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人生易尽朝露曦（1 / 2）
用过晚膳后，凌之憬去洗浴，许婉的身子也出了一些汗，便一块去了温泉，为他清洗头发，一同泡温泉。
两人在池中也算规矩，并未荒淫，慢慢说着话，畅想着未来的婚后生活，尽管他们已经过上了“婚后生活”，但许婉还是对未来有很多展望和期许。
她还想做很多事情来充实自己的人生，具体是何事，她暂时还未想清楚，凌之憬也安慰她说慢慢来，一切都不急，人生是一场又一场的奇幻冒险。
入寝前，许婉趴在床上，洁白的小脚丫相互交缠在空中晃呀晃，小嘴还叭叭叭讲个不停，凌之憬也不嫌她话唠，认真地仔细听着，一一回答或是说出自己看法。
聊着聊着，许婉神色忽然一变，严肃问道：“阿憬，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不，是通知！”
“怎么了？”
凌之憬坐躺在床头，见她搞得如此神秘、严肃，心中竟然有些紧张和不安。
许婉一脸严肃，仔细斟酌字句，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不想生孩子，从前不想，以后也不想……”
凌之憬愣了片刻，此种观点倒是头一次听说，虽然他也不喜欢孩子，只是见许婉神情认真又严肃，看向自己的目光还带了几分期许，不像是同他说笑玩闹，他开始沉下心思来考虑这件事，这样做必定有她自己的原因。
而且许婉在房事上一向克制，表达爱意却一贯随性热烈，自己也从未细想过她这点……
思虑许久，凌之憬抬眼看她，慎重道：“好。”
许婉稍感意外，等了半天只得到一个“好”，这结果自然是她想要的，可他怎么不问她原因呢？
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便问道：“可需我向你说明原因？我也并非一时冲动，随意做出的这个决定的……”
凌之憬摇摇头，坦言道：“我从未想过要你为我做什么，更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我只怕我为你做的事情还远远不够多、不够好，达不到你心目中完美夫君的要求。你想如何，便如何，我都会尝试着去理解你、支持你的决定！”
许婉愣愣望着他，心中甚感震惊。
凌之憬从不会让她失望，他所给予的已是他的全部，偏爱、包容、理解和关怀，她都能从心底里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她立即上前揽住他，对他敞开心扉说道：“你已经给了我很多东西了……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凌之憬，是世界上对我最好最好的人，也是我唯一的爱人，最好的伴侣，旁人无可替代！”
凌之憬也抱住她，听着她在耳边慢慢细语，表露心声，他心里柔软得融化开了。
许婉微微放开他，坐在他怀里，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阿憬，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自己会结婚的事。哪怕我一个人孤独终老，我也不想和别人将就着过下去。和你相爱，生活习性慢慢接触后，我才对结婚产生兴趣，我想和你白头到老。但是如果让我生小孩，创造一个全新的生命出来，我恐怕暂时还做不到，亦不能为孩子的将来负责。我承认我很自私，只想用有限的时间和精力来爱自己，但我不会拿世俗的道德伦理来束缚自己和孩子，每一个人生来便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孩子更不是父母的附属品和生命的延续。”
她有些落寞地抠着凌之憬衣服上的花纹，接着补充道：“也许，将来你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我不一定可以成为伟大的母亲！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身体，付出千百倍的时间和精力去养育他……我不想这样，我还在学着怎么爱自己、如何与自己相处，包括爱你，这些事情都已经能耗费掉我大半的时间和精力了……你对我真心，我亦对你坦诚，不想有多余的心思瞒着你，从而渐生隔阂。”
凌之憬仔细听着，也在消化着她给出的讯息，敛下眉目，低声回道：“你心中既有所想，我亦不会勉强你为我改变，况且我们都不能预料未来之事，人生万般事情岂能一一如愿。我只做我力所能及的事，陪着你，护着你，和你共度这一世，别的……绝不想让他们再掺和进来了。我只要你……”
许婉心中感慨万千，眼里泪光闪闪，她似乎能一瞬间便看到了他们很多年后的样子，头发已然斑白，背脊佝偻，凌之憬老公公颤颤悠悠地搀扶着年老的自己，他们一起街边散步，然后一起回家做晚饭……
凌之憬见她又要哭，抬手扶住她的脸，说道：“你便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不必管旁人如何。凡事，你身后有我！”
许婉抬手覆上他的手背，轻轻摩挲了一下，认真点了点头，答道：“好。”
凌之憬拍拍她的背，说道：“好了，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明早还要带你去山上放风筝。”
“嗯。”
许婉靠在他怀里嘴里答应着，突然又眼光一亮，提议道：“不生小孩，那我们可以养‘毛孩子’，猫猫和狗狗！”
“也好。”凌之憬微微笑道。
许婉见他同意，继续神采奕奕地说道：“我个人比较喜欢小猫，以前在燕京的时候，便和阿远捡过一只小猫，就这么大，”许婉拿手比划着，长度就比她手心大一些，“整天喵喵喵的，可黏人了，若是我们也有了小猫，那我就整日将它捧手心里，当自己孩子照顾……不过，铲猫屎这事，就交给你了，毕竟你是孩子爸爸。嘿嘿嘿……”
许婉讨好地笑着，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中，凌之憬听她又提到了故人，还共育一猫的事，心里顿时有些吃醋。
他对养宠物这个提议不太赞同，但许婉表现又十分雀跃，不能直接回绝，便应和道：“好，听闻西域有长相乖巧、性情温顺的长毛猫被人训作宠物，待我托人为你寻一只来，让你如愿。”
“好耶！凌之憬，你真好！”
许婉十分雀跃。
今后二人聊天，许婉便会多问了一句“小猫什么时候送来？”或“到哪了？”，而凌之憬总有各种不重样的理由来搪塞她，“快到关塞了”、“已经在路上了”之类的话术，养猫一事似乎绵绵无绝期。
两人今夜相谈甚欢，一如多年不见的老友秉烛夜谈，从天南说到地北，日常趣事或名人轶事都有涉猎。
直到子时三刻，许婉困得睁不开眼了，凌之憬才将她从怀中放下，盖好被衾。
第二日巳时天亮，凌之憬轻声唤她起床去用膳，两人好去放风筝。
许婉哼哼唧唧耍赖不起，困得直接睡不醒，还要拉着凌之憬陪她一块睡懒觉，不然就要生气。
凌之憬无奈，只好陪着她一直睡到午时。
许婉彻底醒来后，有些尴尬，没想到她一觉醒来便过了半日。用了午膳，收拾打扮后，他们便乘着马车回了城内。
幸亏凌之憬有先见之明，他没有将求婚这等重要的事情放在早上，她必然是万万起不来，还会生起床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