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受伤(2 / 2)
秦琼瑶上前,正视着一二干净的眸子,她竟然可以从一二眸子中看见自己的影子。低头拧着眉头,瞪着一二,说道,“那日,说了给你三日时间,看来你是下定决心了。”
一二不知为何,这一刻异常平静。若是平常,换作遇见如此咄咄逼人之辈,他定然会后退一步,转身便走。可这一刻,他没有挪步,同样神色平静的盯着秦琼瑶,说道,“这个世间,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我不想卖,便是姑娘杀了我,也不会卖。”
秦琼瑶气极反笑,然后一把便捏住一二单薄的身子。看似同样瘦弱不堪的秦琼瑶,竟然将一二轻松一把悬空,说道,“跟我讲道理吗?可是这个世间,拳头便是道理。”
说完,将一二猛然丢出,如同丢了一块石子一般轻松。而且,秦琼瑶速度极快,在一二未掉落地面之后,再次上前,如踢沙包一般,再次一脚,将一二从空中踢飞。
看似一连串的动作,但在秦琼瑶手中,却出奇的快。如同挥动了一下手臂一般。
做完这一切,秦琼瑶才止住身形,冷冷的盯着一二。满眼杀意。
一二落地后,发出闷哼声响,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翻转,浑身巨痛。
未掉落在地时,便已然吐出一口鲜血。砸落在私塾墙壁上,再次发出闷哼声,浑身骨头似乎断裂一般,头晕脑旋。
如同血人。
然后,秦琼瑶再次走向一二,身形奇快。
一二从未见过速度如此之快的人。
靠近一二后,秦琼瑶冷冷的俯视着一二,甚至抬起她纤尘不染的秀丽鞋子,踩在一二吐的是血的脸上,冷冷说道,“这个世间,弱者是没有道理的。真理在权势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二蛋有些慌乱,一眨眼的功夫,一二竟然受了如此重伤。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秦琼瑶便将一二击倒在地。
速度奇快,力量奇大。
二蛋慌忙奔上前,站在秦琼瑶身后,脸红道,“他是我朋友,求你放过他。他只是个穷苦人,受了很多苦,不值得…”
二蛋说的吱吱唔唔,到最后竟泪流满面,他发现一二已经奄奄一息,似乎就要死了。
为了一个破罐子值得吗?
“住嘴。”
秦琼瑶转身冷冷喝道,一张脸狰狞无比,她从未如此失态过。不知道为何面对这个少年时,她便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让少年匍匐在她脚下,点头哈腰,俯首称臣。
三姨突然咳嗽一声。迅速走向二人,推开秦琼瑶,眉头紧皱。
迅速拉起一二,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一二的脉搏上良久,才转身瞪了一眼秦琼瑶。
秦琼瑶顿觉失态。
但已然无法弥补。
…
李也与一二说完,大步进入了私塾。孔嘉仁已然摆好了茶具,端坐一边,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光秃秃没了气息的老树。
李也吊儿郎当,吹着口哨,翘着腿坐向另一边,将面前茶水一饮而尽,方才说道,“我一直想不明白,这茶有什么好喝的?为什么那么多的文人雅士极力推崇,甚至连我那师傅也说,人生如茶,静心以对。”
孔嘉仁再次替李也倒满一杯茶,惹得李也白眼连连,嘴里嘟囔道,“虽说我不爱喝茶,但茶满欺人这个道理还是懂得。你儒家门生,便是这样的待客之礼吗?”
孔嘉仁冷哼一声,不做理会。对着一二招招手,待一二走近后,指着李也的鼻子说道,“他的名声在你们镇如何?说来听听?”
一二不知所措,看了一眼李也,再次看向孔嘉仁道,“先生…”
“哈哈哈。”
李也忽然大笑,指着孔嘉仁的鼻子骂道,“看你那副穷酸样。老子顺从本心,管他别人如何议论?”
一二有点尴尬。局促不安的站在二人中间。
孔嘉仁瞪了一眼李也,正色道,“这几日,青阳镇外乡人众多,看来青阳镇限制,快要解除了。”
李也听闻,不再嬉笑,点头应允,思虑良久才说道,“剑炉,怕是…”
两人同时一叹,皆看向一二背后的长剑。长剑剑体黝黑,时不时有寒芒一闪而过。剑锋未开刃,于常人来说,这把剑,毫无用处。但看在他们眼中,却知道此剑的厉害之处。
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担忧之色,但均未言语。
良久。
李也才正眼看向孔嘉仁,担忧之色一闪而逝。转身看向一二,问道,“之前这座私塾的中年人,你可有印象?”
一二摇摇头,如实说道,“那位先生,脾气怪的很咧,不过对我们这些读不起书的穷苦孩子,倒是宽容。有时路过私塾,偶尔也会听他讲些书本中的东西。他发现了,也不驱赶,任由我坐在私塾门口倾听。”
李也听闻,顿时来了兴致,挤眉弄眼,招呼一二坐在他的身边,对着孔嘉仁故意扬了扬眉毛道,“说的仔细点。”
一二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但从未与那位先生有过深交。
偶然间看向孔嘉仁,忽然觉得眼熟。一二猛然一拍额头,似是记忆恢复一般,兴奋说道,“那位先生,好像与孔先生长的一模一样哩,就是孔先生年轻多了。”
李也听闻,顿时哈哈哈大笑。肆无忌惮。
孔嘉仁却缓缓一笑。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望向一二,然后才声音温和道,“一二,去收拾你的床铺。”
目送一二进了房间后,孔嘉仁才正色说道,“我的化身,撑不了多长时间。而“仁”字大印,镇守镇妖长城虽说可保镇妖长城三十年,但徒有其形,再也不是我了。”
“就真的不曾有过一丝的不悔。”
“不曾。”
李也顿时气的跳脚,从凳子上一跃而起,指着孔嘉仁的鼻子大骂道,“真是能耐啊,进入了十四境,明明有了飞升的实力,却一直隐藏在一角。隐藏便隐藏吧!偏偏要为了这样一个天下,让自己形神俱灭,你说说你,值得吗?”
李也再次将茶水一饮而尽,一只脚搭在板凳上,一只手再次指着孔嘉仁的脑门,骂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孔嘉仁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件大事足以让浩然天下之人对你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们这时,一边享受着乐子,一边正在鄙夷着你。”
说到这里,李也声音有些哽咽。手指颤抖,突然向前,便抱住了孔嘉仁单薄的身体,道,“我舍不得啊!舍不得啊!争了一辈子,骂了一辈子,最后你却做了一件我这辈子也无法做到的事情。若是为了置气,我承认我输了,你不用如此…”
孔嘉仁孑然一叹,拍了拍已然泣不成声的李也,说道,“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若是…”
说到这里,孔嘉仁猛然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