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见如故(2 / 2)
眼前这个男人无比油腻猥琐,真叫她恶心。
二狗被她扇了两下耳光,心头怒极,一把扯起许婉右边的长辫子用刀割断,又拿刀指着她鼻尖,龇牙咧嘴恶狠狠地威胁道:“臭娘们,你再动,老子就拿刀捅死你!”
另一个劫匪站一旁抱着刀,痴痴地傻笑着仿佛看一出新鲜热闹的好心,还不忘撺掇着:“二狗,人家小娘子好像不愿意呢!”
二狗一急,将刀直接架在许婉脖子上,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男人的威严不可冒犯,咬着牙怒喝道:“我管你愿不愿意,你若敢再反抗老子一下,信不信我拿刀割断你喉咙!”
许婉不败下风地怒视着他,狠狠道:“来呀,你有种就杀了我!”
二狗被她这么一激,反而有些胆怯,一时不敢动手,可也不好收回自己的刀,气氛逐渐僵持。
此时“咻”的一声,从远处飞来一支利箭,穿过站在一旁抱着手看好戏的劫匪脖颈,他嘴角猥琐的笑容还没停下,便“嘭”的一声轰然倒下,那歪曲的笑容便僵硬地挂在脸上,眼里尽是震惊和恐惧。
许婉和二狗皆是一惊,愣愣看着这须臾之间发生的变故,紧接着,二狗一回头,迎面而来的利箭从许婉的耳边穿过,正正地插进他的额头,他还瞪着狭小而惊恐的双目,来不及反应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便随后倒下。
许婉回头,看到十米外那黑马之上戴着草帽一身黑衣斗篷的人,他微微仰头,认出这满脸络腮胡的男子是方尧。
他朝自己这个方向举着弓箭,平静无痕的眼眸此时带有鹰一般的锐利。
随即,他驾着马,疾速向许婉奔来,俯低身子弯下腰来一把将她抱上马,调转马头,两人绕过山谷疾驰而去。
许婉此时心里百感交集,愣愣地坐在他胸前,脑中只有两个字:帅呆了!
哦,三个字!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又得救了,她这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他怎么来了?不是说不去朝都吗?没想到他的武艺和箭术这么强,还有,他不会又要自己付他救命钱吧?
她现在宛如一条丧家之犬,两手空空,身无长物,还拖着一副病恹恹的身子,对谁来说,她都是个拖油瓶和累赘,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两人骑着马,行了半个时辰的路,早已将身后的山谷远远甩在身后。
方尧拉住缰绳,让马停下,翻身下马,又接过许婉,扶她下来。
许婉十分惊奇,开口问他:“你怎么来了?”
方尧将弓从身后取下,拿衣袖细细擦拭着上面弓弦,没有立刻回应她的话。
他要怎么说呢?他回了山林后,看着外头下了大半夜的雨,始终放心不下,一夜难眠,一早便取了弓,借了马匹急忙赶来。
行了快一日的路,终于让他赶上车队。他老远远地便看见山坡上埋伏着的山贼和巨石,驾马悄悄赶近了便看见许婉被人挟持……
许婉见他不说话,只昧地拔弓弦上摩擦出来的绒毛,急道:“你说句话!”
方尧放下弓,垂下手,深深地看着她。人的很多话,都是废话,不必多说。他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护送她回朝都,这都不明白吗?
他顿了顿,才默默开口道:“你不是要回家吗?”
见许婉挑了一下眉头,好奇又疑惑地看着自己,又闷闷地说了一句,“我送你。”
许婉有些懵圈,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对着他试探行地问道:“那我回去后,再付你盘缠?”
方尧忍俊不禁,微微颌首,打趣道:“还有两倍的药钱!”
许婉闻言一下就笑了,温柔好看的眉眼宛若夜色中盛开的昙花,高洁柔美。
她沉下心中的疑问,心中忽感畅快,答道:“好,我一定会还你!”
方尧定定地看着她坚毅的容颜,仿佛第一次见她一般,仔细打量着她的小脸,她鼻尖和脸颊处还粘了些尘土,样子很是滑稽,又有些憔悴和狼狈。他忍不住上手替她擦拭掉脸上的脏物,一并拿掉她发丝上的枯草。
许婉一时愣住了,突然回过神,往后边退了一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缓解道:“无事,只是摔了一跤……”
又抬眼看他,再次对他的仗义相救刷新了好感度,伸出右手道:“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你好,方尧!”
方尧看着她伸出的右手,疑惑着这又是什么礼节,顿了顿,迟疑地伸出右手,像她一样停在半空中。
许婉笑着一手上前轻轻抓住他的右手,握了握,眉眼柔和,得意道:“一见如故。”
方尧懵然地被她握住手,她的手心很软,又比自己手小那么多,像个孩童。
他抬眼看向她,淡淡笑道:“患难之交。”
他一共救了她两次,而且都是在她危极时刻出现,这倒也算是段奇妙的缘分。
天边泛起鱼肚白渐渐亮了起来,朝晖透过清晨的薄雾照射在大地万物之上,青白的曙光和淡淡的晨雾交融在一起,点染着天边的山山水水。
远处的山丘若隐若现,残月西沉挂树梢,苍翠的山谷里顿时充满了鸟雀清脆的喧嚷声,整个大地开始了新一日的苏醒,人世间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二人乘着马行了半日的路,顺利地在午间时分抵达了游州。
方尧带着许婉好好吃了一顿午饭,饭后又说带她去买一匹马,许婉摆手拒绝了,说她不会骑马,方尧只好作罢。
他找了间客栈给两人住下,许婉洗漱沐浴后,还向客栈老板借了把剪刀,把自己一长一短的头发剪齐对称。
原本长及腰臀的头发此时只堪到胸前,不长不短,许婉只好将发型改成高马尾,像男子那般盘起。那头发是有些可惜,但也没法子了,她也不能像个疯婆子似的不管不顾自己一边长一边短的头发,邋里邋遢地出门见人吧?!
都怪那土匪手欠,真是可恶!
多行不义必自毙,反正那人也死了,逝者为大,罢了……
简单收拾好后,许婉便一觉从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日清晨,这两日所有的疲惫和不安终于得到了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