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琉湘坊被困（2 / 2）

“不用不用，我们这样挺好。”

在一阵诧异地议论中，许婉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只当扮丑保平安咯。

领舞的红绡姐看了许婉的样子，只当她想出名引起客人们的注意，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不怀好意地对着许婉笑了笑，期待今晚看她弄巧成拙，丢人现眼的出丑样子。

面对挑衅和恶意，许婉也用敷衍的假笑还回去，客气地朝她点点头，换来了别人不屑的白眼。

许婉一脸无辜地“软柿子”回击，气到红绡了，心里暗爽到不行！

入夜，琉湘坊乐声四起，酒楼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古筝声一起，原本喧哗一片的一楼内厅瞬时安静下来，红绸从三楼抛下，四名舞女宛如妖艳妩媚的仙女坠入人间，沿绸缎缓缓落下。

楼下的众多男人虽在桌前饮酒取乐，眼睛却直直盯着台上的女子，轻蔑地上下打量着她们的身材曲线，嘴角带着玩味的笑，眼内暗示的欲望分明，宛若一个个披着羊皮的狼，衣冠禽兽。

这琉湘坊的女子虽说是雅妓，但若想随意玩弄，撷取花朵亲近，那可得花费大成本了，琉湘坊一掷千金的名号响亮，花钱如流水，销金窟一样的存在可不是普通人消费得起的。

传言说这琉湘坊原本是间做绸缎丝料的作坊，可却在十多年前生意渐渐做大起来，不仅开了酒楼、茶室还开了这歌舞取乐的挥金地，吸引了不少有权有势的达官贵族、富商巨贾来此聚会。

有知情人士透露说这琉湘坊表面上是芸娘打理，实际上是燕京大都的权贵所开设的私产。

许婉跟着一众舞女上台，想象自己只是一个提线木偶，按照肢体记忆摆弄自己的四肢，面戴僵硬的假笑面具，哗众取宠一般跳着舞蹈。

她心里暗自吐槽：要死了！要是被楠楠看见她现在的这副鬼模样，一定成为她这辈子最大的糗事。

一想到楠楠，她心里更加委屈了，在这个世界莫名其妙受的苦和累，遭人非议，还要在这卖艺讨巧、摇尾乞怜，心里越想越难过，身体动作也越发随意不受控制。

她一失神，“刺啦”一声踩破前面贺晓晓的裙子，露出大半个右侧肩膀。

许婉顿时呆住了，贺晓晓也懵了，见自己这副衣不蔽体的样子，还被台下一众男人直勾勾的眼神看了去，还在哄然取笑她，顿时在原地哭了起来，许婉立马脱下自己的外衣给贺晓晓披上，露出自己洁白双臂。

台下观众见此番场景，更发大声取笑着议论许婉，说她妆容怪异丑陋，衣不蔽体、不知羞耻。男人们指指点点，恨不得将此事立即告知天下，让她羞愧而死，连她家族的一众亲人也不放过，七大姑八大姨都被拎出来说道。

男人们以此取乐，更以此为“光荣”的己任。不问浪子回头，却要烟柳女子守贞，这样的桥段，蠢猪一般的人最爱看了。

“笑什么笑啊？！没见过女人呐，回家问问你们老母，到底何为礼义廉耻？看个胳膊就给你们兴奋成什么样子，不在家做孝子贤夫，倒是爱来酒楼里寻欢作乐，还对一弱女子指指点点，是该一大丈夫所为的吗？人生在世，各有各的难处，我也是别人家的女儿、姊妹，要是我有得选，你们以为我不想在家做一孝女良妇，反而愿做卖笑女，处处仰人鼻息，苟求富贵吗？”

许婉恶狠狠的说罢，她不求骂醒台下的狗男人，只为自己出口恶气。

她绝不能容忍别人冒犯自己的底线，侮辱她的父母。

尽管她知道这样过激的言行今晚定是要被芸娘罚了，但她绝不后悔。

此言一出，台下小片刻静默，男客们又慢慢议论起来，普天之下，竟有如此莽妇不知好歹，试图挑战男权，骂她：“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良家女子，还得寸进尺，口出狂言，咄咄逼人……”

芸娘见状，赶紧安抚台下男客，赔罪道：“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冲撞了各位贵人，诸位息怒。你们还愣住干嘛？快把这野丫头拉下去，关起来！”

此时，二楼下来一位眉清目秀、十分英气小厮打扮的年轻男子端着一件黑袍外衣下来，径直走向许婉。

“姑娘，这是我家主人赠给姑娘的外袍。”

那人直接递给许婉，许婉有些意外，愣了片刻，还是接过，披上了这外袍，料子很舒服，还有股淡淡的清香。

此刻不知为何，她故作镇定的心突然加快了几分，她感到喉咙干涩，咽了咽津液，惴惴不安中夹杂了稍许雀跃。

她忍不住抬头看向二楼，楼上有白色轻纱帷幔遮挡住，看不清里面是何景象，窗边隐隐约约倒有几个人影。

小厮又面向台下众人，徐徐说道：“今日宴酒我家主人包了，诸位请尽兴，但不要为难台上的舞女们，诸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在此地闹出笑话，传出去可就不好了。”

台下众人一听，酒钱不用付了，心情顿时轻松了些，顺着台阶，朝楼上请客的贵客一拱手，此事也就罢了，不好再赖着脸皮随意叫嚣。毕竟能去琉湘坊二楼私厢的客人非富即贵，那才是真正的大人物，普通人得罪不起。

芸娘有些讶异二楼那位客人的所为，又不敢再过多揣测，继续招呼乐师奏乐，众人又开始了吃吃喝喝，饮酒取乐。

表演被搞砸了，许婉回了后院，还来不及换衣卸妆，又被芸娘差小厮叫去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