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解毒(1 / 2)
许婉内心的小世界彻底崩溃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和意外,搂搂抱抱也就算了,在现代好朋友间这样做也能接受。
第一次亲他,是醉酒后的意外,这次也是巧合。种种阴差阳错怎么都让她赶上了,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像他那样身份尊贵的大人物,怎么会心悦普通平凡的自己,他怕是从小到大看过的美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不对,自己又不差哪,容貌品性皆算完整上佳,我独我,世间唯一,除了出身不如他尊贵,怎么就不能相提并论了,人不能妄自菲薄!
等等,自己在想些什么啊?什么乱七八糟的!
啊啊啊啊啊啊……
应该是这两天姨妈要来探望她,有些激素紊乱,内分泌失调,今早下巴处还冒了一个大痘,超痛。
许婉皱着小脸坐在灶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时不时唉声叹气,看样子很是烦恼。
烧火的师傅也没敢打扰她,看着像是小两口闹别扭了,果然是年轻人,一朝如胶似漆,恩爱得羡煞旁人,一朝又各自拉着脸,面朝一边,感情变化得比天色还快!
接了热水进屋去,许婉也没跟慕晏殊搭话,小嘴紧紧地抿着,眼睛低垂,没乱看,二人没有视线对视的任何交流。
慕晏殊隐隐觉得许婉好像有些生气了,对他的态度很是冷漠,似是刻意要保持距离,生分了许久。
她帮他简单梳洗后,便出了门去,留他一个人不明所以地躺在床榻上愣神疑惑。
过了好一会,许婉才从外边回来,服侍着慕晏殊吃了饭食和药膳,没多说几句话,又急匆匆出了门去,守着药童煎药。
直到他用了午膳,服了药,许婉也是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要么就去外边坐着,或是看着庭院中的伙计打杂做事,就是不和他说话,似是要与慕晏殊划清界限。
“你今日怎么了?”慕晏殊忍不住出声问道。
这样僵局和氛围实在是太过沉闷和压抑,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相处不得自在,他不是不能忍受这样的氛围,只是不愿意。
他对许婉已存了私心……
许婉也奇怪自己今天居然生闷气,她憋闷了一整天,梦境与现实的双重夹击让她溃不成兵。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与慕晏殊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可能,她也清楚,两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但眼下,慕晏殊还在病着,天色快要黑了,临近关闭城门的时间点不过只剩两个时辰了,高允淮还没有回来,若是没有铁皮石斛入药解毒,慕晏殊性命垂危,自己现在不该跟他闹脾气的。
想了许久,许婉缓缓开口道:“抱歉……我只是有些担心允淮他能否平安回来。外边正在闹瘟疫,情况危急,终究是不太平……”
慕晏殊自然不信许婉这套说辞,从早上起来后便发现许婉不对劲了,开始故意躲着自己,她在顾虑什么呢?
他没有直接拆穿她搪塞的话术,凝视着她不自在的脸色,低声道:“允淮是我身边最好的侍卫,你尽管放心,他不会出事。”
许婉见他说的十分肯定,也定下心来,“但愿如此。”还是耐心些等他回来。
抬眼看向慕晏殊,见他脸色比昨天更差些,额头冒着冷汗,忍不住关切道:“你还好吗?是不是那毒又开始作怪了?”
她轻手用衣袖将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拭去,一脸担忧。
“我尚可忍受此毒……”慕晏殊低声含糊地回应着,只是觉得眼前晃得厉害,一片模糊,逐渐看不清许婉的人影。
许婉见他眼皮耷拉着,不像是困倦,脸上一慌,心急如焚,赶紧跑出去,叫了余大夫来。
余大夫查看一番慕晏殊的面中,在他头穴处施了几针,也不见他醒来,皱着长眉,摸着山羊胡子对许婉说道:“我药都配好了,只等那一味铁皮石斛送来,便可制成解药让他服下,只是那小伙子去了三天,也不见个音讯……”说完重重叹口气。
许婉也觉得此事太过波折,凌之憬不会死的,只是高允淮怎么还不回来,愁容瞬间堆满了她的秀脸,似乎要压垮着她的意志。
不,不会的,“余大夫,我们再等等,说不定高允淮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话音未落,外头跑来一个伙计急急忙忙说道:“余大夫,你快去看看吧!门口躺着一个昏迷的黑衣男子……哦,还有一匹红棕烈马!”
许婉闻言一喜,是高允淮!他终于及时赶回来了。
医馆几人合力将高允淮抬了进来,取走他怀中包裹住的铁皮石斛。
草药完好无损,倒是他衣衫褴褛,破烂不堪,全身上下都受了皮外伤,尤其是那双手被荆棘划刺得伤痕累累,衣物上沾满了草叶和石灰,整个人甚是狼狈,连马儿都十分辛苦疲累,趴在马厩草堆里一动不动歇息着。
高允淮风尘仆仆赶来,现已昏迷,失去意识,余大夫给他看了诊,招呼几个药童给他熬药整顿。许婉跟着伙计一起将高允淮安顿在后院药房里,见有人照顾他,便赶回了小屋看护着慕晏殊。
余大夫很快就将解药配制出来了,一份外敷,一份内服,几人合力将药汁灌入慕晏殊的口腔内。
余大夫仔细嘱咐许婉道:“今晚你需得一直守着他,不得松懈。此药性猛,应会诱发一场高烧,你要看好他,不可让他随意脱衣解被受凉,只要他今晚熬过去,出一身虚汗,这病便好了一大半。我今晚就在前堂药房里守着,你夫君要有任何不适,喊我一声便是,我立即赶来……”
许婉认真听着,严肃颔首道:“明白!”
余大夫见许婉是个明白人,把这差事交给她做,倒也放心,再次把脉诊断一番后,便带着药童出了屋子,往前堂去了。
慕晏殊公子这手下倒是尽心尽责,竟在寒冬腊月里寸步难行的荒野之地,将那难寻难遇的铁皮石斛寻来了。他还有个衣不解带,日日悉心照顾自己的小娘子,倒真是有福气!
得此二人,他这病不想好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