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泥鳅(1 / 2)
高渠听得一头雾水,伍帅开凿运河水路,筏子帮因此在吴国兴盛壮大,可是跟你一个申候有什么关系?
你小小申邑,满打满算也没几条河流,难不成还要向他们收税不成?
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又是一个时辰,大约在晚饭时分,高渠的收下领着一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精瘦汉子,进了包厢。
蓑衣汉子不卑不亢道:“筏子帮吴国负责人,泥鳅,参见申候,见过高东家。高东家派人来码头寻我时,我人恰好乘坐竹筏出去了一趟,这才来迟了,让二位久候,还望大人恕罪。”
高渠:“泥鳅?怎么会有如此古怪的名字?”
泥鳅:“高东家见笑了,人在江湖飘,同道们赏脸,都管我叫泥鳅,这个外号被叫顺口了,于是在下对外也一直自称泥鳅。”
工赐打量着这个精瘦汉子,身高偏矮,眼睛却炯炯有神,给人一副精神小伙的感觉,但是看此人年纪,恐怕已经年近中年了,黝黑的皮肤,看着就很健康:
“泥鳅兄弟,是川蜀人?”
泥鳅:“回申候的话,小人祖上是川蜀人,从我爷爷辈便迁居到了越国,家母又是吴国人。
听我父亲说,当年爷爷带着全家迁居时,乘坐得便是竹筏,于是在下玩筏子可是从小玩到大的…”
工赐随便问了一句,这汉子就滔滔不绝,都快将祖上三代的族谱给背了下来。
工赐满意地点点头:“你近些年干的不错,我深处申邑时,也是有所耳闻呐。”
泥鳅:“大人过奖,大人的申邑这半年来,运输量陡然增长,我筏子帮能有今日成绩,也是多亏了申邑的主顾们照顾。
申候大名,小人久仰了,只是不知大人今日唤小人来,所谓何事?”
工赐笑道:“泥鳅兄弟不必紧张,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没事就喜欢到处转悠。
这位高渠高东家,也是我在城中瞎转悠时,无意结交的朋友。
现在恰好到了饭点,若是泥鳅兄弟不嫌弃,不如就在此将就一顿?”
高渠在一旁笑呵呵地附和着,想起初见时,不由露出会心一笑:
那日他对着肃慎国客商,嚣张跋扈,出言不逊,得罪了这位,还以为祸从口出,惹上了麻烦,又要被王孙责骂一顿呢。
没成想,反倒是因此为王孙带来了一笔大买卖,醉仙楼也借着白酒一炮而红,一跃成为姑苏城中最顶级的一批酒楼。
不过心中却是疑惑,这申候真是闲着无聊,玩礼贤下士不成?
泥鳅惊疑不定地偷眼打量着工赐:你一个堂堂万户侯,而且是风头正盛的前线将领,跟我一个苦力帮派的小头头交什么朋友?
这高渠是世子府的人,姑苏城中有点门路的人都心知肚明,你找他交朋友,倒也勉强说的过去,找我又算啥?
然而工赐这话听着客气,却是分明说死了,拒绝的话,便是驳了申候面子,同时也得罪了高渠,毕竟是高渠派人牵线的,这里也是他的厂子。
这叫泥鳅如何拒绝?
泥鳅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承蒙大人看得起,小人受宠若惊,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工赐说得是将就一顿,高渠可不会真就将就,虽然请个苦力他是看不懂,但毕竟是工赐开口。
既然申候摆明了让他帮忙当这个中间人,高低不能驳了申候的连忙,简简单单在四楼腾出了个大雅间,再往上,就是顶楼王孙专用的。
醉仙楼自二楼起,都只有士族或者士族邀请才能上,所有包间都是按照士族规格,分桌而是。
泥鳅虽然身为筏子帮,吴国的总负责人,这些年,筏子帮在吴国发展得也是最兴盛的,在帮派内的声望很高。
但归根结底,还是个苦力头子,何曾来过这等地方。
平日里商谈宴请,能去醉仙楼的一楼大厅,已是极为难得了。
望着矮桌快要堆放不下的美酒佳肴,乐师婢女,这可真是相当的“将就”了。
三人客套着落座,工赐举杯道:“吃饭前我可先说好,今日我是来交朋友的,酒桌上没有高低贵贱,二位若是在这酒桌上自称什么小人在下,那我可不轻饶啊,至少也得罚酒三杯!”
高渠也笑道:“哈哈哈哈哈,申候乃是前线名将,正所谓军中无戏言,您这军令,高某焉敢不从?”
泥鳅:“呵呵,俺也一样!”
氛围良好,三人共饮,工赐尝了几口小菜,味道还不错,再次举杯,对高渠道:“高兄,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也一直合作着,我还没敬过你呢,来,这一辈敬你。祝你这醉仙楼,生意兴隆。”
高渠连忙举杯道:“诶,大人这可使不得,分明是大人不计小人先前失礼,反而将这生意给了小人,该是我敬大人才是。”
工赐一脸暧昧地望着高渠:“诶!高兄刚才怎么说得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