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的身份（2 / 2）
姜怀远带着许婉在街口的一处僻静地停下，见后方没人追来，商量道：“客栈现在不能回去了。我担心国舅府的士兵已经认出你，不怕他们报官，就怕他们暗中设伏来抓你……”
许婉点点头，只希望此事不要连累到楚楚和云韶坊。只要他们抓不到人，国舅府也就不能拿云韶坊怎么样。
她看了眼四周，戒备地打量着，突然发现前方街巷口是慕晏殊的铺子，灵光一现，说道：“阿远，送我去前面的郓鞍铺！”
此时已经夜深，街巷无人，许婉壮着胆子上前敲了敲郓鞍铺的门。
她心里期盼着：慕晏殊你能不能帮我一次，希望这回你一定要在家。
又再次敲了几声，里边无人应答。
许婉心灰意冷，一脸失望地转头看着姜怀远，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只好上马，再寻其他可容身之处，正要离去时，此时郓鞍铺店内隐隐约约点了灯火，一个老者颤颤微微前来，吱呀一声开了门，疑惑地看着前面二人。
许婉心中突感欣喜，立即跳下马，走上前去，向老者说道：“我找慕晏殊。”
老仆带着二人进了后院内厅，又去将姜怀远的马匹栓在后院马厩。
厅内三人面面相觑，慕晏殊看着这二人的装扮十分怪异，一个丫鬟一个家丁，这姜怀远还贴了假须，一时之间倒看不出他原来的相貌，心中充满了疑问。
许婉率先打破尴尬气氛，笑道：“慕公子，这回我可是遇到麻烦了，你可要帮帮我们。”
“二位这是？”慕晏殊挑眉，问道。
“不用帮我，慕公子恳请你收留许婉几日。我们方才去国舅府偷了私贩官盐的交易来往账本，现下国舅府的人正在城内四处追铺我们。”姜怀远一脸正气说道。
许婉看着姜怀远一脸敬佩，还是你小子有担当。又看向慕晏殊，附和道：“确实如此。”
慕晏殊思索片刻，客气应允道：“姜指挥放心，我可以将许姑娘留在我那宅子里住几日，应该不会叫人发觉。”
“如此，姜某感激不尽！”姜怀远向他点头致谢，又看向许婉，嘱咐她：“我先回去一趟，把东西放置在安全的地方，不然时间久了恐怕引人注意。”
“好。”许婉答道。
姜怀远起身，向慕晏殊行了一拱手礼，“许婉就先拜托慕公子了，姜某告辞！”
说罢，他便迅速转身离去。
许婉心里的石头一落，浅浅呼出一口气，现在姜怀远拿到了账本，那他应该很快便能迅速破了私贩官盐的案子，秦要嵩也能被定罪，太子也就失去了臂膀，皇后也将受到严厉的打击。
自己做了这么多，不仅仅是为了完结姜怀远的案子，这世间的恶人能除一个是一个，她一向嫉恶如仇，是非分明，这样皇后也不会一直盯着自己。
皇后？
皇后！
许婉一眼瞪住立即盯住慕晏殊，慕晏殊一愣，静静看着许婉，神色一贯慵懒自在。
“慕公子，那日大雪我告别之后，你们去了何处？”许婉试探道。
慕晏殊闻言脸色一变，目光冷厉地看向她，瞬间他身上充满了强大的王者气场，在隐隐压抑着她，充满了凶猛的威胁。
许婉眉头微皱，她心里的猜想越来越大胆，越来越准确，神经也不自觉地紧绷起来，似乎自己离真相便只余一步之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接触，仿佛闪电一般在空气中刺喇燃烧。双方对峙，互不相让。
高允淮从外边进来见到此番场景，有些微愣，禀报道：“公子，马车已在外备好。”
慕晏殊闻言，走近许婉，低头看着她，那双深邃莫测的眼眸直勾勾地望进许婉眼里，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内心。
少顷，他轻抿了下嘴角，眸子的墨色愈发纯黑和沉静，轻声道：“走吧。”
许婉被他的阴鸷眼神有些吓到，缓了缓心神，安慰自己道：他应该不会杀她的，不然以前有那么多机会，他也不用带自己来燕京了。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身上隐藏着的许多秘密。自己好像离他的秘密越来越近，似乎只隔了一层纸，一旦捅破后，便可知道他的所有事情。
许婉有些想要捅破这层纸，但又十分犹豫，她需要仔细权衡利弊后才能行事，不可冲动。每个人都会有秘密，同样，也会有窥探别人内心的好奇心。
————
三人到了无名宅院，慕晏殊让下人给许婉收拾了一间干净的屋子。
许婉用过膳食，沐浴更衣后躺在床上，用床边的炭盆慢慢地烘干着湿发。
此时，已经三更天了，她还没有困意，脑袋里在仔细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她现在一时半会是不能出去了，在这宅院里估计要待上十天半个月，等姜怀远的案子有了定论才算安全些，若贸然出去，恐怕不仅会丢了小命，还会连累了姜怀远和慕晏殊。
还有，慕晏殊他倒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救了自己，还给自己钱在燕京安顿下来，然后她遇见了姜怀远。
后来慕晏殊又让自己排演昭德公主的秘事，处处打探关于她的详情。至于崎眠山古寺一遇，皇后遇袭，虽然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说明他跟此事无关，只是一切太过于巧合。
巧合到像有一只大手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而且私贩官盐一案也是由他挑起，这桩桩件件，似乎都跟他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不行，明日一定问个清楚，不然就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她可不想一直蒙在鼓里，受人利用。
他乖戾、阴鸷、狠毒，又温润、伪善、冷静，性格如此诡谲多变之人，真叫人一时捉摸不定。
慕晏殊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和昭德公主又是什么关系，他的身份恐怕不仅仅是一个四处闲游的富家子弟这么简单。
许婉想得头疼，只得叹了口气，朝床榻里边翻个身，盖上被褥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