惜
“您这里的伤……难道！”
梅里简直不敢相信，瑞恩为了她居然会做到这个地步，两行泪水更是抑制不住了，疯狂涌出
“笨蛋指挥官，您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明明我是这种人，这种害人害己的坏种，为什么您要……”
“因为。我看到了啊！！”
瑞恩大喊一声，一把将梅里抱住
“我即使听不到，但我也看到了”
“从眉梢中感觉到，从眼角里看到，你那直接又赤裸裸的神情”
“那种无力，那种温柔，那种暗藏，却又明示的求救”
“那个笑容代表着什么？普通的微笑？”
“并不是！”
“而是梅里请求我拯救的笑容——”
是的，瑞恩完全感受到了，那简单的微笑中饱含的深刻意味
被这样直白的戳穿，梅里反而两手紧紧搂住了瑞恩
忍着哭腔抽泣
“您都看出来了啊……”
“是啊，我都看出来了。梅里……”
这一声梅里，更是富有特殊情感在其中
“您终于这么叫我的名字了，不是梅里医生，也不是梅里小姐……而是叫我的名字，梅里……”
“嗯嗯。事到如今，我们这样的关系，已经不是那么普通了，我知道了梅里的秘密，知晓了你的过去，也就是说，我们是共犯。为了梅里，我不会把你的过去到处说，而是留在心里，同时替你分担一部分，扛起一部分！”
“呜！呜呜呜……”
到现在。
我大概是明白了这位指挥官为何能如此强大
明明我是这种人，只因暴露了那‘求救’的表情，他就做到这个地步
为了保持清醒，而自残身躯
为了我，还要来到这种时时刻刻都危险的地方
我好想大骂您一顿啊，指挥官
您难道真不知道这会死吗？
可我做不到，因为他真是一位……
‘特别’的指挥官呢……
想到这里，梅里擦了擦眼睛
“指挥官，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才行”
“好的。”
瑞恩点点头
梅里马上就去收拾那些散落的药物，捡起神秘人D留下的纸和那把短管散弹枪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
原来神秘人A说的‘推平’，是指中央政府军部会派兵扫荡医院，先将医院团团围住，用导弹进行一波洗地，再以妮姬推进清除幸存的暴徒，届时插翅难飞，怎么也逃不了了
好在，D留下的这张纸里记录了逃跑路线，以现在的时间来说，逃跑还来得及
之后，两人顺着路线，来到了D指明的脱逃地点
那是一条下水道
这让瑞恩想起了之前那些回忆
那个跟在阿妮斯的屁股，吐了一地的回忆
“算了，除了这条路也没别的路了。英雄能屈能伸，进得大门亦钻得狗洞！不就是条下水道么，看我钻给你看！”
说罢，瑞恩先身做则，一头栽入下水道中爬行
两人很快就顺着下水道去到医院外头
当他们从井盖中探出身子时，军部的士兵开始集结，一个个严阵以待，威严神武
可看到井盖下爬出两人时，中央政府的几位士兵都围了过来
好在瑞恩是指挥官，还是特别行动队的指挥官，这些士兵都不敢阻拦，也没有多问，就这样放了两人离开
……………………
皇家大道的某座酒店
散发着臭味的两人开了间房
就在准备进行沐浴前
瑞恩开始了提问
“那之后我们该怎么办？看起来梅里的黑匣子是被那群人抢走了，这样一来我们就失去了指控他们的证据”
没想到，梅里笑着晃了晃头
“没关系的指挥官，其实我带去的，并不是真正的黑匣子，我们的底牌，其实一直都还没有揭露”
“齁？”瑞恩惊讶的挑挑眉毛“真想不到啊，我一直以为梅里是抱着必死的心态而去，原来，黑匣子你一直都没有表露”
“当然没有啊！”
梅里两手环胸，额头都有些青筋暴起
“真是的，现在才觉得指挥官您真是乱来啊！您难道就不怕失血过多吗？上次没有您的血库，没有安德森副司令替您献血，您就会死的”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啊！”
瑞恩大喊一声，梅里倒一怔
“欸……”
被这么一吼，梅里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许多
“您真是个大头鹅，说什么要替我分担，您都不知道那有多恐怖，到底有多少人……都多到我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住了，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我都是罪无可恕的……而您，竟然还想替我分担”
“所以说啊，这又怎样啊！”
瑞恩猛地牵起梅里的手
“你以为，你面前这个人就没有夺走过别人的生命吗？”
“欸……”
这个回答，的确是意想不到
“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指挥官，是外缘区出身，是从那种该死的狗屎地方偷渡进方舟的人，而我这样的人，从小就跟各种凶恶的人打过交道，就算你问我杀过多少人，我也不记得，这样的我，不也是恶业丰满，劣迹斑斑的一个人吗？”
“可是！”梅里反驳着，贴近到一个不是要动手打架的距离，就是要亲热的距离，凝视着瑞恩“可是指挥官您不同，您生活的地方是那种礼乐崩坏，没有秩序的地方，而且你是为人类战斗，为了人类夺回地面的指挥官，我只是一介……”
“只是因为是在方舟，是在有法律健全的地方，所以你就觉得不同吗？只是因为你是一介医生，所以你就觉得我们不同吗？”
“这……”
梅里迟疑了，整个人愣了一下
“方舟这狗屎地方，只是相对外缘区来说更好了几分，只要是有人在的地方，必然会滋生罪恶，什么自由、平等、博爱对人类来说都还无法实现！”
“你要说我是指挥官，就能以军功抵过曾经的罪恶，那我也可以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来扣在你的身上”
“你是天使，是白衣天使，同时你也可以是魔鬼，黑色魔鬼梅里”
“善良与邪恶就在一念之间”
“起码现在，你是那个白衣天使梅里，你想要带着过去的罪恶去赎罪，去祈祷，我可以陪你一起，和你一起去赎罪！”
“你成为妮姬，还能记得过去，只因你曾经剥夺了别人生存的权利，随意给别人安排了死亡的权利。所以，这段记忆没有被清除，这就是代价，要让你记得这些罪恶，而苦苦生存下去的代价！”
听过瑞恩这一连串话语，梅里才想起马仕丁当初对她说的话
——带着自己的Karma（恶业）生活下去吧，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梅里啊，我事先声明着，我从来没有对你过去的恶迹而表示认可，但我也不会对过去的你表示反对，对于一个误入歧途而做出违法事的人，用一生去赎罪也不足为过”
“因为我……”
“其实也是这么一个人……”
我曾想过
或许就因为我夺过太多人命，才会落得双亲被杀害这个报应
还是这样的想法，正因失去了身边的人才会明白
原来一条生命，一条人命是有如此大的份量
这下，梅里眼角再次流出几滴晶莹
她主动抱住了瑞恩，用瑞恩的军服当做抹布擦泪
“指挥官，您可真是个狡猾的男人……”
“您这样的采花大盗，到底是摘过多少朵花才那么熟练啊……”
“真是的，明明您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却像个傻瓜一样，真是……呜呜呜……”
说着，梅里微微踮起脚尖，凑上瑞恩的脸，顺势将他步步推上床
拉出条透明丝线后，梅里含情脉脉的凝神着瑞恩
“明明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被宽恕的，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看来，我也被指挥官的傻劲传染了……”
“听好了指挥官……如果您不能好好遵守这些话，不能跟我一起去赎罪的话，在战场上死掉的话，我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梅里两颊微微泛红，挑开瑞恩的一颗颗纽扣，眼神伴随着期待，紧张与娇羞
而藏在裤链之下的，是一根充血完毕的霸王龙
“指挥官，要对我温柔一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