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问个问题（2 / 2）
解除了一场欺凌之后，小孩心满意足地走了，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偷偷跟着自己。
吴浩越跟，迷惑越深，水虎在他身旁慢慢将这个孩子的神奇之处娓娓道来。
一路上跟各种妖兽讲道理，浇花除草施肥，算算时间，竟然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了，“辟邪”在他手中仿佛没有重量，一路被他拖着走，一条歪歪扭扭、入地颇深的深痕断断续续的从他走过的路上划出。
山里有个洞，洞外有棵树。
小孩试着将“辟邪”背着上树，无奈对于他来说，武器太大了，而且大树无法承受如此大的重量，只能退而求其次，将武器放进山洞里，进洞之前，先小心的四周扫视一圈，然后慢慢走到洞口处，看了看充当大门任务的粗糙木栏栅，最下面一根横栏上，有两片重叠着用木刺夹着的枯黄叶子，这是他自己离开之前故意做的记号，“嗯，纹理和方向都没有动过。”
进到山洞，小路弯弯绕绕，隐隐有一丝光亮指引着，只是太微弱，如果不是太熟悉此地，估计会经常碰壁。
小孩吹着口哨，轻松惬意向山洞深处而去，小半会儿，转了个弯，一个直径七、八米的平台出现在眼前，五光十色，霞光异象显化而出，好几十把武器防具随意叠放着，孙念书把“辟邪”往平台上一扔，笑出了声音：“嘿嘿，搞定。”
话说完，直接坐在一个像鼓一样的异宝上，揉揉大腿，苦笑道：“累死我了。”
不一会儿，又笑着对自己说：“孙念书，你真棒，又拯救回一件宝贝，师傅见到一定会很高兴的。”
又过了小半会儿，眉头紧皱，两道稀疏的淡黄色眉毛好像都快要打结了，“哎，水姐姐怎么老是放人进来，真恼火。”
小平台上光线一暗，孙念书一惊然后又恢复放松状态，从鼓上跳下来，高兴地去拉来人的手，嘴里说道：“水姐姐，你怎么来了？”
水虎转动眼珠子，把视角停在吴浩身上说：“呐，带你师傅来找你了。”
小念书围着吴浩转动两圈，仔仔细细端详起来，然后小声对着水虎说：“好像不是很厉害，瘦瘦小小的样子还比不上李大哥好看。”
水虎捂嘴轻笑。
吴浩不确定地问水虎：“真有这么神奇？”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蹲下身子，尽量让表情柔和些，面对着孙念书说：“这些东西都是唤着你去寻它们的？”
小念书估计是许久没有人跟他这么亲密接触了，有些手足无措，眼神左看右看，不敢与吴浩对视，口中喃喃道：“嗯，是……是的。”
“你能跟妖兽对话，还能感受到植物的信息？”
“是的。”
“还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如果你觉得不想回答就直接告诉我们就行。“
吴浩紧跟着问道：“为什么你不想回大陆呢？”
“水姐姐很孤独，我想多陪陪她，反正我人小能耐小，大陆不缺我这么个小鬼，但水姐姐需要。”孙念书认真说道。
“这就是你一直不想修炼的原因？”吴浩没有说教，也没有用别人以为去给他找借口，而是很简单随意问道。
“我……我……我不能修炼的。”孙念书有种谎言被揭穿却不想承认的倔强。
看到哪些哥哥姐姐们练功有成，就急急忙忙赶去抵御妖兽入侵，然后又断手断脚的回来了，自己偷偷哭了好几回，只是这个事可不敢乱说，怕被他们笑话。
自己是想帮忙的，只是……
“那你还想拜我为师？如果以后你水姐姐被人欺负，你因为现在不想修炼以后没有能力救她，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吗？”
孙念书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望了一眼水虎，又将视线移回到蹲着的男人身上，咬着嘴唇，挣扎问道：“你是水姐姐的主人，你都无法保护她吗？”
见吴浩没有回答，小孩松开的拳头又握紧了，牙齿深深压入嘴唇，咬得很紧。
水虎不忍，准备上前抱抱小孩，脚步刚一移动，就感觉袖子被人拉住了，耳畔传来吴浩的声音，“等等，让他想想。”
“能不能不杀人？”小孩怯生生问道。
“等你实力够了，可以定规矩了，你说了算。”
孙念书认真反问一句：“你实力够了吗？”
吴浩怔愣住了，这问题很犀利啊！妖兽乱世这段时间，忙于拯救世界，确实少了时间考虑这个问题。
都快忘了识海那尊大神的叮嘱了。
他摇摇头，又摸摸小孩的头，温柔回答：“还没有，道无止境，没有尽头。不求第一，不过你可以求唯一，只要比敌人强一些，你就能决定你的做法了。”
孙念书小脑袋转得快，将吴浩这些话飞快解读之后，不再抗拒修炼，但是仍然坚定地对吴浩询问道：“以后比坏人厉害了，我只教训他们一顿，不杀他们可以吗？”
吴浩动容了，心里升起了一股已经被自己掩埋在心底地情绪，忘了是什么时候自己如此漠视生命了，是见到妖兽将人类当成吃食，是鬼魅抽取凡人精血魂魄，是妖兽屠城，满城血污。
吴浩没有忘记拍拍孩子的肩膀，柔声说：“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清楚，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诉你好吗？”
说完这话，似有所感，席地坐下，直接陷入了沉思。
洞内有气口，空气流通，些些微尘在空间里漂浮，到男人身边时都不由得停留了一下，然后往外飞去。
吴浩体内五颗虚丹以一种稳定的轨迹活动着，筑基巅峰修为无限被吴浩推进到跨入金丹的临界点。
“杀？不杀？除恶与扬善？生命至上、将心比心还是以杀止杀、以暴制暴？”
“啊！……啊！”吴浩痛苦地大声吼叫起来，再无法稳住身形，抱着头颅在地上滚动，希望借此转移下识海分裂带来的痛苦。
水虎双眼水雾弥漫，头上的丝带有转变深蓝的迹象。
小孩手足无措，视线在吴浩和水虎身上来回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