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断绝(1 / 2)
五年前,庄远刚刚跟随五爷,整天窝在出租屋里等待召唤,而顾且已经是蝉联夜色花魁榜三年的头牌花魁。
那一年的五月,高考在即,同时也是夜色生意天天爆棚的月份。
即将高考的顾且奋笔疾书努力复习,想要考上外省大学逃离深渊。
白天学习,晚上陪酒,再加上精神高度紧张,硬生生晕倒在客人怀里。
那个客人就是林少爷。
常客都知道小花魁且且不做荤的,平日自视清高待人冷漠,砸钱顶多能换来喝杯酒,根本不可能向哪个客人投怀送抱。
所以当她晕倒在林少怀里时,旁边的跟班大肆起哄,要林少趁机采下这朵高岭之花。
昏迷并没有持续很久,她醒来时男人正在扒她的裤子。
腰上的布腰带成为阻力,男人掏出一柄短匕首想要割断,她本能地踢腿挣扎,没想到混乱中那柄匕首竟然扎在对方身上,一时间血色弥漫,周围的跟班全都吓傻了。
林少靠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费力喊出几个字:“真他妈够辣,老子早晚干死你!”
顾且也吓傻了,快速跑出去求救,她想求人叫救护车,没想到光着上半身的样子被卫泽看到,等她借到手机打电话时,卫泽已经带着一群人冲进那个包间。
后来场面很乱,两帮人打成一团,厉姝也进去了,顾且站在门口不敢进也不敢走,任凭看热闹的客人来回扫视她的窘迫。
救护车来了,宣布林少死亡。
警察和法医来了,初步检查结论:腹部失血、脑部重击,真正死因需要深入调查。
这个时候厉姝主动站出来,说那柄匕首是她刺的,话音刚落,卫泽又站出来护着她,说那么小的“水果刀”刺不死人,是他往林少脑袋上砸了一个红酒瓶。
包间里的情况太乱,那群跟班口供不一,有的说顾且刺了一刀,有的说厉姝也刺了,还有人说卫泽对林少拳打脚踢,一定是致死原因。
警察要把现场的人全部带回去,就在戴手铐的时候,整个夜色突然断电,火警警报乍响,所有客人一窝蜂冲向楼梯,场面乱到无法形容。
顾且一直站在原地,她的夜视能力太差,这种情况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感受到前后左右许多人撞来撞去大声叫喊。忽然,一件带着木质香调的薄风衣落在肩上,她被一个男人拥在怀里,随人群方向悄悄离开了夜色。
这个人就是席铭洲。
事发两天后,她求席铭洲送她回家,那个厉姝精心布置的温馨的家,哪知一进门便看到家里被砸得稀烂,又去夜色,发现大门上贴着封条,不远处还有几辆警车、面包车里的人探头看,于是,席铭洲一脚油门开回别墅,告诫她暂时不要出去。
后来的事都是席铭洲打听到的,他说林少的死闹得很大,夜色被勒令停业,三个犯罪嫌疑人失踪,警方正在通缉卫泽、厉姝和她,提供线索者重赏。
这只是明面上的通缉,还有黑道上也下了追杀令,要他们三个人给林少陪葬。
她就这样留在席铭洲身边逃避追捕,改了名字、枪手替考、进入大学……成为席铭洲和陶夏的遮羞布。
再后来林少的事不了了之,网上的通缉令没了,夜色也重开了,她偷偷藏在夜色门口的草丛里等了一周,终于等来五爷的车。
她想求五爷找找厉姝,或者告诉她厉姝在哪里也好,可惜身份卑微,还没见到五爷便被保镖赶出去,只留下“五爷不见”这句话。
顾且一口气说完全部,再抬头,只看到庄远神色不明的眼神,像是怀疑,又像是怜悯。
“其实我也想过去自首,庄远,我真的想过,可是……我怕死,我怕坐牢,我怕即便坐牢也难逃一死。”
坐在床边的男人眸色深深,或许是看她可怜,或许是有其它目的,竟然一时失智抱了上去,声音轻轻的:“过去了,那些事都过去了。”
安慰也只是安慰,两个人都知道那些事过不去,否则便不会出现昨晚械斗的一幕。
夕阳落山,夜幕掌权,明亮的月色透进道道光束,楼下仍是灯红酒绿的热闹欢场。
屋子里没有开灯,黑暗中相对的两人渐渐抚平心绪,渐渐拉开距离。
手机光亮了,一条短信蹦出来:【媳妇,锅里的饭怎么没吃?是不是加班太累了?要不别干那份工作了,回来我养你吧。】
庄远也看到了短信内容,张口为自己圆谎:“你发烧的时候阿昭打过电话,是我接的,我骗他说你在加班。”
女人没有怀疑,尤为真诚的道了声谢:“谢谢你庄远。”随即深吸一口气按下回复:【今天家长会怎么样?】
短信刚刚发送成功,阿昭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庄远有些紧张,担心谎言被拆穿竖起耳朵听。
好在两人的谈话内容没有涉及之前的短信,阿昭也没有谈起福海楼的甩饼工作,只是一直在说楠楠的学校有多好、设备有多先进。
庄远不敢走,直到这通电话结束总算松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问顾且:“要不要再休息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