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路遇马二哥.(2 / 2)
“老人家,你这是要往那去呀!”
那老叫花子看了一眼郝仁道:“公子欲往那里呀!”
郝仁道:“我要回怀庆府的河内县。”
老叫花子道:“那咱俩一路,我要到江南避寒,”
郝仁道:“你穿的这么单薄不冷吗;我这里还有几件衣服拿出你穿”
老叫花子道:“我们要饭的有要饭的规矩,不可以穿棉衣。就这样挺好,天冷时我就像大雁一样往南方去避寒,天热时就到北方避暑,逍遥快乐,如神仙一般,”
郝仁道:“那你怎么这么冷了还在这里,没及早到南方避寒,”
叫花子道:“今年北京城的一个郡王为母亲办大寿,大开宴席一个月。老叫花子贪嘴,在那里吃了一个月,所以把时间误了。”
郝仁道“什么郡王这么有钱,可以摆席一个月,”
老叫花子道:“看样子公子没出过远门、涉世不深啊?”
郝仁道:“不瞒老人家,我这是第一次出远门,是到云雾山还愿回来的。”
老叫花子道:“咱这大明朝最富的是皇帝。皇帝下边是亲王,亲王下边是郡王,镇国将军,镇国将军下是辅国将军,再往下是奉国将军,再往下是镇国中尉,再往下是啥我就弄不清了,但他们都姓朱,都是洪武皇帝的子孙,这朱家的子孙传了十几代,现在是多如牛毛。到那都能见到姓朱的财主,我这老叫花子要了二十多年的饭,也是吃过上千家朱财主的酒宴了,可只走了全国的三成地界,你说这朱财主多不多”
郝仁道:“那朱家的人有这么多吗?”
老叫花子道:“我只是个要饭的,不能普查户口,只是见到这么多,真正有多少我还真不知道,这些财主少则有几千亩地,多的有几万顷地,个个肥的流油。你说我不吃他们吃谁去。”
郝仁这时才闻到叫花子一身酒气,于是问“老人家你吃酒了吗!”
老叫花子道:“我不吃酒会说这么多吗?”
郝仁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喜欢吃酒,我们再碰到酒馆就再吃些,我有些饿了,”
老叫花子道:“那太好了,只是老叫花子可不能同你一桌,你吃过后剩些我吃,不能坏了规矩,”
郝仁道:“行,有你一路做伴我可长不少知识:”
老叫花子道:“要说长知识,那得行万里路才能知道更多,我今天就给你讲一下我见过的有钱人,就在河南的一个亲王家有几万顷地,家里酿的酒多的喝不完,这王爷就用酒洗脚、泡澡,那泡过澡的酒都够几百人喝的”
郝仁第一次听说有用酒洗澡的,问道:“这是真的吗”
老叫花子道:“那还有假,我在他家喝过两个月的酒,后来喝腻了才离开的。”
郝仁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寒死骨”
老叫花道“整个大明朝有一半以上的土地都是这些藩王们的,这大概就是孔子说的“家天下”吧。这大明朝有多大,朱家就有多大。”
这时他们走到一小镇,遇到一客店郝仁便入住,老叫花子还蹲在门外等着,郝仁吃饭时为老叫花子要了一份,一个在店里吃,一个在店外吃。
郝仁又让店小二把老叫花子的酒葫芦也灌满,那老叫花吃饱喝足后就靠在郝仁住的房间外的窗前睡觉。
郝仁想同叫花子再聊会天可,老叫花一靠墙便睡着了,郝仁只得作罢,也早些睡去。
第二天两人结伴,又同行在雪路上、一路上郝仁同老叫花子无所不谈,郝人得知老叫花姓马。在家排行老二,就叫马二,家是山东人。
三十年前当地的一个潘王赐地时,勾结官府把他村几千亩好地指认成荒田地,强行以很少的地亩钱霸占了去。他家的几亩地也在其中,那藩王占了田地后依然让他们种地、然后收租。每年小麦每亩收两担,玉米收一担,那地产量本就不高,交过租后留的就只能维持生命。
二十年前遇到三年大旱,家里没什么吃,老婆和孩子都饿死了。他自己出外要饭活了下来,从此以后他就啥也不做成了职业叫花子。
他没本事抵抗世道的不公,就专找各地的王爷要饭、他觉得就应该吃他们的。
郝仁听后也只能为他叹惜几句,郝仁从喊老叫花子,又改叫成老马。
这老叫花子又告诉陕西,新疆不时有饥民造反、朝庭平反时杀人无数。南方也有人造反、朝庭派兵平了反后,又反、反正是不消停。这河南地区人口密集,一但遭遇天灾,也会有人反,一但河南这中州地区再反、那大明朝可就算走到头了。
两人就这样走走停停的过了十多天、郝仁算着快到怀庆府地界了。
这天他们又住在一家店里,老叫花还睡在郝仁的窗前,到半夜时郝仁突然被老叫花子隔着窗喊醒;叫花子道:
“郝公子快醒醒,有贼人要进你屋里了,”
郝仁醒时四肢无力,起不了床,老叫花子喊道:
“郝公子你拿水擦一下脸、有贼要进你屋里偷你财物,你快起床。”
郝仁爬到床头拿手巾沾了一下脸盆的水,擦了把脸起了床。
这时店家也起来了,郝仁用火石打着火,点上灯后打开了窗子,老叫花道:
“你看一下你门口的地上是不是放有迷香,”
郝仁拿灯一看地上果然有一支香正在燃烧。
那店家也来到,郝仁开了门让店家进屋、店家说一定是对面住店的人放的,到那人的房间时那人已走。店主问丢有财物没有,郝仁说没有、店家说到第二天报案。
那老叫花子道:“报官也没用,那贼定是连夜跑了,”
郝仁问道:“你在窗外怎么知道有贼,”
老叫花子道:“公子你是个好人,一路上管我吃喝,我感激你,所以每晚都睡在你的窗前。今晚你睡觉打的呼噜特别响,我料定是有贼下了迷药,所以喊你。”
郝仁道:“这你都能看出来有贼下药”
老叫花子道:“江湖走到老,学到老,老叫花子身上从不放钱,就是怕遇到恶人。公子你一个人出门多半会被贼盯上,他们或是半路劫道,或是在店中下迷药。
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贼人没办法下手,就用了这种手段。只要是被下了迷药人,闻到后就会睡的很死,打呼雷打的很响。那贼听到你打呼噜声响起后,便可进屋行盗,这是一般小贼的伎俩。只要碰到有经验的人就会识破。那贼便不敢下手,今天那贼不防我会在窗外睡觉、所以才敢下手。这贼以被惊,早跑了,报官也无用,早上我们继赶路便是”
郝仁和店家听后才知道老叫花子睡在窗下的原因,店家半夜里拿酒让老叫花子喝。
三人聊了一晚上、到天亮郝仁和老叫花子一起往南走。快到修武界时两人要分道而行,老叫花要过黄河往南行,郝仁往西既可到家。
他把剩下的几两银子送给老叫花子,人家不要,说是不能坏了规矩。郝仁又请老叫花到双龙镇住几天,老叫花更是不肯。
郝仁无奈拉着老叫花要一起结拜,做异姓兄弟,老叫花笑道:
“郝公子你是个好人,老叫花记住你了,如有缘再见,你能喊我一声马二哥我就满意了,还结拜啥兄弟。世上少有刘关张,你管我这十几天饭老叫花已很感激你了。”
郝仁只得做罢,两人分道杨镖,郝仁回了双龙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