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回(2 / 2)
两娃娃听得稀里糊涂的,都不晓得男人说了些什么,为什么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只有男人自己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说这么多。
两小娃习惯了男人的莫名其妙,习惯了男人的精心管教,许多影响终身的习惯开始养成,无疑为长大之后的不凡成就打下了扎实的根脚。习惯了这种不近人情、近乎严苛的管教,两娃娃其实一天也在家呆不了多长时间,出门放飞自个儿天性跟小娃娃玩耍的时间越来越多。偶尓高兴过头忘掉了时间,没完成作业,男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发现。
男人没事的时候写了一篇寓言故事,叫公鸡与母鸡,晚上念给婆姨娃娃听:“一只雄纠纠气昂昂的花公鸡在院子里踱着六亲不认,不可一世的步子,气宇轩昂,花枝招展。一只灰头土脸的母鸡凑上前来,哥,你是世界上最英武不凡的鸡,我爱死你了。公鸡理都不理灰不溜秋、毫不起眼的母鸡,自顾自在院子里炫耀他的美,找美味的虫子下啄。母鸡跟在公鸡后面,毫不气馁,不急不躁地跟在公鸡的后面。一天天过去,公鸡习惯了母鸡的存在,兴之所致,就跟跟屁虫一样的母鸡欢好一番,舒展舒展自己的翅膀,释放释放自己的欲望,展示展示自己的威风。公鸡一天天在院子里踱步,他奇怪为什么母鸡不再时时刻刻跟在自己的后面了,只是隔一段时间才会出现,继续跟在公鸡后面唠叨。腊月到了,公鸡被宰杀上了桌子,母鸡还在院子里寻找她心中的英雄,可英雄已经再也回不来了。第二年夏天,又有一只雄纠纠气昂昂的公鸡出现在院子里,母鸡照样觍着脸凑上去说,哥,你是世界上最英武不凡的鸡,我爱死你了。”女人说:“瞎写什么,烧了烧了。”沐生说:“姐夫,你写的是啥,我咋听不懂。”王凌说:“爸,这只公鸡是只傻子鸡,这只母鸡是只流氓鸡,我都不喜欢。”男人很无语,第二天一起床,还是听婆姨的话,把稿子扔进灶火烧了。
几年下来,两个小家伙就开始自发自觉地看书思考,男人也就彻底放手了。他只是往回买各式二样适合小娃娃的读物、画册,不辞劳苦,带两人去上海过年:“一举两得,既回了老家,让爷爷奶奶见见孙子,也叫两个小娃娃开开眼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今亦然。”
男人在两娃娃大些后,不再教两人什么书本上的东西,就是在每天晚上,偷偷地给两娃念英文故事。王凌小的时候,临睡前男人也念,那时候他并不刻意解释什么,只是当做自个儿的娱乐活动,如今只不过是加了中文翻译,一个故事讲两遍。潜移默化,言传身教的作用是无比强大的,跟填鸭式的知识灌输不是一个养成体系,可无疑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效果是非常显着的。两个小娃娃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为念书犯过愁,什么时候都是游刃有余。也许这可能是无法复制的,两个小娃娃的天赋无疑也是不错的。
两兄弟的故事,男人每月添油加醋讲一遍,轮流叫两娃娃写故事跟心得。一年之内,这篇作文从二百字加到一千二百字。写完这篇作文,男人再不布置作文,而是叫两娃娃坚持每天写日记,想写什么写什么,想写多少写多少,不强求。
学校恢复上课以后,小两口跟老两口商量,还是把两娃娃放在了农场,白天上子弟学校,晚上男人辅导布置作业,第二天白天在校完成。这段时间,两个娃娃迷上了民间故事,童话故事,古今中外,只要能找到的都看。晚上睡觉前,男人隔三差五也凭记忆讲一些,女人听着也很感动:“海的女儿,青蛙王子,都太感人了。”这些故事连大人的情绪也会被调动,她不由自主就流下眼泪来。
农场里有工坊,偶尓男人也会带两个娃娃去工坊做些手工,给他们俩讲轮子如何一步步改变世界。他讲机械的力量跟美妙,化学的神奇与意义,拿着地图讲历史跟地理跟普通人生活的关联。比如丝绸之路,比如大航海,比如镇北。两娃娃好奇心很强,求知欲很浓。在城里头的时候,女人讲诗词歌赋,强子讲战争故事,两娃娃听起来也是津津有味。两人就象两块海绵一样,在知识的海洋里,汲取着各式二样的水分,品味着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体悟各种故事里,聚散离合的人生,爱恨悲欢的情感。两人在城乡之间穿梭,体会着人生百态,世间冷暖。跟同时代的娃娃们相比,他们俩还算幸运,没挨过什么饿,没受过什么罪。两人对人生的理解并不肤浅,这主要得益于那一个个故事潜移默化的熏陶。这些故事不仅仅会带来欢乐,也带来了思考。两个娃娃不知不觉中,就开始独立思考遇到的问题,思考如何去解决问题,思考一切不明白的东西,思考一切不清楚的答案,他们俩本身就是一部活着的十万个为什么。